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学生跳楼事件尘埃落定。章一农心里非常清楚一中财大气粗，就故意狮子大开口提出十万了断，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一中在原先赔偿受害学生家长五万元的基础上，又息事宁人地付了三万元“封口费”。

章一农将三万元分配如下：

学生家长5000元。

慕白3000元。

章一农25000元。

慕白虽说分羹最少，但也心满意足，毕竟只是陪同跑了几趟车，在这件事上没有出多大力，觉得章一农吃肉，他跟着喝汤也挺好，如果没有章一农的肉，他连喝汤的机会也没有。只是他很费解，堂堂一中的校长，刘达开也表现得太面团了吧？

章一农把厚厚一沓钞票塞进夹包里，嘿嘿一笑，说：“这叫阎王好过，小鬼难缠！我就是那难缠的小鬼！走，我们唱歌去。”

章一农去唱歌的地方叫红绫歌舞厅。慕白猜测取这样奇怪的名字，老板一定是个名字叫红绫的女人。

包厢内，灯光摇曳。两人刚进来，还未坐下，随后便跟来两个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女人。她们如同商量好似的，抛着**，分别奔向章一农和慕白。

慕白有点拘束，语气僵硬地对身边的女人说：“那是我老板，你陪他吧。”

女人一听便无趣地离开了。

慕白乐得清闲，但看章一农忘情地左拥右抱，又不免有点后悔。

令慕白啼笑皆非的是，明明唱歌如鬼哭狼嚎的章一农，偏偏热衷于歌舞厅。他见章一农声嘶力竭地唱着“妹妹你坐船头，哥哥岸上走”，脑海里便浮现出欧阳修的那句千古名言——钓不在鱼，而在山水之间也。

章一农则属于典型的——唱不在歌，而在桃红柳绿之间也。

慕白喝着啤酒，坐在沙发的一角，仿佛看小丑表演。

“大哥，请我喝一杯好吗？”一个脸蛋白嫩，身段丰满的女孩凑过来，贴在慕白肩膀上。

“随便喝！”这一下慕白没有拒绝，冲茶几上的几瓶黑仑啤酒说。黑仑啤酒是吴仁市的本土品牌，市场价5元一瓶，在这里变成了30元一瓶，涨了整整六倍。

“谢谢大哥，我敬您！”女孩端起酒杯和慕白碰了一下，就爽然一饮而尽。

“酒量不错嘛！”

“练的。多卖出一瓶，我就多一份提成。”

女孩面若桃花，眨眼间一瓶啤酒就见底了。

慕白扑哧笑了，他一下子喜欢上了女孩的率直，但自己不敢过量饮酒，就心情很爽地望着她一杯又一杯。

“大哥，你怎么不陪我喝啊？难道还怕我一个小女子？”

“呵呵，我不能喝多，还开着车哩。”

“哦，是这样啊，那我喝一杯，你陪我半杯，行吗？”女孩挽起慕白的胳膊，亲昵地说。

“我真的不能多喝，被交警查到就麻烦了。”慕白冲唱得正欢的章一农努努嘴，“那是我老板，他酒量好，要不你去陪他喝吧！”

“难道我让哥哥讨厌？”

女孩看了章一农一眼，没有挪动身子，显出几分怅然若失、我见犹怜的神色。

“不是不是。”慕白轻柔地拍了一下女孩的肩膀，感到一种柔若无骨的酥软。他用左眼看出女孩对自己有好感，并非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就顺杆子说，“妹妹叫什么名字？”

“悦悦。”

“悦悦——”慕白貌似玩味地重复了一遍。

“悦悦看得出哥哥很少到这种地方来。”

“何以见得？”慕白不由生出几分好奇。

“来我们这的客人常常三句话不说，就爱动手动脚地占我们便宜。但哥哥是个例外。”

“是吗？我属于慢热型。”

……

章一农眼瞅着慕白和女孩在意旁慢声细语，心中暗乐，想慕白终于算活通透了。不吃不喝，不是人沫；不嫖不赌，对不起老祖。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半小时后，他起身冲慕白眨了眨眼，便春风满面地拥着其中一个高挑女孩开房间去了。

慕白左眼一抬，即刻明白章一农的心思，这小子以为自己也像他一样，接下来必然干柴烈火，成就一番好事哩。

其实，下流胚有些是先天形成，有些是后天炼就的。如果说章一农属于前者，那么慕白则无疑属于后者。

慕白目前还没修炼到十足下流的火候！

虽然他看出悦悦对自己充满好感，但这份好感所传达的只是一种信赖和欣赏，远远没有达到以身相许的地步。

慕白便没有轻举妄动。

从内心来讲，他也不愿及早破坏这种美好的意境。那种霸王硬上弓的粗暴行为，他做不出来。

慕白骨子里的浪漫，由此可见一斑。

慕白知道自己该走了，谁知道章一农这小子能干到什么时候？让自己坐在这里傻等，他于心不甘，但又觉得两人的初次见面就这样草草结束，未免太寡淡无味了。

“我要回去了。”慕白说着，左眼望了一下悦悦，并没有舍得立即起身。

“你还会来吗？”

“也许吧。”

慕白看出悦悦脸上的恋恋不舍，旋即揽过她的腰肢，在她的额头上留下深情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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