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还是要从一个梦说起
梦里我冷墨雨,是民国时期西安城东沈家二少爷沈依晨的妻子。
沈家,是白杨镇的钟鸣鼎食之家,也是全白杨镇最大的罂粟之家。沈萧阳是沈依晨的父亲,是沈家的族长,是白杨镇的“土皇帝”,拥有沈家的生杀大权,掌管着全家上下三百多号人的吃穿住行。
他生活在罂粟的幽香里,妻妾成群,满嘴的仁义道德,满腹的男盗女娼。无恶不作。
用白杨镇百姓的一句话来总结:沈家一日不灭,沈萧阳一日不死,白杨镇一日不得安宁。
在沈萧阳看来,他此生最大的不幸就是生了像沈依晨这样个儿子。
依晨的性格和他的父亲完全格格不入。他刚生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腿脚不便,不良于行。算命的说,依晨是上天派下来专门克沈萧阳的,留不得。
从小,依晨就被送出了沈家,被送到母亲的朋友冷长民家寄养。生下依晨之后,沈萧阳就认为那是沈家的耻辱,说要纳妾冲冲晦气。此后接二连三的有好几个女的被他纳入家中,语蓉也就成为了沈家妻妾成群中的悲哀。
在失去丈夫和儿子的伤痛和纠结里她更加无法承受沈家腐朽的气息,很快精神变得不正常。
七岁的时候父亲带着依晨去沈家祭祖,那时候依晨已经八岁。依晨从小不良于行,同龄的孩子都不喜欢和他玩,所以他的性格也变的很冷漠,也就是这样冷漠的性格,跟着父亲学到了很多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天文地理、五行八卦、古今中外、、、、他无所不晓。所以八岁的时候就已经很沉稳。
那次去沈家,沈萧阳决定留依晨在沈家住几天。由于从小我和依晨走的很近,父亲允许我留下来,陪依晨一起玩。那时候依晨的母亲语蓉已经疯了,算起来也是沈家的二夫人,但一点也没有受到其他几位夫人的尊重,反而整天被他们欺负。
在那几天里依晨看到了许多沈家不堪入目的东西。这是我后来长大了想起来都有些后怕的事情,真的很难想象,一个八岁的男孩,他是怎样以冷漠的外表怀揣着愤怒和害怕却显出惊人的淡定。
当依晨坐在语蓉的面前的时候,她完全不认识他是谁。不管看到谁,嘴里直喊着几个字“走开不要碰我”。后来无意间看见半夜偷偷爬进母亲房间的哥哥沈子翔,他才明白,这八年来,她一直承受着无奈的耻辱。
子翔是大夫人的儿子,没想到他会对自己神智不清的继母做出这样违背天理的的事情。
?****??正是这个鸦片弥漫的家族随处可见的事情。沈萧阳和儿媳雅琴同塌抽着大烟,儿子和父亲的小妾偷情,四夫人和管家有私情,就连依晨的妹妹云姗,比我才大那么几个月,就被沈萧阳带到大厅,当着所有人的面洗澡,还以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和一帮夫人少爷胡混在一起缠绵烟塌。
整个沈园如同一座肮脏的炼狱,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违背者人性,一个正常人都很难接受。真的很难想象,依晨的母亲当初是怎样承受着这种违背天理的气息,不疯才怪。
离开沈园的前一天,依晨一句话都没有说,坐在门前一直看着开的如火如荼的罂粟花。他一定是在想,这么美丽的花,怎么会将人性荼毒成那个样子。
那天晚上,我亲眼看到依晨的手中捧着一碗和着鸦片的米饭一口一口的喂给他的母亲吃,脸上除了冷漠还是冷漠。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生活,依晨比谁都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他更知道对于自己的母亲来说死才是最好的解脱。他才八岁,给不了母亲什么,唯一能给的就是这碗和着鸦片的米饭,宁愿背上杀母的罪名。
从沈家回来后依晨的性格变得更加冷漠,甚至从来都没有笑过。冷家世代继承着医术,到父亲这一代更是炉火纯青。自从依晨来我们家的那天起,父亲就把他当成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以更加努力的想尽一切办法,为依晨医治腿.
依晨站起来时在十五岁的那一年。父亲说终于找到了一个办法可以让他站起来。但是依晨从生下来的时候就不良于行,要把筋骨接起来要承受很大的痛苦,而且成功的机率很小,以前没有人试过,父亲也没有几分把握。。能不能挺得过去、成败,一切,就要看依晨他自己了。
依晨的嘴角挂着淡然的笑容,他说不管怎样,自己都愿意试一下,他也相信,不管怎样的痛苦,他都能够承受。
在接受治疗的那几天里,除了父亲,几乎没有什么人可以接近依晨,就连依晨的茶饭也是父亲自己为他照料。
我曾经看到依晨疼痛难忍在**打滚,但他没有叫喊,只是**的攥着被子发抖。我看到了父亲眼中的不忍,但依晨还是要坚持。
夜里我偷偷的跑到依晨的窗前,听到房里没有了动静,知道他已经睡了。
睡了也好,睡了就不用再痛苦了。只是想到白天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忍不住落泪。
房里传来依晨淡淡的声音:“傻丫头,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
我惊奇他怎么知道我在外面,有些忐忑:“我只是有些担心,要不我们放弃吧!”
“放心吧!我能够挺得过去,我没事。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
依晨的治疗经历了将近两个多月,百转千回,生死磨难。上天还是不忍心让依晨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有一丝的缺憾,终于让他站了起来。
那一年,后院的桃花全开了。那花是母亲生前所种,后来母亲去世了,虽有下人精心照料,但那花从来都没有开过。十几年了,那花终于又开了,就在依晨站起来的那一年。父亲说那是个奇迹。是冷家的两大奇迹。
飞舞的花雨间穿梭的是依晨俊美的身影。十五年了,从我记事开始,第一次看到依晨那么开心,就像这些桃花,十五年了从来不知道,开起来是这般美丽。
父亲说双喜临门,要为我和依晨订婚。他笑的几天几夜都没合嘴。依晨没有反对,我也没有反对。
不久家里来了一个算命的。父亲说医家不信命,但他死赖着不肯走,便让他进了门。
他看着依晨说世上本无完美,上天造就了他的无暇但偏偏要让他不良于行,这是万物之相生相克。现在他站起来了,这就是个不祥的预兆。
依晨的脸上是淡漠而不羁的笑容:“我本不信命,何来不详之说。”
父亲也说着信则有,不信则无,送那人出了门。临走的时候还是问了他一句:“天意如何?”
那人让父亲赐一字。
父亲写了一个“冷”在他的手上。
那人掐指,凑在父亲耳边说了几句,便大笑而去。嘴里喊着“天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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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不知道~天会将这平静的一切安排到怎样的命运之中。后院的冬去~来,桃花如约而开。他,一~白~,挥洒丹青。一把古琴在我指间造就美妙传奇。花飞~天,落英缤纷。~~~飘飘洒洒,落在青丝间,~襟~。落寞,凄~。曲罢,落笔。~白皙的~从~环住我,看到画中的自己,会心一笑。两人心犀,彼此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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