镜头三船小又遇打头风

“屋漏偏遭连阴雨，

船小又遇打头风。”

高天艮在县城高中工作四年了，儿子也已入小学。生活安定、家庭美满，但天也嫉妒这样的日子，绿翠在一天晚上回家时被一个酒鬼驾的飞车给撞了，躺在医院里抢救了一周，高天艮手握妻子的手流了一周的泪。高家又留下一个无母的儿，高天艮身边又是一个小不点儿。

上帝真的睡着了！

高天艮买个房子接来了姐姐、姐夫，把儿子交给他们最放心。又托朋友帮姐夫找个装修的活，因为姐夫勤劳习惯了，闲不住。

从此高天艮成了单身汉，“一年像一条河，情深的河水悄悄地悄悄地绕开了我！一年像一支歌，甜美的歌声淡淡地淡淡地变成了寂寞。”他不喝酒不打牌，为排解寂寞孤独，也只有学琴棋书画武术，一样样地来。

“时间原本没有开始也不会有结束，

证明时间的只有时间本身。”

高天艮是“秉烛数米”慢慢磨，性子再有棱角也难保不被磨平。每伏案听窗外蛙鼓，有墨香盈袖。“不学龙飞凤舞，笔笔从头起步！”他不急了，可姐姐急了，东托人西打听，又给高天艮介绍了一个对象。

这是一位衣着时尚、体态风骚，刚离异不久的府门小姐，自视身价极高。高天艮原也没有入心地与她交往，但到后来她却实实地要“先凑合凑合”。

结婚后有了女儿，高天艮专心了，可她变心了。先是讲一大堆大道理：

“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嫁个你小不点儿一月拿不回几个钱。

“没有车子没存款，

不敢穿来不能玩……

美容、歌舞去不了，

还得让我去工作！

你要有个千把万，

一天给你洗三遍脚我都情愿！”

接着就是摔盘子丢碗撒着欢儿的吵闹。高天艮是愁呀苦呀累呀全不怕，就怕这样的生活，夫妻如此哪里有个头儿？

姐姐、姐夫带着小高尚，应该是小孟高尚，住进了租赁房。高天艮的二次婚姻不得不又结束在法院，因为高天艮要女儿她却要房产。

女儿也随姐姐生活，姐姐、姐夫又搬回了高天艮的家里。高天艮一个人住在学校的单身宿舍里。

可是，“祸不单行今日行”，学校分出了个分校，分校改变了性质，公办转私产，分到分校任教的老师愿留的留下，不愿留的听调遣，原来这高中老校与分校根本不相干！

高天艮有点儿昏头转向，在高中分校工作了年，职评五年都没有晋升，条件足证件全，可就是不能过关。他曾经打听过多遍，“好心的同事”对他说：“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证件真假条件够不够？钱够了一切都够，不够也够；钱不到，说你不够你就不够，够也不评。”

这一连串的打击算是把高天艮撂倒了，躺在**听小儿女的呼唤，闭着眼流下“多舛命运”的泪……

“人睡到不知道时候的时候，

就会有影子来告别：

‘我不过是一个影子，

始终彷徨于明暗之间。

我将别你而去，

永远沉没在黑暗里面。’

‘你不能走啊！影子，

悲凉飘渺的生命毕竟还是生命！

你不见蝴蝶舞在榛刺丛，

折翅的鸟儿跃出洞？

小鹿拖着断腿跑，

黄连树上飘歌声？’”

水面落花慢慢流，

水底鱼儿慢慢游！

清醒过来，高天艮记起好朋友的一番话：“特殊的社会环境，复杂的人际关系，常常会使理想抱负陷于无奈之境，这不是人生的必然，但也是人生的常态、实情。综观历史，怀才不遇的哀怨、错失良机的遗憾以及陷抱负于俗流的痛苦等心态，可以说都是这种生之常态的反映。《论语》中记有孔子的弟子与别人的对话：子路一早赶进城去，城门看守问道：‘从哪里来的呀？’子路说：‘从孔家来。’看城门的人说：‘就是那位知道做不到却定要去做的人吗？’子路看了看看门人，没有说话。应该说，看门人的话确实是概括并准确地道出了孔子为实现理想而奔走的实情。在征战不止、诸侯争霸的战乱年代，孔子复古的仁政理想无疑是难以行得通的。孔子几次遭人围困时发出的感叹，表明了他不是不明白这一点。他不愿放弃，只是表明了他对实现理想的不可动摇的信念而已。我们从孔子‘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人生态度，不难看出孔子对生命个体、道德个体价值的注重，并非如一些人所言的那样，是一味的迂腐。我们生活在现代社会，也不得不时常做明知失败或注定失败的事。我们不可能永远成功，但也不是所有的失败都是有悲剧的壮美。”

是啊！“肤浅的时代，深刻就是更肤浅。”

好吧……下定决心留封信，

“我高天艮要去做个赶潮的人！”

亲爱的姐姐、姐夫：你们好！

小弟小小儿此时羞愧交加，脸上的汗水合着泪流下。我走了！还不知到哪儿。幼小时，是姐姐替代父母抚养我长大，本想极力报答，偏又给你们更添负担：大的无回报，小的又得你们辛苦。

仍搬回我家吧！一双儿女就交给你们了，不让他们姓高，都让他们姓孟。姐夫身体不太好，姐你劝他少接些活，多闲会儿。我书桌抽屉里的存折有三万多元钱，留给你们贴补生活，密码我用铅笔写在了后面。

我心里太苦想出去转转。姐啊！你们不必找我，也不要再担心我，无论在哪里我都会好好的生活。只要我活着，每月7号无论多少我都会给你们寄钱的。我不想儿女不会再回去看看，我不为姐姐挣够一处房钱再不回家工作！

此致。

勿念！祝好！

你们的小弟小小儿拜上

2004年4月4日

高天艮看完这些没有哭，但唏嘘不已，仍泪眼惺忪。幽幽地说：“达灵小姐，你这也算是得道的神仙了，你给我说说我是不是那种命特硬专克亲人的人？这命运对我也太不公平了！”

“我说小不点儿呀！亏你读了那么多书，世间万事有绝对的公平吗？命运对谁都是客观的！别人平安无事、一切如意，而你坎坷多舛、诸事不顺，就显得你命运不济，其实是你的主观意识。大草原上，弱肉强食，狮子老虎吃小羊，小羊啃小草，小草靠着土生长，土壤又接纳所有动物的骸骨，你认为自然死亡的就命好？这公平吗？在海洋里，以大欺小，大鱼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小虾吃水藻，水藻靠着水和泥活，水和泥又接纳所有的东西，难道说谁不被吃谁命好？这公平吗？要说公平，人们中还有那么些人看着自己锅里的肉，却惦记着别人碗里的萝卜缨子吗？若讲公平，世界上还有那些个国家争来夺去，你遏制我我封锁你吗？没有公平，只有规律！只有‘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规律！懂吗？”

“唉！不谈这些了，烦心！”

“好吧！说个高兴的。小不点儿，你去看看：我的四足已经开始生长，现在已长出皮外，萌芽成型了。”

“真的？太好了！”

高天艮绕着大盖盘一个个爬近细看：白白嫩嫩的**皮外面，像竹笋？没有竹笋尖。像大树芽？又比大树芽园。像人手？没有那么多指。像兽蹄？没有那些毛。天生的出来就带着爪，分杈上还长着指甲。

“嘿嘿！真奇妙！太高兴了！达灵小姐，恭喜你大功快要告成了！今天多奖我一条小鱼吃吧？哎！对了，还需多久你能翻过身来？”

“这洞府里没有时间，我告诉你还需要你们人类用的天干地支计时法的十二时辰。”

“哈！那不就是公历计时的24小时一个昼夜吗？快了快了！太好了，我正好接着看完电影‘我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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