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江又往前凑了凑，说，“我唱那首呢？”

汤莉伸出纤细的手指在点歌薄上比划着，“《月亮之上》？”

“这歌我哪能唱。”

“《便衣警察》？”

“不好。”

“那你唱哪个呀？”汤莉又翻了一页“《小白杨》？”

“好。”刘天江抓住杨莉的手，指点着歌名，“就是它了。这首歌好，这首歌好。”

汤莉不好意思的抽回手，转过头叫服务员，“《小白杨》。”

廖海涛磕磕绊绊的唱完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喜欢这首歌。唱一百回也唱不够，歌词记了多少遍都记不住，可就是喜欢。不管是自己亨唱还是在歌厅这样和大家一起分亨，都觉得是一种全心身的享受。一个人喜欢一种东西，也是骨子里的吧？

刘天江唱《小白杨》的时候，廖海涛坐在了沙发上，他慢慢的倒上一杯啤酒。这时，汤莉也坐了过来。

“廖矿长。”汤莉叫了一声。

“嗯？”廖海涛抬起头，看着面容朦胧的汤莉，“喝一杯？”

“好哇，”汤莉说，“喝一杯就喝一杯。”

廖海涛又倒满了一杯递给汤莉，说，“汤莉，祝你开心，快乐。”

“廖矿长，谢谢你。我会的。以前的事情我不说了。今后我一定会快乐的。”

廖海涛看不清杨莉眼睛里的复杂成份，可明显地感觉到汤莉像变了个人一样，成熟妩媚，让他按奈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们俩说着话的时候，刘天江唱完了。把一曲《小白杨》演绎的惊天动地，尤其是结尾的那个音，拉的无限长，一直唱没气儿了才停下，汤莉一边笑一边说好，寥海涛也是，拍着巴掌喊道：“刘局长，你的歌声征服了我们的汤莉小姐，你唱得真是棒极了！”

“是嘛？”刘天江放下话筒走过来，“我唱别的歌不行，唱《小白杨》老有拿手了，凡听我唱过这首歌的，没有一个不说我唱的好的。”

“你真厉害，”汤莉不停的笑，“照你这个唱法，是挺招笑的。假如说人家唱歌是要钱的话，那么你唱歌就是要命。”

刘天江也不恼，说，“汤莉，你也别光说我，你也点一首，看看你的唱功如何。”

汤莉说，“我还真想试试。”

包房也就十多平方米，没有窗，门也是包的严丝合缝，屋里的声音是传不到外边的。参加工作之后，汤莉还没来过这样的地方，在学校的时候倒是唱过，还得了一个全校的表演二等奖。那是跟她们班的一个男生合唱的功劳。唱的是湖南花鼓戏《刘海砍礁》一段。他们俩在前边唱，后边又加了四男四女给他们俩伴舞。舞台效果很不错，掌声一片一片的。在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第一次。汤莉没有十分的把握。

曲子已经放出来了。欧阳菲菲的一首《感恩的心》：

我来自偶然像一颗尘土

有谁看出我的脆弱

我来自何方我去归何处

谁在下一刻呼唤我

汤莉的嗓音不算很高，穿透力好，浑厚，明亮，让你感觉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东西直往你的怀里钻。

天地虽宽这条路却难走

我看遍这人间坎坷辛苦

我还有多少爱

我还有多少泪

要苍天知道

——我不认输

寥海涛闭上了眼睛，心里有了一种深深地感动，陡然增添了一丝抹不去的寞落。

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伴我一生让我我有勇气做我自己

感恩的心感谢命运

花开花落我一样会珍惜

汤莉唱的热泪盈眶，也就是说，她自己被自己感动了。她理解了这首歌的真谛，她知道那个小女孩为了去迎接妈妈能给自己带回来最好吃的年糕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走出了很远很远。小女孩的无助，妈妈的艰辛，在这个雨夜演绎的如此凄美。

汤莉拭去脸上的泪花，随着音乐的节拍舞动着。

“好！好！好！”刘天江和寥海涛同时鼓起掌来。他们被汤莉的歌声感动着，被歌词里演绎的故事感动着。

刘天江又倒满了三杯酒，一杯递给寥海涛，他端起剩下的两杯站起来，“汤莉，来。”

汤莉拿着话筒走过来。

寥海涛也站了起来。

“汤莉，”刘天江说，“你的歌唱的真好。窝在我们这个小煤矿上，白瞎你这个人儿了。大哥跟你碰一下，海涛，来。”

一起干了之后，汤莉说，“是嘛，可我觉得在这儿挺好的。有寥矿长罩着我，我真是幸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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