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瞪瞪眼睛：“现场有什么样的痕迹，说说看。”

“现场真的有点奇怪，就现场来看，尸体是先掉在车道的旁边，然后再向火车前进的方向滚动了一段距离。这样一来，也就符合尸体是从火车上掉下来这一设想了。”

“你说的是惯性吧……如果这样考虑的确是有可能的。可是仅凭这点，是不能证明什么的，人为也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不是吗？”

是的，这并不代表什么。也不能证明着什么，的确如陆苍所说，人为是可以造成这样的效果的。我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子，还真是，女子还是比较感性，对于理性的东西比之于男人来说还是差了一点。

“可是，凶手这样的伪装不是很多余吗？他明明知道我们是不会相信尸体是从火车上掉下来的，那他为什么又要这样做呢？”

陆苍不说话了，好像是陷入了沉思。就是说啊，凶手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我想还有一种可能，”陆苍突然说话吓了我一跳。“也许，死者并不是死在火车上的，也并不是死在其他的地方，他就是死在铁道旁。凶手很有可能曾和死者进行了搏斗，接着，他将死者压在自己的身下，两个人一边翻滚一边打斗，造成了车道旁我们看到的痕迹。杀死死者后，他就没有再管什么，匆匆离开。就是这样，这是最简单的假设。”

“这个假设是很难成立的，你想，铁道边上能没有人经过吗？这样一来，凶手行凶时被看到的可能性就很高。这不是很危险吗？凶手会去冒这样的险吗？”

这时我想到了一点，说：“如果照你这么说，凶手在铁道旁抛尸的可能性就没有了。你们估计不是很注意这些，我来告诉你们吧。新干线上跑的都是高速车，这样一来，考虑到安全问题，铁道的周围一定设有防护栏。但是，社会上就是有这么一种人他不自觉，为了图方便，总是想从护栏上爬过去。这样，护栏建的就一定要高，普通人是不能翻过去的。这样的话，问题来了，照你刚才说的，前提就是两个人必须同时翻过护栏。退一步讲，就算是凶手在别的地方杀死了死者，再将他运到铁道的边上，那就更不可能了。他需要将一个人背在背上，翻过护栏，这怎么可能呢？就算是凶手体力惊人，可是在翻护栏的时候就不怕被人看见吗？”

陆苍和宋欣全都默不作声。

“哈哈，看来，系望的想法的确是把我们全部打到了绝望的深谷去了。”陆苍笑着说。

“孙先生，就你的说法，我们想回去好好的分析一下。看过福尔摩斯的人都应该知道，福尔摩斯有一句话说的很好，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不管他是如何得不让人相信，也是事情的真相。我想你要阐述的就是这个观点吧。”宋欣用手指敲打着桌面。

我笑着点点头，其实我哪有什么药阐述的观点，我说的只不过全部都是事实而已。

“是啊，队长。我还真没有想到孙系望这个小伙子的头脑这样的管用。这样吧，你还是先回去，我们还会在讨论的，明天等我们的消息。”陆苍似乎已经不希望宋欣呆在这里了。

“希望可以这样。祝你们好运，二位。”宋欣站了起来，一阵风似的走了。我甚至还可以闻到空气中残留着的她的发香。

“喂，你在想什么呢？”陆苍一句话唤醒了还在梦中的我。

“啊……嗯……老陆啊，这个警官可真的是太漂亮了……”

“嘿嘿，你小子眼可真贼……那可是警察局里面的第一警花，谁不想得到她啊……”

“的确的确，谁不喜欢她，不是和尚就是瞎子……”

陆苍用筷子敲敲桌面：“现在说点正经事啊，就算你说的那个事实可以存在，凶手可以在这个事实的基础上进行犯罪。但这样的做法是需要极大的运气的。凶手杀人应该是千思万虑之后才会实施的，这样一来，不就是说，凶手杀人是没有经过任何的考虑吗？你认为这样的杀人行为存在吗？”

“当然是存在的，也许凶手根本就没有玩什么把戏。只是你想得太多了。”我估计我的这句话会让陆苍有点发疯。

“可是这样的话就有一点说不通了。凶手既然不想玩把戏，那又为什么将死者拉到铁路边上杀掉呢？这里很隐蔽吗？我看不见得吧，既然有那么多的隐蔽的地方，凶手为什么会选择这里呢？而且还要爬过高高的护栏，很有可能被人看见，这不是很不正常吗？”

“算了算了，你说的那些东西我也不懂。我只是知道，要是破不了案，你就拿不上钱。我呢，也就不能有幸的目睹您老人家揭穿真相时的风采了。”

陆苍沉吟了一会，付了酒钱，一句话没有说，只是掏出来钢笔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又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站起来走了。

我用手机记下了这个电话号码，又坐了一会，才站起来出去。时间已是半夜时分，公交车早就不见了踪影，只有几辆计程车在孤独的行驶着。家离这里不算很远，我一向有晚睡的习惯，看时间还早，我打消了打车的念头，就这样慢慢的步行回去吧。

夜风默默地吹着我，我不胜酒力，只喝了一点啤酒，就已经有点醉了。远远的看到坐在路边的一个男子有点眼熟，最后才发现竟然是我高中时代的朋友梅辄。我们那个时候关系很不错，原因只是因为我们的名字都比较奇怪。我的名字是孙系望，这是一个比较奇怪的名字。他的名字叫梅辄，和没辙是同样的意思。就是因为这两个比较奇怪的名字让我们的关系很近。

这时他坐在马路边上，抽着烟，一脸的悲苦，好像是出了什么事一般。

“梅辄，你怎么在这里？咱们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了……”

梅辄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

“系望啊，真幸运还能见到你……估计再过一段时间，我们就见不上了……”

“什么意思？”我吓了一跳。

这个家伙在上学的时候可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就算是天塌下来，也不要想着让他皱皱眉头。可是现在的他不但精神恍惚，而且似乎还有一丝的无助……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前几天碰到了一件怪事，系望……怎么说呢……系望啊，我的脑子好像有了些问题……我的眼前好像出现了幻觉……但是我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说清楚一点……”

梅辄愁眉苦脸：“你应该知道前几天发生在铁道边上的杀人事件吧？”

“对，我们刚才还在讨论这件事情。你也知道吗？”

“够滑稽的，我是新闻记者，这事情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你不会说就是这件事情把你差点弄成神经病吧？”

“就是这么回事，先生。原本我是不想和外人说的，可是现在看到这个案子弄得这么厉害，我想我是有义务说一说我的见闻的。所以我就想找你，以前就知道你的家人和铁路上面的人好像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我就想到了你。”

“为什么不和警察说呢？”

“我说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警察怎么会相信？”

“小子，不要告诉我你在耍我……”

“系望，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会胡说八道吗？我确实是不相信，可是我绝对看到了……所以我才要说我估计产生了幻觉……”

“好了，磨磨唧唧的，你到底要说什么？”

“是的……怎么说呢……我是亲眼看到凶手杀人的。”梅辄小声说。

“什么？凶手杀人的时候你在场？”我一下子跳了起来。

“是的，我看到了，就在火车上……”

“这是不可能的，您看到凶手在车上杀人了吗？”

“系望，都到了这个时候，我有骗的必要吗？是的，我是在火车上看到凶手杀人的，准确的说，凶手的包间就在我的包间的旁边。我是亲眼看到他杀人的。”梅辄说得十分的肯定。

“这可真是重要的线索，你先等一下，我联系一下陆苍，等他来了，您在详细的说给我们听。”我掏出手机拨打了刚才记下来的电话号码。

陆苍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含糊不清，我想他现在已经睡下了。当他听到我说有人目击了杀人现场时，他的声音一下子就变得清醒了不少。在电话里面，我听到了他匆匆忙忙穿衣服的声音。

“把你的地址告诉我……什么？……好的，我开车半个小时以后到你家，你一定不能让那个人走了。”

挂了电话，梅辄小心翼翼的问我：“那个人是谁啊？不会是警察吧？”

“不是，是我的一个同事，咨询侦探。”

“侦探？还真的很少听说有人会从事这样的职业，估计他是一个比我还不正常的人吧……”

我暗暗笑了，的确是这样。就不正常而言，你比陆苍那真的是差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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