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陪青竹在村子周围散步，每到一个地方，我就把我小时候曾在这地方做过的事告诉她，她听得津津有味。路过一堵倒塌的墙时，我告诉青竹，在我四、五岁时，有次走过这堵墙，忽然就拉稀了，**还不来及脱，恰了前面过来一个人，我就贴着墙不动，直到他走过才回家换**。

青竹捂着肚子，笑得花枝乱颤。

我教青竹钓鱼，当钓到第一条鱼时，她兴奋得哇哇直叫。

地瓜公公牵牛从旁边过时，我把青竹抱上牛背，她吓得花容失色。我牢牢的扶住她，一会儿她就安静了，觉得很新奇。

青竹只住了两个晚上，她就要走了，厂里需要她。

临别时，青竹泪眼婆娑，叮嘱我一定要保重，她有时间还会来看我。还塞了一把钞票给我，叫我想吃什么就去买。

汽车消失在我的视线中，我才回去。

我这时候的心情，正如我和青竹开玩笑时讲的，有你这样的老婆，多几个也不怕。

晚饭时，冬梅拿出一瓶酒，脸上绽放着灿烂的笑容。

这几天，她脸上虽是笑着，我看她的眼神，多数却是抑郁的，今天的眼神却是坦然的，好像放下了一个重担，正在放松休息的样子。

这是我亲手酿的黄酒，前几天都没拿出来喝，因为你这几天喝了太多酒。

干吗今天拿出来？

高兴。

为什么事高兴？

因为我终于想通了。

说来听听，想通什么了。

我想过我要的生活，哪怕时间很短。

我不太明白。

你看看，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保姆生活，所有的事情，都是围着孩子转的，没有我自己的生活，我的喜怒哀乐全部得埋藏起来，只是机械地活着。等几年，孩子大一点，我就会像其他人一样，把孩子寄养在爷爷奶奶家，我出去打工赚钱，一年最多回一次家，孩子还没记清我的样子，我又得走。

其实，在家里也可以赚钱的，现在又不用交皇粮，做多少都是自己的。

可是城里繁华啊，谁不向往呢？那里有数不清的商品，有美容店，有歌厅，有漂亮的衣服，有吃不完的美食，而这里呢？寂寞，只有寂寞。

冬梅自斟了一杯酒，一口喝完，定定地看着我。

我也斟了一杯，喝完。好酒。

你回来后，我每晚都睡不着觉，我一直在关注着你的动向。你打电话，你的呼噜，你的床板响，我全听得到。在青竹的叫声中，我忽然想通了，我也有权利这么做的。

冬梅举起杯，又一口喝下。

我也喝酒。

你本来是我的，现在却只能听别的女人在你的**喊叫，我受不了。

冬梅又喝酒。还给我倒了一杯。

我只有听的份，我不知道她心里，和我一样的苦。

残酷的老天把我们拆开了，现在，慈悲的老天，又让我们俩重逢，我们要珍惜老天的安排，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这样的机会，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了。

我们俩碰杯，干了。

我没有那么大的勇气冲破世俗的约束，但是，我有权利过我应得的生活。

我和你拉勾，来，拉勾。

我把手伸过去，两只手指尾勾在一起。

拉勾，一百年，不变。

拉了勾，就要共同遵守。

我点点头。

第一， 你在家乡这段时间，归我，回去东莞后，归青竹；

第二， 关起门来我们是夫妻，走出门我们还是原来的我们；

第三， 将来，我们要把这秘密带进坟墓。

看着这个满脸红光的女人，我非常惊讶，她怎么把我的心里话，基本上都说出来了呢？

我真想过去，马上给她一个吻。但是，现在不行，没到睡觉时间，我们就把门关起来，说不定在某个角落，就有一双眼睛在看着，然后，会有流言飞语满天飞。

还有那个没事就背着双手在村中到处闲逛的聋古，他的光脑袋随时可能会伸进门来。

在柔和的灯光中，看着含情脉脉的冬梅，我的记忆，在电光火石中，突然想起一些片段。

冬梅，我们三个喝醉了酒那天，你来扶我，我却要吻你，在公共场所你怕，推开了我，在拉扯中，我吐了，全吐到你的身上，是不是？

冬梅含笑，脸上带着桃花般的红，点了点头。

我们把一瓶黄酒喝完了。

我说，还喝吗？

冬梅摇摇头，我不想让你醉倒，我要让你记住今晚。

她微张着嘴，手指插在长发中，眼中放着光，因为带着泪，让我想起雨打梨花。

小孩子哭了起来，大概是饿了。

她过去抱起孩子，笑着对我说，现在喂他，晚上喂你。

孩子多大了？

九个月。

比我吃得还多，不公平。

讨厌。冬梅举起手，装作要打我的样子。

我赶紧去收拾碗筷。

夜深了。

冬梅帮我宽衣解带。

她俯卧在**，黑的发，白的肤，鲜明的对照。

我的手指轻轻从她背上滑过。

她嗯了一声。

再滑。

又嗯。

反复几次，我发觉，冬梅的背上似乎有无数看不见的琴弦，轻轻一拔动，就会发出美妙的音符。

我陶醉在这妙曼的音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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