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上空,衣衫破烂的裂世狂魔终于冲破仙阵,御空而行,一脸的暴戾之气,乱发飞扬,向着湖岸边而去。
“无极秃驴,准备受死吧!”
冰冷的声音里,是无尽的怨愤,甚至,都有些激动的颤抖,想要撕咬对方。
人影一闪,白衣蒙面人舍弃了无极大师,退了开去,取代他的,是衣不遮体的裂世狂魔李梧。
面对杀气腾腾的李梧,无极大师先让自己平静了下来,单掌当胸,缓慢的说着,“终究还是让你冲破了阵势,看来真的是天意难违啊!阿弥陀佛!”
尖啸声回荡开来,这是白衣蒙面人发出的撤退信号。
该做的事都做完了,东西到手了,人也被放出来了,剩下的,也许只需要等待,然后坐收鱼人之利。
衣衫舞动,终于,树顶上的柳霏薇动了,在掠过他身边的时候,她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身淡妆,似花丛里的蝴蝶,轻盈而且柔美。
身后,簌簌声响,被劲风吹落无数**,满天纷飞。
一道虹练打出,柔韧而锋利,就如同出鞘的利剑,割断了两个黑衣人的喉咙,难以相信的表情,在他们倒下的瞬间呈现在了脸上,那只是一条柔软的锦缎啊,为什么它能击毁我手里的断剑?为什么?
也许,这一切都不再重要,下一刻起,他们再也不用去想什么,做什么,可以安静的沉睡。
“小薇,你怎么也来,快走,快走,太威胁了。”浑身是血的箫闻锦在见到她时,心里一惊,即使她武功高深又如何,能改变什么呢?连眼前这些神秘的蒙面人都斗不过,又怎样去斗狂魔?如何能挽救局面?
“走?还走的了吗?”白衣蒙面人笑了起来,笑声令人感到颤抖,让人变色,“与其让你们成为我今后的威胁存在,不如,今日便一并结束了你们,也省得我他日再去费力。”
这么温顺的话语,却总是给人恐惧感,白衣人挥了挥手,“全部给我清除掉,记住,我说的是所有人”
声音虽然小,但不远处的群雄还是听清楚了,白衣人所说的所有人,也包括了观战的他们,太**了,即使这些人武功不如黑衣人,但人数上的差异实在无法想法,他居然也敢来对碰。
莲裙飘动,忧伤的眼眸中,湛放出冰冷的喊光,如同尖锐的剑,刺穿可敌人的心脏。
手里的一匹虹练,柔韧锐利,总在不经意间掠过黑衣人的胸膛,鲜红的液体如花雨飞洒。
此刻,再也不是独立的对抗,刀光、剑影、惨叫、**,组成一曲悲切的交响。
战场里,不断的有人倒下,但让人震惊的是,黑衣人似乎多了很多,而且他们的武功也比先前的要高出许多,一个不好的预感浮现在众人脑海。
怀抱的长剑依旧是颤抖着,看着眼前的血腥杀戮,秋意寒一如平常,群雄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又怎样呢?这些他都不关心,不在乎,他在乎的,也许只有让他想要保护的柳霏薇吧!
连连败退的无极大师胸口一阵辣疼,张口喷出一口血雨,一切都无法挽回了,出乎了意料之外,只能如此,只能保留残存的力量,以求将来。
“嘿嘿……无极啊无极,你说我该怎样处置你呢?”李梧装出一副气死人的表情,在他心里,装有太多的恨,太多的怨,所以他不愿自己的仇人轻松的死去,他要慢慢的玩,让他崩溃,让仇人**。
无极大师按住了胸口,神色一变,厉声道,“你能杀死我,杀死在场诸人,但你杀不尽天下人,终会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残忍付出残痛的代价,你将会神形俱灭。”
“那是我的事了,用不着你来操心。”李梧慢慢的扬起了左手,血雾萦绕,妖异夺目,一步步向前逼去。
看着逼近的狂魔,无极大师决定舍命一搏,运起了全部的功力,提高声音,“你们都快走,有多快就跑多快,为武林保留一丝希望,留下伏魔的种子,快杀出去……”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李梧的掌劲已经袭来,只能全力对战。
看着不断有人倒下,箫闻锦很快做出了决定,如果再斗下去,非得全部灭亡不可,必须马上撤离。
“小薇,你们赶快撤走,我来拖住敌人。”
“不行,要走就一起走。”青桔脸色苍白,坚决的语气。
挡开两支断剑,箫闻锦急道,“小薇,你快带着她一起离开。”
只是,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一声轻哼,一支断剑已穿过了她的心脏,鲜血顺着衣襟潺潺流下。
没有疼痛的感觉,眼神越来越平静,嘴角,恍惚的笑意,往日的冷漠隐去。
也许,这正是她所求的,手里的锦缎迎风扬起,鬓间的银色丝带,冷风许许,仿佛冰雪在消融,耳边似乎又响起了曾经的声音,“薇儿,你说我们老了会是什么样呢?恩,我觉得呢,等我们老后啊,头发都应该白了,肯定是儿孙满堂。”
“你看你,有刺破了手指不是。”
“薇儿,等办完这件案子之后,我便辞去官职,陪你归隐江南,过平淡的生活。”
“薇儿,我回来了,看我给你带什么东西来了。”
“薇儿薇儿……”
然而,最终的等待,为了那一分分温暖,一句句的诺言,苦苦等待了四年,想不到,今天都解脱了,脸上如释重负般的笑意。
只是,这真就是最终的归宿吗?或者说,让记忆伴着自己,永久的封闭。
之后半月,青海湖大战震惊了江湖,近千人死于非命,‘道心’被毁,一代仙人无极大师血洒青海湖,最终被打的飞灰烟灭。
之后,接二连三的血腥杀戮频频发生,先是华山被血洗,之后是‘风月山庄’被屠,接着又是洛阳刺史全家被灭,这一切都狂魔的**报复,向武林向大宋朝庭宣战。
在短短的半个多月里,李梧已集结了无数邪恶之徒,官场败类,更是以当年鬼谷子传授给他的本领训练了一批批战力惊人的死士。
如今的武林,一片腥风血雨,人人自威,而朝庭里,更是天翻地覆,外有金元趁机侵,内有李梧集结的朝庭败类策划谋反。
月冷星稀,月华浮动,‘落秋阁’的小院给,修竹碧翠,重重叠叠,排的十分整齐。
红梅点缀,点点樱红,馥郁幽香弥漫了整个小院。
“都将近一个月了,她怎的还未醒来?”
院里,白袍胜雪的秋意寒带着一脸的疲惫,凝望着那清冷傲然的梅花,喃喃低语着。
“湘女有泪,泪梦天涯,梅生傲骨,孤芳自赏。”
“公子,你要的饭菜都做好了,是要到外面用餐还是要送进来?”就在这时,店小二的声音传了进来。
“送到院子里来。”
“好的,请公子稍等片刻!”
不一会,一股引人食欲的香气飘来,只见院外,两个店小二装束模样年轻人,手里的拖盘上放四道精美的菜肴和一壶美酒走来。
“就放在这儿。”秋意寒看着身后的石桌,淡淡的说道。
酒杯里,散发出扑鼻的醉人酒香,当一饮而尽后,在喉咙里留下了无穷回味。
正在这时,身后吱呀的一声,接着‘落秋阁’的房门被打开。
秋意寒回过头去,只见门口倚靠着一个憔悴的青衣女子,正是受伤昏睡了半个多月的柳霏薇,心里一阵激动,忙起身走了过去,“你终于醒了!”
望着眼前的男子,柳霏薇心里有种难以言语的感受,“是你救了我?”
“恩!”秋意寒轻轻的点了点头。
在她的眼睛里,秋意寒看到了一片茫然,看到了一种苍凉,一丝一缕地痛。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还活着?为什么……”她呓呓痴语着,苍白的容颜上,神情恍惚。
眼里不知不觉蕴满了眼泪,痛苦的记忆已经成为了她生命中干燥的花,永远也不能凋零,永远在她的岁月里尘起尘落,刀锋一般直刺她心底最疼的地方。
看着她眼里无尽的痛,看着她消瘦的脸,秋意寒恍然震惊,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是啊,该说什么呢?又能说些什么?
一个人的心若是不在了,生病了,或者是死了,那别人再说什么也是多余。
她活在了痛苦的美丽记忆里,也许,曾经只是一场误会,也许,只是一场错误的相遇,最终注定是要分离。
“谢谢你救了我!”虽然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痛苦,但她还是清楚的明白,是眼前的白袍男子救了自己,即使是没有了活下去的心,但最起码的感恩之心还是存在的。
“不用谢,本来我可以阻止很多事的发生,可是我却没有那样去做。”秋意寒自责的道。
他后悔了,后悔自己当初在远处旁观一切,或许这不是他的义务,可是做为武林的一份子,该有的武林正义他没有,他没有去维护它。
柳霏薇仰起脸来,望着他平静的说道,“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这并不是谁的义务,如果不是因为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出手。”
秋意寒望着她忧伤的眼,眼里写着动人的故事,两人对视良久,他才蓦然惊醒的说道,“你也应该饿了吧,我去让店家准备一些吃的,外面风凉,你还是先进屋里去吧,等会我让他们给你送进去。”
“无碍事,这些许的寒冷贱妾还是能够承受的”瞥见院里摆放的酒菜,柳霏薇勉强的笑了笑,“却也是有些许饿了,如若公子不嫌,贱妾就陪公子小酌两杯。”
“这……可你身上的伤还未全愈,如何能饮。”
“公子尽可放心,少饮些许能够活动血脉,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伤口恢复。”
略一迟疑,秋意寒微微点了点头,解下身上的雪白长袍递了过去,“披上吧,外边风凉。”
凝望着眼前的男子,柳霏薇眼里闪过琢磨不透的光,手指痉挛般地接过长袍,记忆里熟悉的一幕,仿佛又回到了从前,那温馨的时光,掀起了眼眸的份份感念与悲痛。
“谢谢!”
清风冷梅,馥郁幽香,一缕缕淡淡的暗香浮动。
夜空,银辉洒落,映照在她消瘦的脸上,那样的楚楚动人,一种女子的阴柔之美,似雨后含苞欲放的花骨,低下头时,更多出了寻常女子的娇羞之态,因为不寻常而寻常。
抬起酒杯,对着对坐的男子,“这一杯酒,以谢公子的救命之恩。”说完一饮而尽,一点也没有女子的惺惺娇做之态。
见对方如此豪爽,秋意寒也举杯饮尽。
“公子救了贱妾,贱妾尚不知公子尊姓,请教了?”柳霏薇望了秋意寒一眼,语言轻软的说道。
原本苍白的脸上,因喝下醇烈的美酒而泛起了一朵红晕,更显羞涩醉人。
“在下秋意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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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寂静的夜空里,惨淡的月光,映着明灭不定的琉璃灯光。一~~子的兰麝幽~~鼻,秋意寒抬起头,看见她凝注着夜空,神色黯然。鬓间的发簪~,两条银色丝带~绕着一缕青丝,两串~蓝色钻的~坠,在她漆黑的鬓边轻轻晃~。~~叹息了一~,柳霏薇低~自语说道,“不知到他们怎样了?”他怔了一~,随又明白了过来,“你说的可是青桔和箫闻锦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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