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看得出来,我对种田不感兴趣,但听我说以后不会荒了这田地就欣慰地笑了,他说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其实爸爸以前也不是不愿意去外面去打工,我在九二年秋收后也和你叔叔去虎门东永码头扛过三个月水泥,后来因为没有暂住证被治安队抓了,还被毒打了一回,是叔叔用钱把我赎回来的,由于在外面住不起院,就只好回家了,这回出去不但没挣到钱,还倒贴了一些医药费,从那以后只要在家里能维持着有吃有住,我就再也不想出去打工,还是老话说得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本想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你这是懦夫的行为。但我话到嘴边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只说老家有什么好?想挣一分钱都难,要是生点病家里又没钱那不只能等死。
爸爸听了很生气,说在农村生点小病忍忍就过了,像我们年纪也不少了,如果生了大病花不起那个钱,就呆在家里享几天福就行了,人唉,尘归尘,土归土,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看得开了也就那么回事。
这种想法是一种无奈,不仅是我爸有,在我老家很普遍。当然现在好些了,实行了农村医疗保险,买了保险后大病可以报销一大部份医药费。
可是在我的老家,就在一小部分医药费还是有很多人家出不起,对它望而生畏,因为他们都还是没脱贫的农民,甚至舍不得花二十元钱买个农村医疗保险,觉得浪费,有病就找赤脚医生解决,解决不了就认命。
低保轮不到穷人,他们也无怨言,说自己没靠山也就这个命,几千年都是这样,他们就喜欢认命,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些贫困人家还真心地感谢党和国家对农民太好了,担心农民不交农业税国家会没钱,他们还以为国家是靠农业税那点钱支撑的,说农民不交粮交税国家吃什么。
我知道他这是自我安慰,我就打击他说爸爸,我真是看不出我们家乡有什么好,还幸亏姐姐小学没上完就出去给家里挣钱了,虽然不多也至少满足了你的生产成本,你看得开是你没有办法,别人可都是看不开的,你们生了姐姐连让她上完小学都没有办法,这是我们欠她的债。
妈妈说你这孩子是怎么说话的,当初你姐姐是自己不想上学的,她的成绩也没你那么好,是她自己不想读书才决定不上学的,你怎么能怪你爸爸。
我不想争辩,我知道是姐姐太懂事了,她太孝顺了,她是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才不上学的,后来我上高中时学费与生活费都是用的她打工挣的钱,如果我再说过激的话那比扇了爸爸妈妈耳光还难受,我就想把话题说的轻松点,我问爸爸,你经常说我们安化是人杰地灵的好地方,这又从何说起?
爸爸听我这么一问,心情也舒畅了很多,他说你看看花鼓戏《陶澍访江南》了,陶澍就是我们安化人。官至三江总督,是道光时期汉人中官位最大的一品大员,他慧眼识珠,后来左宗棠、胡林翼等是他提携起来的,他可以说是湘军的开拓者,陶澍就是我们家乡的人杰。
我说那地灵又怎么说?
爸爸说:你是不知道,八年抗日时期小日本在安化周围踏遍了,就是从来没敢踏进安化半步,你说我们安化这地灵不灵。
我听了点了点头说还真灵,后来我才明白,只是那时老爸还不明白,因为安化地在雪峰山北部,尽管地处湘中偏北的要道地带,占地近五千个平方公里,但这里山高林密,更重要的是交通闭塞,民风彪悍,土匪横行,日本人怕自己陷进这个泥潭不能自拔,就宁愿包着安化打圈也不进安化这个好地方了。
可笑的是,我现在就在日资厂打工,幸亏我与日本人没有家仇,给他们打工也就没觉得别扭,但我不喜欢爸爸沉沦于过去,我说时过境迁,现在可不灵了,你看我们这个穷山沟,我要是还像你一样呆在家里,能有出头之日吧?
爸爸唉声叹气道:你爷爷听风水先生说是我们家的祖坟没葬好,老祖宗葬在一个断头山,所以他的后代就难有出头之日,他希望到我这辈能不受祖坟的约束,他就问风水先生有什么回转之计。风水先生说彭老总从一个要饭的家里能成长为一个元帅,这跟他的姓名取得好有很大关系,你们也可以在取名上下点功夫,我看了他的生辰八字,你们给他取名叫宁帅军可能对他前途大有帮助,因为这个名字命格、福格、寿格都与他生存八字合得来,而且喻意深刻,可以沾上彭老总的光。
我真是服了他们,我还以为是父母希望我长得帅,可惜此帅非彼帅,这么久以来我的帅字原来是被我误会了,我不屑地说:爷爷十成的要失望了,别说当元帅了,就是想吃口国家粮都很难啊!幸亏老人家死时瞑目,他的要求也实在是高。
妈妈听了是忍无可忍了,说你这孩子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说话怎么老是带刺,今天看我不打死你。说完拿起扫把硬要打我,我连忙蹦跳着出了家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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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联系初恋情人』
当兵这两年来,我最思念的不是父~,而是我的初恋情人王如花,每到夜~人静时,我对初恋情人王如花的思念那真是野火烧不尽,~风吹又生,有如长江之~——绵绵不绝,又好比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当我和如花的往事一幕幕慢慢地浮在我的眼前,王如花也变得~来~清晰了,当我在~队里看不到前途时,当一天和尚~一天钟的思想都有过,两年就这样熬过来了,只是现在熬过来我怎么又想熬回去我就想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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