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醒300年（上）

荷塘月色，凉风习习，耳畔蛙声不绝于耳。有道是稻花香里说丰年，此句出自宋朝诗人辛弃疾的《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的上阕，里面描绘就是江南等地。江浙一带这种景象还是有的。但是没有江南那种独特的风韵而已。

江头边，桥段处，但见一层水雾弥漫，透着一种凉凉的秋意。

此时，一顶轿子，四个轿夫，正急匆匆的打桥段这边而来。为首的一位是据楼的着身子的白发老者，但见他的步伐非常的稳健，丝毫不见有颓废之意。时不时的回头的催促着，神情很是紧张。

“你们几个再块点，误了时辰！看老太爷不拔你们四人的皮！”老者回头砸了咂嘴，眉目中闪出一丝怒意。

最前面左边的一个轿夫，不由的嘀咕：“侬个促老头，就知道催，拧的站着说话不腰疼！”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安昌土音，听起来让人有些别扭。可在河间府献县里，大多数的人都是操着北方人特有的腔调。就像是京城里面的大老爷们一样，“盖帽盖儿帽”的交个不停。（盖儿帽：老北京城的口音，就是高中的意思）

那老者听罢，怒气更上了一重。顿了顿足，骂道：“好啊！敢情你还反了不成，要是太老爷怪罪下来，这担子可给你来扛着！”

右边的肤色有些黝黑的轿夫一听，心里面也有了顾忌。唯唯诺诺道：“刘管家教训的是，我这兄弟刚出道不久，不晓得这莫老太爷这地盘的规矩。张东，人家大人说话，听命就是了，插什么狗嘴！”

那叫张东的轿夫，明显很不服气，小声嘀咕了几句，便不再应答了。

刘管家看见他一副“知错能改”的神情，不由心下得意。他是莫家庄的管家，莫家庄是这方圆数百里内，了不起的、数一数二的大庄户。刘管家的地位，那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平日里仗着自己手上的权势，在县里作威作福。能在莫家庄里面务工，那就是一份很难得运气。要知道莫家庄的每月的工钱高的有10多两，少的也低于3两。时值天下大昌，百待复兴。虽然上雍正帝登基时大赦天下，弥补了大量的劳动力。但这3两的银子，供足一家三口的一个月的吃喝问题。县里的很多年轻人眼馋那丰厚的报酬，再加上莫家庄的话儿不是很多，每天干上个两三个时辰的也就可以了。这很明显比在家的务农要划算的多。一时间，很多年轻人都想巴结刘管家，希望通过他的引荐，进入莫家。但俗话说的好，来而不往，非君子也。你要是不给他一点的甜头，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进去的。而且那刘管家在外面负责给莫家庄看古董店，平日里什么金银财宝的，都看腻了。只有那些玉石宝器他才看的上眼。县里面的很多年轻人，那着一些碎银和特产的去问候他。但基本上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大人说话，后辈只管用心去记便得了。想当年，我也不是——”刘管家说道此处**回味之情，回头瞄了众人一眼，得意的续道：“我还不是——“

“咳咳”

两色重重的咳嗽声，从轿子里面传来。

刘管家闻声失色，忙喝道“都停下！”

众轿夫本想听听他的创业史，不料他突然回头叫他们停下。这本是一条道走下去的脚程，众人也不想到这个。一时间，轿子还先前了十几步之远。停的很不安稳，轿子的重心不免的有些摇晃。

刘管家气急败坏的走到前来，骂道：“蠢材！敢情叫你们停！你们还继续往前走是不是？！”刚想继续训斥，但听见轿子里面又传来了几声重重的咳嗽声。

“你们等着！小少爷要是有个不舒服的，有你们好受的！”说罢，便凑到轿梁上，低声的道了句“小少爷”

莫然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黑漆漆。这让他有些害怕，嗓子间顿生一种恶心，腹部一阵痉挛，接着就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

咳嗽完之后，莫然感觉心里面舒坦多了。下意识的摸了摸后脑勺，发现后面好像有个什么东西在盘着。莫然打了激灵，站起身来，不料磕到轿子上的横梁。莫炎叫了一声，脚下一滑，摔了个结实。

这一下没有白摔，莫然发现自己的腰间缠着一个线头一样大的东西。自己凝视一望，凑着外面的月光，莫然发现自己头发给绑成了一个大辫子。吓了他一跳，一时间，急火攻心，他又重重的咳嗽几声。

“少爷！？您没事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外传来。

“少爷！？难道是在叫我吗？！可我怎么会这番打扮！不对！我是走在会场的路上——”

思忖到这里，那苍老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少爷？——莫不是这旧病又犯了吧。”后半句说的很小声。

莫然此时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北。自己不晓得这人口中的小少爷是不是自己，但自己都二十岁出头了，何来的少爷称呼？思忖着，莫然看了自己的脚，不由的大吃一惊。

此时，他的鞋子很小。恰似就是孩童穿的。

莫然满头雾水，怔怔的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少爷，奴才我可要进来啊！”话音刚落，那人似乎有些顾忌，没立即动手，像是在等莫然的发话。

莫然此时正在发愣的过程中，自是无法应答与他。

那人像是等不及，解开帘布。

映入莫然眼帘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和他一样，身后也挂着辫子。

“你?????你?????我！”莫然看见他突然闯了进来，心中一惊，话语马上变得磕磕巴巴，说不出完整的句子来。

那人正是刘管家，此时他看见莫然一脸苍白（其实，有一半是给他吓的。）。不由很是恐慌，转头先外叫道：“都怪你们！看！小少爷受惊了吧！”

莫然还是无法接受自己就是他口中的小少爷，但毕竟自己还是要说句话的。

“这是要去哪里？我怎么????怎么会在这？”

刘管家听罢，先是楞了一下。但他为官多年，这阿谀奉承的伎俩还是懂的。忙换上了一副奴才的嘴脸，笑道：“少爷这是说那的话呢，我们这不是送你到鬼大夫那吗？”

莫然自然不知道他话语中的意思，料问了也白问。“嗯”了一声，就暗自思忖起来。

刘管家见他一脸的不知所措，心下以为是莫然的旧病又犯了。关心的道：“少爷，那?????那个，你的身子没事吧？”话语中带着一丝急切。

莫然听了，抬起头来，笑道：“不碍事，就是——”说到此处，又咳嗽了几声。

刘管家见莫然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料是旧病复发无疑。忙的把帘布重新盖上，先外喝道：“快！有多快就多快！必须在鬼谷门禁的时候到达！”

那四个轿夫虽然不是很惧怕老家伙刘管家，但是矫中坐的人可是莫太爷的重孙子，那是耽误不得的。没等刘管家从轿子旁出来，就抬起了轿子。脚下生风，直奔先前。

刘管家卡在里面出不去，也进不来。不由的很是恼火，破口大骂：“你们几个狗奴才！老子我还没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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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然看着外面的夜景，心里面很不是滋味。此时夜已经很深了，自己也不知道要被他们抬去何处。加上外面的蛙声大噪，扰的他心绪不宁。

过了半个时辰，莫然突然感到轿子有些摇晃起来。自己好奇的从帘布里面掀开了一角，看见远处四周昏暗无比，但见一丝亮光在前面不远处摇曵着。莫然心想那可能就是他的目的地了。

“快到了吗？”莫然向外问了一句。

刘管家听到了，忙凑了过来，笑道：“快了！少爷莫急，这路是有些难走，不过快了，这前面那间屋子就是。”

莫然点了点头。

其实，他并不在乎自己得了什么病，现在他迫切的想知道，自己是身在何处，自己有是谁，这才是莫然心里面最想做的事情。

不过，心细如发的他，也猜出了几分端倪。

自己可能是在清朝，这点是毋庸置疑的。最明显的证据就是自己后脑勺的那条大辫子。莫然不懂什么史记，但这和电视里面播的一样。大清朝都是男人留辫，女人结发。有道是：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至于为何如此，盖因中国北方游牧民族大多“前髡后发”（髡，刑罚，即剃头），骑马打猎方便，头发不挡眼睛，阻力也小，这种发型是遵照满人的习惯而来的，表示满州人入主中原后,各族人对满人的臣服.。

很明显自己现在就是在满清朝里。但不知道是雍，还是乾隆，想到这里，莫然就有些安慰了。幸好不是回到乱世，要是回到三国或是战国时期的，那就有他的郁闷的了。

庆幸为庆幸，但是自己身染重疾，如果是命不该绝的话。自己能回到素有康乾盛世之称的辉煌时代。走马看花也好，略一是个过客也罢了。反正自己打小就是一个孤儿，放在原来的社会里面，也是没人怜，没人疼，混混沌沌的过着一辈子，倒也无趣的很。这让莫然想起了海子说的话，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但很快莫然就花开不起来——又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这时，一个惊喜的声音出来。

“到了！”

刘管家忙的招呼着众人把轿子放倾斜了，好让个子矮小的莫然好下地。

莫然拉住刘管家的手，从轿子里面走了出来。

一入眼里的是一间矮小的茅草屋，里面似乎在熬药，不时的飘出一阵浓烈的药草味。那味道不时一般的呛。

那几个大汉嗅了一下，不由的趋之若变，急忙的闪到了一边去。

刘管家闻着这味道也是不好受的，但他毕竟是管家，必须有所表态。立在门口处，向里面不停的张望着，但却不敢踏进房门半步。

“鬼夫子大夫在么？”他捏着鼻子叫喊了几声。

“你是何人？”一个童稚的声音从房中传来。

刘管家有些吃惊，暗道这么晚了，难不成他又出外就诊了。念道，这事情可不好办了。忙急的重复了一边：“鬼大夫不在么？”

“你是刘管家吧，师傅昨天就诊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话音刚落，从门边处慢慢走去一个白衣的少年，年纪和莫然相仿，就是个头比莫然要高出半个头。手里面拿着一根烧火棍，脸上有些黑，大概是烧火的时候不小心弄上去的。清秀的面容。

“不会吧？那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么？“刘管家急道，脸上写满了惊慌。

“不是说了么，师傅至今未归，可能要到明日正午，或许明日下午。反正，今天晚上，是断然不会回来的。“那少年说道此处，转过头去。面向莫然，**了一个笑脸：“这位想必就是乡试中第一名的莫兄弟吧。”

“我们认识？”莫然怔怔的看着少年的脸，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印象中根本就没有眼前这少年的记忆。

少年听罢，砸了咂嘴，有些气道：“才十几天的功夫，你就不认得我了？”说完，朝莫然翻了翻白眼。

莫然苦笑不得，笑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可能是一时间记不起来来，你提醒我一下。”

少年一脸“被你打败”的表情，抑扬顿挫道：“听好了，我叫——纪——晓——岚，是你的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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