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一次约会

我拉着晓燕的手，一口气跑到了另一条街上，从这里搭了一辆跑夜的摩的，直奔小燕家所在的那条街。

摩的是无证经营，只能夜里出来偷偷拉客。即使是在夜里，摩的搭客也跟做贼似的，一旦遇到夜里想出来弄些额外收入的运管人员或交警，摩的除了落荒而逃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实在逃不掉，那就只有乖乖地交罚款了。这种罚款一般都在一千至三千元之间，挨罚一次，一个月就白跑了。不过摩的也有摩的的优势，一是速度快，二是什么样的小巷都能去，可以将乘客送到家门口。在我们这个小巷多如牛毛的城市里，喜欢坐摩的的人还真不少，这就是非法营运的摩的始终无法禁止的原因。

大约十分钟后，摩的搭着我们，一路冒着黑烟来到了晓燕家所在的那条街。很快，晓燕指挥着摩的拐进了一条弯弯曲曲，连一盏路灯也没有的小巷中。

这个时候，小巷里大多数人家都熄灯了，直到来到晓燕家门口，也没有看见一个人。

现在我终于明白，晓燕让我送她回来应该有两个原因，一个当然是她愿意当我的女朋友，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这么深的小巷，夜里一个女孩子家进出实在不安全。

摩的虽然快，虽然能把你送到家门口，甚至只要你家的门够大，把你送进门都行。但价钱却是公交车的好几倍。坐公交车如果花两元钱的话，坐摩的就得花上十来元。

晓燕家的人大概都已经睡了，但客厅里还亮着灯，她叫我进去坐坐，我觉得夜深了进去不方便，便坐摩的回了头。

出了小巷，我便叫摩的停下。

“哥们，多少钱？”我摸着衣袋问道。

“两个人，十五元。”摩的手说完，递过来一支烟。

我一手接过烟，一手将两张十元递了过去。

“我说哥们，你这车也太残了吧？一路上冒黑烟不说，响声就跟那手扶拖拉机似的，隔着两条街都能听见。”我好奇地盯着他这辆表面上看起来还挺新的摩托车问。

摩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我这破车是花五百块钱买的，再花两百块钱搞车容，看上去就和新的差不多了。干我们这行，除非是脑子进水了才去买新车，因为运管天天抓，交警天天捉，万一跑不掉，不交罚款就扣车，新车就只好交罚款了。我这破车嘛，你要扣就扣，回头我再买一辆就是。”

这就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难怪非法营运的摩的屡禁不止，原来这表面上看起来挺新的一辆车，从头到尾还不到八百块钱，而一架摩的一个月的正常收入就是一千多块。

摩的手补了我五块钱，然后说了声“拜拜”，之后一加油门，很快便消失在夜色笼罩下的街道中。

第二天下午，晓燕打电话约我晚上六点钟在农贸市场旁边的“顺德”快餐馆里吃饭，并且开玩笑说，为了感谢我英雄救美，特意请我喝两杯。

我受宠若惊，下班后一看还有二十多分钟，便给老妈打了个电话，说今晚不回家吃饭了，然后就急匆匆地向快餐馆走去。

到了“顺德”快餐馆，晓燕已经在那里了。我一看见她——妈妈呀！眼珠子都快跑出来了。

晓燕今天打扮得实在太漂亮了——她穿着一身十分合体的连衣裙，白皙的皮肤、窈窕的体态，披肩的秀发，还有那花一样美丽的脸蛋，再加上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上去简直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天使，一时间使我忘掉了周围的一切，呆呆地站在她的面前，两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大安哥，你来得真准时，真不愧是上行政班的，时间观念就是强！”晓燕见我像只癞蛤蟆似的盯着她，羞得脸上泛起了两片红云。

说实在的，从现在起，我心里便有了一种不踏实的感觉，总觉得这么漂亮的姑娘，早晚会离我而去。

那一餐饭可能是我长这么大吃得最开心的，美人相伴，还不停地为我添酒，把我美得晕乎乎的，差点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吃饱了饭，我叫店老板来结帐，店老板说帐晓燕己经结过了。

“不行，第一次约会，怎么也不能让你开钱啊。”我边说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钱来。

“大安哥，你这就是大男子主义了。你帮我教训了那个流氓，我难道请你吃一餐饭都不行么？”晓燕说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看我，然后红着脸低下头去。

我以为她生气了，赶紧将钱放回口袋中。

走出快餐店时，我提出俩人去街上走一走，晓燕却说她有事，现在马上就回去。

“那，那我送你回去，行不？”我美滋滋地问道。

“大安哥，你是个好人，能和你相识，我真的很高兴，我……我还是自己回去吧。”晓燕说完，红着脸看了看我，然后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鞋尖。

我就是再蠢，也听得出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脑袋不由得轰的一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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