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莫渐，“possibility”是什么意思？

可能。

唔，那“relationship”呢？

关系。

嗯，“organization”呢？

……组织。

“neighborhood”呢？

……邻居。

嗯，我看看，还有……

还有你个头啊？有完没完？！自己查词典去！这么基础的都不会！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给人补习就应该耐心点，“诲人不倦”没听说过啊？——

你以为我就那么喜欢放学后还留在这里补这该死的英语吗？神经病！

哼，当初又是哪个神经病苦苦哀求我帮他补习的啊？还说要是成绩搞不上去就没脸去追女孩子了，呵……

……你这臭小子，欠扁啊你？！

哟，那模样可真够可怜的啊……

你，信不信我揍你？！

来啊，谁怕谁？！

混账……

放学后，教室里。

零星的只剩下几个人。

熙惟漫无目的地坐在正吵得水生火热的二人对面，漫无目的地发着呆。

熟悉的争吵声渐渐传入耳中，又在脑海中渐渐化为空白。

就如往常一样。

瞬了瞬，他回过神来，突然**微微的笑容。

恼羞成怒的允奕，冷嘲热讽的莫渐，怎么看都那么可爱呢。

他喜欢就这样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他们，

任凭时间快速地溜走，那一刻莫名的快乐，却是无法轻易溜掉的。

小子，我说你那幸灾乐祸的笑容是怎么回事？看我们吵架看得起了劲么？啊？！

没有啊，不过允奕你好厉害，还学会用成语了，左一个诲人不倦，右一个幸灾乐祸，我简直崇拜死你了！

行，不跟你扯！允奕瞪了他一眼，又回头看着莫渐。老兄，帮帮忙，别太任性了，就几个英语单词……

对嘛，就几个英语单词，所以自己解决掉就OK啦！

……可这一个个的都长得要死，查起词典来多麻烦啊！

Patience，耐心，知道了没？你到底还想不想追到季飞？

废话！——可这真有够烦的！

我也烦！

莫渐说着呼出了一口气，仰靠着后排的桌子，翻了翻白眼，接着发起呆来。

熙惟看着他，觉得有些奇怪。

莫渐，你没事吧？最近都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这家伙脑袋一定是坏掉了！允奕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一天到晚除了学习还是学习，

这样长时间的过度偏食，不生起病来那可真不是一般的奇怪呢！

……那我就去外边补充一下精神食粮好了。

莫渐说着便站起身来，径直朝门外走去，还向他们招了招手。

我找漂亮美眉解闷去，你们继续吧。

看着他的背影，允奕不觉张大了嘴。这小子，脑袋还真坏掉了啊！

熙惟怔了怔，突然起身追了上去。

莫渐，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喂，你就把我一个人丢这儿啦？！允奕瞪大了眼。那，谁帮我补英语啊？！

有英语词典陪着你呢。

他回头笑了笑，又很快地跑出了教室。

喂，你这混蛋！……

……

漫步，跑道。

总是不知不觉就沿着跑道开始漫步。

上方，蓝天白云。

下方，一片喧闹。

其实，只要有蓝天白云就够了，要喧闹来干什么呢？

真是奇怪，自己怎么会无缘无故跑到这儿来了？刚才明明是想去图书馆的啊。

恍惚了一会儿，掉头，刚想往回走，冷不防，

却与迎面冲来的人给撞上了。

莫渐，你搞什么啊？不打一声招呼就转过来……

对方被这一撞撞得险些摔倒，原来是熙惟。

我哪知道你就在我后边啊？——你来这里干什么？

怕你寂寞，来陪你。

嗯，正好要去图书馆，一起去吧。

不要吧，那种地方，会闷死人的。熙惟拉住他。我们就在这儿散散步好了，有风哦。

……说到底不是你来陪我，而是我在陪你吧？

他笑了笑。都一样。

莫渐看着他，不觉也**淡淡的笑容。

两人就这样沿着跑道，漫步。

谁也没有开口。

为什么那么喜欢图书馆呢？熙惟突然问道。这里不也挺好？

太吵了。

是很吵。

沉默。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时不时地沉默。

为什么会这样？

是因为，没有共同的话题么？

尽管，有时候沉默着，也能互相感应，

但，沉默太久的话，两个人的距离，也会在无形中，被拉远了。

他不想这样。

莫渐，是不是有什么烦恼？

没有啊。

可是，你有些不正常——不去找漂亮美眉解闷吗？

我要是去找漂亮美眉解闷，那就真的不正常了。

说的也是。

再一次沉默。

莫渐……

怎么了？

你如果心情不好，或是有什么烦恼的话，就告诉我吧……

莫渐突然停下脚步。

我们还是去图书馆吧，这里太吵了。

你不要这样，听我说啊！

熙惟只觉得心头的一把火马上就要烧起来了，便一把扯住他的衬衫不放。

你最近都没什么精神，我真的很担心啊！……你又什么都不说，有什么事也不告诉别人！……

莫渐一怔，呆呆地站在原地。

……你总是独来独往，尽管有时也会和我们在一块儿，却从不把心里话说出来，这样我们也——

至少，你也告诉我吧，心情不好时对我发泄一下也没关系……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

断断续续地把话说了出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说这些，但熙惟还是觉得内心有些忐忑不安。

莫渐一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出声了。

允奕呢？你把他一个人丢教室里了么？

熙惟一愣，没来得及反应。

……嗯，得让他学会自觉学习嘛——喂，不要突然转移话题啊！

莫渐没理他。

那家伙最近还挺有干劲的啊……

我看得出来！但是你不要随随便便就转移话题！

你知道为什么吗？

鬼才知道！你不要再转移话题就是啦！

因为……

行了！你够了啦！熙惟终于忍不住大叫起来，还很不高兴地瞪着对方。

算了，我彻底放弃和你交流了！真是的，一点也不听别人的话！……

接着他又掉转身子，径直往回走。

我要回教室了，你想去图书馆就自己去，我不管你了！

可没走几步，身后便传来莫渐的声音。

喂，熙惟！

他停下来，却不吭声，也没有回头。

生气了？

……你说呢？

是我不好啦，你转过来。

听得出对方在笑，但熙惟还是转过身，面向着他。

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什么话？

他只是笑着。你过来。

熙惟愣了愣，又看了看他，终于还是走了过去。

可刚走几步，莫渐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胳膊，又猛地将他拉向自己，还用另一只手温柔地揽着他。

俯下头，在他耳边低低地说。

你真可爱呢，熙惟！

熙惟顿时只觉得整个身子异常地僵硬起来，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油然而生。

……你，你怎么了？……干吗突然说出这么恶心的话？很不正常啊你……你到底想说什么啊？……

莫渐突然**暧昧的笑容。

你脸红起来真的很可爱！

喂，你……

……熙惟，不要不理我，我会很伤心的。

他一怔，感觉自己被对方搂得更紧了。

这算什么啊？怎么自己的脸似乎也发烫了？

熙惟。

熟悉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荡。

跟我交往吧——我已经喜欢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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