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纸　团　风　波

章题：“写改革,绘山乡”的主题班会中,班长周祥丢给白灵一个纸团,那是一个大大的“?”号,在班内外泛起了轩然大波。

１

历史,翻开了新世纪的扉页。

地处祖国西南丹霞地貌千佛山区的桃花镇中学,到处涌动着云蒸霞蔚般的股股气息。

那是春的气息！那么新鲜,那么蓬勃,那么充溢着活力！

初三甲班的教室,窗明几净。“写改革,绘山乡”的主题班会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主持班会的是新调来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鲁一珉。同学们称他鲁sir。他原是桃花镇中心小学的教导主任。

班长,今天的会由我主持。以后都归你,下不违例。行吗?

会议开始的时候,鲁sir身挨着讲台,首先征求班长的意见。

行！

周祥嚯地站起来。似乎有点受宠若惊,脸上呼地绯红。

鲁sir挥手,示意他坐下。

会议,按鲁sir的旨意一项一项地进行着。

同学们的眼里,鲁sir初来乍到,不仅板眼多,而且充满着前瞻性的新意。

可不是么?

开学的第一节语文课,那是大家绝对不会忘怀的一节课！

那天,预备钟才打响,鲁sir便进教室来。他西装革履,白衬衣配带花格领结,显得分外亮丽和洒脱。微微笑意的脸上,透出一股掩饰不住的欢悦。往讲台中一站,在黑板上,庄庄正正地写着一个大大的“春”字。

今天,我们来重温现代著名作家朱自清先生的名篇《春》。sir说：也许,同学们会问,这篇课文,我们不是在初一时学过了吗?可是,我说，在国家实施西部大开发,我县大举旅游兴县的今天,我们联系实际,再来学习这篇散文名著,每个同学(包括我)会有入木三分的感受。

盼望着,盼望着,春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不等同学们回神,鲁sir便以汹涌澎湃的**,甜美亲切的嗓音,朗读课文的第一段。刹时,教室里幻化着万紫千红的春色,洋溢着喷薄向上的青春活力。同学们的血管里,在奔涌着难于按捺的**。

新近,省里批准我们千佛山为自然保护区并大力开发为旅游区,真是喜上加喜呀！旅游区建成,白云山烈士纪念碑、红军转兵会址纪念塔、桃花寨鼓楼、五龙塘、落鹰洞、回音瀑和千佛山等景点将连成一片,构成既具有浓郁的原汁原味的民族风情、优美的原生态的丹霞地貌，又有深邃的红色文化底蕴的旅游文化资源,会吸引着一泼泼的中外游客的光临。到那时,千佛山镇的两万多各族人民,将结束月亮(靠太阳光才能发光)的窘迫生涯,而变为扬眉吐气的阳光山民。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千佛山镇的春天的脚步怎样啦?

近了!

同学们齐声回答。

对!鲁sir把拳头一握,十分自信地肯定：现在,公路在向这深山里延伸,各个景点建设在如火如荼地进行。

这时,恰恰这时,远处传来了轰轰的开山炮声。鲁sir竖起食指示意大家：你们听,那是欢庆胜利的礼炮呐！大家别忘了,五月初五端午节,将在这里举办旅游区开放庆典暨国际民歌节——除进行歌舞演出外,还进行龙舟赛、芦笙表演赛、小足球赛，同时举办民间服饰、绘画、民间工艺等展览。

噹——噹——！

下课钟声响了。

虽然这节课是炒旧饭课,但是同学们仍感到十分新鲜,因而不得不佩服鲁sir课堂教学技艺的高超。

两年前,在桃花镇中心小学时,他曾教过二牛、胖熊、白灵和大手他们的语文课。他的课堂艺术——那潜移默化的艺术熏陶,造化了二牛们的艺术个性。譬如二牛对文学的酷爱,胖熊对美术的执着,白灵对音乐的独钟等。

次日的语文课,鲁sir引导大家重温《春》的思路,最后定格在“惜春”上。他说，开学前,石坚县长到我们学校视察,**握住我的手说：鲁老师,千佛山镇的各行各业,都在大搞改革开放,千佛山镇中学(原为桃花镇中学,最近才改名)怎么办?我说,这得问粟校长。他说：你是搞教务的,教务怎么改革?我说,还没有拿准呢！他说：你是兼语文课的,语文怎么改革呀?我说：我打算搞阳光工程。他极感兴趣,逼问：好呀！怎么搞法呢?我说：成立课外学习活动小组,走出校门,深入社会,融入大自然,让学的知识同实际结合起来,学以致用,能读会写……他说：好啊!你带头搞个试点班,取得经验,再在全校推广,好吗?我说好咧。他说：五月初五我来验收,当你的吹鼓手。我一一答应了下来。星期五的班会,我们就着手建立语文课外活动小组,这几天大家先酝酿，好吧？　

当下的主题班会,就是实施鲁sir的语文课改革的第一个具体措施。全班45个同学,分九个小组,自由组合，最后由鲁sir调整。

鲁sir清点名字后,大家把眼光聚集在白灵的身上。

白灵同学,你参加哪个组,考虑好了没有?

白灵摇着头,没有哼声,仍伏在桌子上。

噗!

突然,一个杨梅大的纸团噗地打在白灵的身上,然后滚落在地板上。

大家的眼光齐煞煞地投向班长周祥。眼神里充满着疑义，仿佛在说：

周祥,你这是做什么?

班长,你要做什么?

静寂的教室,这时似乎有点骚动。桌椅们较多地发出叽叽嘎嘎的叫声。

鲁sir无奈,只得叮嘱白灵再三考虑,决定了及时告诉他。

２

散会。白灵揹上书包,就冲出教室,挺不自在地独自回桃花寨。

鲁sir把石磊留下。高扬、吴谦和丁艳只得在校门口等着他。

(顺便介绍一下，二牛的学名叫石磊、胖熊的学名叫吴谦、长手的学名叫高扬、而丁丁的学名则叫丁艳。深山里有一个兴许不太好的习惯,在校内打招呼是用学名,在校外则用亚名即绰号)

鲁sir对石磊说：县文化局和旅游局联手举办旅游景点征文活动,而县内大多数景点都在我们桃花寨的周围,这是一个难得的机遇。我摸底了,把采写景点征文的任务交给你们课外学习活动小组,你看怎么样?

鲁sir探下头来窥视着石磊的反映。

石磊心里一格登,显然有点受宠若惊：鲁老师,我们怕完不成任务啵！

不要怕！年轻人要迎难而上嘛！再说,我会具体帮助你们的。

那好吧！保证完成任务！

这就对罗！鲁sir十分高兴：至于怎么搞,第一步,要掌握扎实的第一手材料。多数景点就在桃花寨的周围,如白云山烈士纪念碑啦、寨头的鼓楼啦、落鹰洞啦、回音瀑啦、五龙塘啦等等。你们小组当前的活动,就要探访这些景点,做好记录,回来再整理。五月初五前要结集出版,宾客们来参加庆典,得发给他们看,以扩大我们旅游区的知名度……这个任务是艰巨然而是十分光荣的呢！我深信你们组能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

嗯！明天我们组就开始活动！

那好呀！说干就干,雷厉风行,就是要有这样的劲头与作风！不过,你们若上山考察,最好要有大人参加——你阿公是个热心人,小学时,他就是课外辅导员,就请他担任你们组的顾问吧，好吗?

好的！石磊说：不过,我们都长得这么高大了,不应该再前怕狼后怕虎嘞！

不只是怕不怕狼虎的问题呢！鲁sir说：老人家经历的事多,有丰富的经验,有他参加,你们会学到更多更鲜活的东西呢！

那好！我一定要我阿公当我们组的顾问。

唔！鲁sir微笑着,看来他十分赞赏石磊的灵性。他继续说：第二个事,就是白灵的入组问题。她哪个组都不报名,你看怎么办?你们是同学又同寨,总不忍心把她晾在组外吧,你说是吗?

鲁老师,你的意思我懂。石磊说：说实话,我同高扬、吴谦、丁艳一样,都为白灵同学焦急呢。但你曾宣布入组要自愿,白灵同学不哼声,我们就不好强求她嘞。

鲁sir说：我揣摩她的心,是怕拖大家的后腿,怕日后遭别人的白眼而难为情,所以不好开口。你说是不是这种心理呢?

是这种心理作怪咧！石磊说：不过,她除了数学稍差以外,语文和其它科目并不怎样差呢！我发现她在写周记什么的,歌也唱得好听,不然,大家怎么誉她为百灵鸟呢？！鲁sir说：是的,人总有优点和长处,有自尊心,这是自信的表现。白灵同学数学差,兴许是家务事多温习少的缘故。我想,把她编入你们组,一是学习活动方便,二是有你和其他同学的帮助,她的数学成绩会很快赶上来的。你同意的话,就向吴谦他们通个气,估计他们不会有意见的。行啵?

若白灵同学愿意,我们几位同学不会不同意的。我保证！石磊说。

那,就这么定了！鲁sir拍了拍石磊的肩头,欣喜地赞许道：上中学这两年多,又长进了不少——好吧,时候不早了,回家吧，高扬、吴谦和丁艳敢情还在校门口等着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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