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山里一到夏天的时候杨梅、榛子及各种可吃的野果真可说是满山遍野,还有那纵横交错的小河沟里的小鱼小虾也特别的多。那个年代的家长那像现在的家长能经常给自己的孩子买零食吃,一天三顿能吃饱就不错了。所以那时的孩子基本上打小就知道靠自力更生,打小就知道如何向大自然索取自己所需的东西。每次我和小伙伴们满载而归以后我都会把自己的劳动成果分多半给小莲,小莲的父母总是开着玩笑地说:“小莲,你怎么能总是心安理得的当不劳而获的小地主呢?羞不羞呀?”,这时小莲就会跑过来用她的小手抱着我的腰撒娇地说道:“谁让你是我哥哥呢,是吧?”。“嗯,妹妹吃哥哥是应该的,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我也应和着小莲说道。
原本我们两家父母的关系就特别的好,再加上我的父母工作忙没精力管我,小时候的日常生活基本上都是由莲的外公外婆照顾的。所以我和莲在感情上就特别的亲近,在我的心目中她就是我的同胞妹妹。
自从70年母亲因工作需要被调到北京一家国防科研单位,我也随母亲到了北京。76年初我参加了北京市区学校革命样板戏的汇报演出,并在京剧《智取威虎山》里扮演杨子荣一角。当出场的一句杨子荣在打虎上山里的精典唱段“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一出口在赢来阵阵掌声的同时,也引起了去观看演出的部队文工团领导的注意。第二天文工团的领导就到我们学校找到校长,说我在表演和唱功方面挺有潜力的。建议让我到部队去发展,所以当时还没高中毕业的我就穿上军装成了一名文艺战士。没过多久文工团领导又把我送到解放军艺术学院去深造,毕业后就留在学校做了一名教员。虽说是以教书为主业,但我经常也会参加一些军内军外的文艺演出。没想到70年的一别竟会是在十五年后才又回到了我的第二故乡,真的让我是感慨万千。毛泽东当年重上井冈山时内心是充满了豪情万丈的喜悦心情,而我重回故地内心里却是充满了忧伤和愧疚。当一踏进工厂的宿舍区,我的整个人就被眼前的变化给震住了。昔日的‘席棚子’、‘干打垒’已经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整齐漂亮的红砖青瓦房。
我一看时间已七点过了就随便在街边的一个小面馆囫囵的吃了碗面,然后就直接来到厂医院的血液科向值班医生打听薛莲住在那个病房。
“请问医生,有个叫薛莲的病人她住在几号病房?”,我向一位身材娇小的正在书写病历的值班医生询问着。
值班医生笑盈盈的对我说道:“哦,听口音你是从北方来的吧。这样,我马上领你去。”
在我转身的时候突然一个似乎非常熟悉、又似非常乎陌生的身影从对面走来,在那一瞬间对面的她和我同时都好像被强力胶给粘住了似的。
惊愕、惊喜、酸楚等表情如混合的调味品搅在了一起,让双方真有点不知所措的感觉。
“你、你是阿、阿朵阿姨,阿姨你好。”我一个箭步上去便一把握住阿姨的手激动地说道。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阿姨虽说只有五十来岁可看上去比她的实际年龄要大的多。原本那一头乌黑油亮的头发中已平添了不少或白或黄的色彩并且阿姨的背也有些佝偻了,我知道这多半是因为小莲的缘故吧。看着过早衰老的阿姨我的鼻尖一阵阵发酸,眼睛不由自主的**了起来。
阿姨也完全认出了我,兴奋的连声说道:“是黔儿吧。唉,来了就好,来了就好,真得谢谢你了。对不住你呀,让你受累了。自打小莲从你爸爸的电话里知道你要来,这两天的精神都要好多了。唉,我知道这是你在支撑着她那虚弱不堪的身体。”,话音未落泪水便像呜咽着的溪流从阿姨脸上的皱纹里滚滚流下。
“阿姨,请你快带我去见小莲好吗?”我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黔儿,时候已经不早了还是先跟我回家吃了饭再来吧,反正小莲现在正睡着呢。”阿姨仍旧拉着我的手说道。
“阿姨,我已经吃过了,你还是带我去见小莲吧。她睡着了没关系,我就在床边守着她。”我继续坚持着说道。
阿姨见我如此的态度便说了声:“好吧,只是今天她刚做了化疗,身体极度的虚弱所以正在睡觉。”随后就将我带进了莲的病房。
一迈进莲的病房,就被房间里面的独特布置给惊呆了。在病床右侧靠墙处摆放着两盆正在盛开的彼岸花,红的那盆如血色浪漫,它能让人身体里的血液犹如黄河之水汹涌的向前奔流;白的那盆如冰心玉洁,它能让人的灵魂从滚滚红尘仿佛一下被带到了另一个空灵的世界。右边床头柜上显眼的地方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相框,相框里面的照片竟是主人在相馆分别用两张照片合成的。因为这张合成照的两个主人公不是别人,正是我和莲。那里面的‘我’就是刚入伍不久穿着军装的我,而里面的莲则是穿着一套漂亮的秋装。
照片上的她是那样的美,美的正像法国浪漫主义作家阿尔弗莱?德?缪塞所说的那样:好像是经她母亲精心摩挲才成为这个模样的。一张流露着难以描绘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对俊俏且会说话的大眼睛,上面两道柳叶眉细而长,纯净的犹如人工画就的一般。眼睛上那长长的睫毛,给粉红色的脸颊投去一抹淡淡的阴影。略显俏皮的小鼻子细巧而挺秀,像是对幸福生活的强烈渴望。一张端正的**轮廓分明,柔唇微启,**一口洁白如玉的牙齿。她那一头黑发像夜色一样的浓;像轻纱一样的垂在两肩。没想到当初顽皮可爱的小妹妹竟脱落成一个婷婷玉立的美少女,一切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亲切;仿佛又是那样的遥远。
可当我看到那躺在病**熟睡着的薛莲手里还捏着我的那张照片时心如千万根钢针在不停地扎一样,痛苦的泪水真如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我的眼眶中倾泻而出。原本楚楚动人的美丽少女,如今却被无情的病魔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虽说俊俏的轮廓还在,可再也找不到一丝照片上那充满青春活力的光彩。
我噙着泪水轻轻的走到莲的床边坐了下来,**的握着莲那冰凉而没有一丝血色的手,在心底里不断的呼喊着薛莲的名字。
这时阿朵阿姨走了过来递给我一个封面精美的日记本悄悄的对我说:“莲的内心秘密全在这里面,是她交代我让你来以后就给你看。”,阿姨将莲的日记本递给我以后就回家吃饭去了。我接过日记本敏感的心里就已猜到这也许是莲在临走之前想让我能更多的去触摸她的心灵,了解她的内心情感以及那份沉甸甸的爱吧。
我默默地翻开薛莲日记本的扉页,几行秀丽的字迹顿时映入我的眼帘:
此日记本代表着我心中的那个他;那个对于我来说也许永远都是遥不可及的追求。但我从不后悔,因为心中有我愿意为之付出的爱。
真正的爱是不需要理由,因为一切所谓的理由在真爱面前都是显得那样的苍白。
真正的爱也许没有结果,因为一切所谓的结果在真爱面前都是显得那样的多余。
啊,多么纯朴而真挚的语言;多么原始而执着的追求。寥寥数语就让世界上那些所谓爱的理论权威们汗颜;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便让那些自认为在爱情的惊涛骇浪中游刃有余的少男少女们无地自容。
随着慢慢的往后深读,我内心的情感世界在慢慢的变化着;我童年时期的那份情也在慢慢的升华着;我更是被莲的那些质朴无华却又充满哲理的语言深深的感染着。
星期一.晴
从小到大都不知道偷东西是什么滋味的我,今天却还真的做了一次‘贼’。
这还得从上星期天的一件事说起。那天耿叔叔兴冲冲的拿着黔哥的照片跑到我家,让我们和他一起分享快乐。哇,才几年不见黔哥就已经是个英俊的帅小伙了。我的心在那一刹那间便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少女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朦胧情感,反正不是以前我和黔哥在一起的那种兄妹似的情感。
哥的照片深深的吸引了我,本想让耿叔叔把照片送给我,可少女那特有的羞怯又不容许我那样做,可我又实在是想得到它。唉,怎么办呢?嗯,对了,我可以在耿叔叔不注意的时候悄悄的从他家里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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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世离空的情缘(五)』
打定主意的我就留心耿叔叔把照片放在那儿,结果我发现耿叔叔把哥的照片就~在他书桌的玻板~。所以今天放学回家以后我就趁给耿叔叔送一碗~烧野~的时候,悄悄把哥的那张照片给拿走了。对不起了,耿叔叔。请原谅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1976.12.1唉,看来~~说是我的照片惹的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我,竟让一个清纯如玉的小姑娘不得而为之的~了一次“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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