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岁的那年二叔去世，我哭的昏天暗地依晨的左眼也一直发红。只有他知道失去至亲的感觉。整日陪在我身边不肯离开。

水仙来我们家就是在二叔的遗体下葬的那天。记得那天是下着雪的，水仙晕倒在了路上，依晨把他救回家的时候只剩下了半条命。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救醒。

一直以来她都不肯说自己的身世，只说是无家可归，我和一晨决定就把她留在沈园。

我和水仙情同姐妹，而且她聪明伶俐，刺绣会很多针法，在布庄帮了依晨很多忙。

我一直以来整天缠绵烟塌，身体越来越差。在生意上根本帮不上什么忙。再加上依晨在生意上一直很忙，渐渐的似乎和他疏远了很多。

后院的小楼新建了。和以前的差不多，只是别致玲珑了很多。因为水仙住着的那间屋子一直很**，小楼一直闲着，就让她住了进去。水仙搬进小楼的那天她整个人很精神。

哦，忘了介绍，水仙是白杨镇少有的大美人。恐怕全白杨镇也找不出第二个长的像她这样标志的女子，白皙的脸上总是映着婉儿的微笑，似春风，似桃花、、、最是那眉间的一颗朱砂微醺了几分娇柔。

其实这小楼我也很喜欢，因为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楼下的桃花，那是我和依晨最喜欢的。只是怕为依晨贫添伤感就没有提过。

我的生活渐渐变的糜烂，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出门，小红一直照料着我，水仙一有时间就会来看我。只是少了依晨的身影。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是会每天陪着我，满是心疼。渐渐的我自己都开始懒散了，他也就对我无奈，后来便成了不耐烦。

有时候好几天都不会回家。水仙安慰我说依晨在布庄很忙，晚上不回来了。但我自己心里明白，我和他，再也回不去了。

又是一个冬季。我和依晨的关系已经不冷不热，快一年了。院子里白茫茫的一片。往事如烟，一缕一缕映在眼前，不知不觉早已**眼眶。

父亲说：“男人就是女人的天，女人可以输了天下，但输了天，就等于输了一切。”

“这都是命，对吗？”

“问问你自己的内心，这个男人你还要不要？如果还要，就把他抓回来；如果不要，就把水仙收房吧！不然迟早会出事的。”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这一切，不是说我和他能够心有灵犀吗？难道他就一点也感觉不到我内心的痛苦？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看到依晨的身影了，布庄去了两次，都是水仙在那里打理，说是带着几个下人出去收租子了，走得急，所以就没有和我说。

再怎么急我也是妻啊！现在家不是家，夫不是夫，妻不是妻。这一切都乱了套。

时常会回想起父亲的那句话：“把水仙收房吧，迟早会出事的。”

看着那个精明能干，美貌如花的水仙，在布庄精心照料着一切。

多像以前的自己！她真的会背叛我吗？我的好姐妹、、、

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宁愿自己是褒姒，妲己之类的人物，也闹出个天翻地覆出来。

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约定，便就这样分开了，他搬进布庄住了。有时候也许是因为内疚。依晨回来看我。但看到糜烂于罂粟的我，和几个乱七八糟的男女一起在后院唱着靡靡之音，唱着思凡之类的淫曲。他便远远的走开。

看着他离去的背阴，我时常在想：依晨，我们之间的爱还在吗？如果你爱我，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阻止我？哪怕是霸道或者倔强，我也会觉得那是你在乎我。我的右眼**，你的左眼**吗？

终究还是像父亲说的那样，出事了。

我和几个姐妹在后院里唱曲。水仙来找我，非要我去小楼说事。站在小楼，可以看到沈园的所有繁华。

“姐姐，你会怪我吗？”

“怪你什么？”

“我有依晨的孩子”

所有的伤痛似乎一下子都涌上了心头。还是出事了。脑海里全是父亲的那句话：“如果这个男人你还要，就把他追回来。”

可是，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姐姐，你恨我吗？”

恨？我不知道是我太懦弱，还是我们之间缺乏交流。我一直在找那种刻骨铭心的感觉。但是一直都找不到。似乎缺少一些**。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爱？可是有种不甘心。

内心一下子被掏空了，失去了一件最重要的东西。

水仙有了依晨的孩子。

我该怎么办。

一个是我的丈夫。

一个是我最好的姐妹。

我该怎么办。

这个世界看似每天都被阳光撒射着，但是没有一丝温暖。回想当初。我和一晨是因为爱而成亲的吗？我怀疑！或者只是遵循着父母之命。或者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起别人近了些。

“姐姐！是我对不起你！”

回头看时，自己却已经走下小楼。

为什么我哭不出来？或许在我内心之中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必然会发生。或许，我不愿在水仙面前哭出来。一个抢走我的爱和丈夫的人。

如果换做是依晨，我定会哭得死去活来。

楼下的一群女人早就唱着天翻地覆。我也加了进去，却掩不住内心的痛楚。带头唱起了“云房十试吕洞宾”，这唱的是白牡丹调情，盗取吕洞宾仙根的故事，是出了名的风月戏，最是淫亵不堪。

他来了。依晨来了。站在小楼下。

内心掀起一场惊涛骇浪。

我越发唱得大声。

他揪起我：“你这个女人，闹得还不够吗？疯子！”

我甩开他的手。人多了，越想保住自己的面子，便笑得更大声。我知道水仙也在楼上看着我。我不想输给她，不想让她看出我有一丝的伤心。

“怎么了？不好听吗？姐妹们，唱段《思凡》给依晨听吧！”

众人看形势不对，便不说话了，我看没人应，自己唱了起来。依晨一个耳光抽过来，我还没有找着北他就已经出了后院。水仙从小楼跑下来，追了出去。

一阵喧闹过后又安静了。那几个女人纷纷抱着乐器告辞。又剩下我一人。

这桃花也是懂得人性的吧？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缤纷而下，到处都是。好似一场作祭。

“男有心来女有心。哪怕山高水又深。尼姑和尚成双对。有情人对有情人、、、、”园里只剩下我唱曲的萧瑟之音。

之后的一段时间，一直没有和依晨说过一句话。即便是看到了也装作没有看见，远远的走开，只在一个院子里，一个屋檐下也成了陌路人。

还是和以前一样，我整日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厮混在一起，抽着大烟，唱着小曲，“逍遥”着。任由毒素在我的生命里蔓延。

有时候觉得依晨离我很近很近，或者他的心脏和我的心脏很近。我会感觉到他的痛苦，他的怜惜。只是日子久了，他没有说出来，我也就当是自己的幻觉。

我想我和依晨之间是缺乏交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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