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五　章

龙　塘　闹　春

章题：白灵婉拒班长周祥的爱意，却暗恋学习委员二牛（石磊）。在考察五龙塘的过程中，多次向二牛暗示情爱......

１

二牛醒来，夜雨恰恰停了。

屋檐在滴水，淅淅沥沥地。

哦！入睡时，分明是月朗星稀的天空，怎的下起雨来啦？真个是桃花时节兴夜雨啊！

他嚯地坐到床沿上，伸手推开窗子。一股山风闯了进来，风里仍隐隐地残留着丝丝刺骨的寒意。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喃呢地怨骂起老天来：

你怎么啦？二牛！

阿公亦醒了，伸手推了推二牛，手却只推着了被窝。

嗨！这鬼天，真烦死人！

二牛仍没有好声气，又骂了老天一句，算是对阿公的回答。

你们真的上五龙塘去考察呀？

可不是？本来是上一周上去的，因这鬼天下雨，去不成，已耽误一周嘞！

天亮后会晴的——这是下桃花雨！俗话说：桃树开花落夜雨呢。这种雨，晚上下，白天就会晴的。睡吧，离天亮，还早着呢！

无奈，二牛只得又躺下睡去。

一觉醒来，窗外已经大白。望天穹，晴空万里。二牛说声好天，便咕碌地翻下床。

二牛，上午我有事到镇里去一趟，你们先上山吧，我后面一点来，好吗？阿公打招呼说。

阿公，您有事，就不要上山了吧，我们会知道料理自己的。

不成！你们组第一次搞活动，我不参加还行？鲁老师对我打招呼了的。顾问，不顾不问还行吗？

早饭后，二牛来到寨头，太阳已有几竹竿高了。

他掮着一支玲珑铮亮的小猎枪。这是他阿公用无缝钢管做的。先送给阿牛哥，阿牛哥到县里读高中后，才转送给二牛的。当下，他站在寨门前，宛如一位少年猎手，亦像一位年少的战士，十分威武，十分颯爽。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四野，旭光熊熊。

夜来一场雨，近边的山寨，远处的山林，都仿佛是用油洗抹过一般，满是葱郁晃眼。簇拥着吊脚楼的桃树、李树、梨树，花事正忙，簇簇团团地，像棉团，像白云，像篝火，万紫千红……

回音岩上，两只山鹰在绕着峰巅戏逐，不时送来欢快的叫声。

二牛没有时间去欣赏眼前宛如国画般的绚丽的景象，只是耐着性子等待他的组员。不时，向寨中的石板路尽头张望。

昨天放学的路上，大家都约定了的，他们不会忘记吧？他想。

看得出，他着实有点焦急。

快！快想法子，长手他阿妈不让他上山呢！

二牛正沉思，胖熊吴谦掮着画板，噗哒噗哒地跑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禀报。

长手他阿妈怎么说呢？二牛焦急地问道。

他阿妈说……说什么也不让长手上山去狂。

胖熊说这句话的时候，白灵也赶到了。

哦！知道嘞！二牛对胖熊和白灵说：你两在这里等丁艳，我去动员长手阿妈去。

我也去！白灵说。

好吧！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走！二牛说。

长手的家在鼓楼的北端，离鼓楼只不过１００码远。屋前有一口小塘。夏秋时分，荷叶田田，间**朵朵荷花，红绿相衬，分外悦目。时下是春日，春水在涨，荷芽还未拱出地面，看去，塘面上一片单调。

二牛和白灵跨进院门口，长手的阿妈正在院里剁斩猪菜。

三婶！长手呢？

二牛走到三婶身旁，小心翼翼地问。

长手？他不在家！

三婶头都不抬一抬，漫不经心地回答。菜刀碰磕砧板的节奏声似乎更快更密。

怎么？他不在家？刚才不是还在家吗？白灵有点急了，反问起三婶来。

刚才，你们不是来过了吗？不管你们好说歹说，我可不让长手上山！

为什么不让长手上山呢？白灵质问三婶。

二牛连忙扯了扯白灵的衣角，然后温柔地说：三婶，我不是胖熊，我是二牛呀！

我是白灵呀！白灵也跟着二牛的话茬，介绍着自己。

哎呀！是你两个呀，二牛和灵妹仔！这时，三婶才站起来，两手搓着围裙：你们找长手，是不是邀他上山呀？

是呀！周六不上学，在家闷得慌，想约他上山玩玩呢！三婶您看，我鸟枪也带着呢！

嚯！玩？三婶睁大两眼，嘴巴张开像个山洞，说：不在家好好看书，到山上去癫狂？不行！

看书？我们书都读厌嘞，还看什么书哟！二牛进一步往坏里说。完了，笔直地站着，嘟起**，显出对读书一筹莫展的神态。

哦！只有半年就毕业了，书不想读下去了，这是谁的馊主意？

三婶急得吹胡子，瞪眼睛，眼芒火辣辣地逼盯着二牛。

二牛把脸偏向一边，降下声音，要阴不阳地自语着：嗨！只有种田吃白米饭，哪有读书吃文章哟！三婶，您说对啵？

到底二牛的罐子里卖什么药，白灵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她一直无从插话。

这时，三婶挪步上前，走到二牛和白灵面前，审问似地追根溯源，说：这话，你说得不粘牙挂齿的，是从哪本书上学来的呀？多刺耳呢！

三婶，这句话是从您嘴里说出来的咧！您忘啦？

二牛转守为攻，边说边看着三婶的表情。

这，这……三婶的脸上罩上一片阴云，颤着声音说：我啥时候说这句话来着？你记错了吧？二牛！

三婶！我没记错哪！是长手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你亲口说的……

初中一年级？我怎的没留个印象？

那天，我来约他去报名，好说歹说你不松口，最后，您似乎光火了，咬着牙说了这句话——我记得很清楚，不信，您可以问你长手……

二牛的语气斩钉截铁，毫不含糊。

那……

三婶陷入一阵沉思，脸刷地红了：嗯嗯！那时，你三婶心烦，心越烦就越糊涂，越糊涂就越说浑话。今儿个，你三婶这脑袋多少开点窍嘞！反正一条，约长手上山去狂，三婶丁点不依。

那，我们约他去做好事，您依不？

这时，也只有这时，白灵才有机会插了话。

哟——哟！二牛，灵妹仔——三婶大声嚷着：我长手打自跟着你们，进步多了。三婶心里踏实，做梦都笑出声来。三婶惦记着你们，特别是二牛的情意！只要你二牛说个好字，你三婶什么时候说个不字呢？

刚才我要胖熊来约他，您怎的不依呢？

你三婶不晓得是你派来的咧！二牛，你不要再卖关子嘞，你告诉三婶，你们上山做什么事呢？

这下，二牛才把上山调查的原委如此这般地说了一遍，三婶才拍着大腿，嗔起二牛来：哎呀呀，二牛和灵妹子，你两刚才对三婶摆了啥龙门阵呀？真是机灵鬼！——哎！说到这儿，我才记起一个事……

三婶！什么事呀？很重要吗？二牛和白灵几乎同时问道。

十分重要哩！三婶压低声音悄悄地说：我估摸了，如果派对的话，你二牛和灵妹仔真是天生的一对呢！

二牛看了白灵一眼后，对三婶说：三婶呀，你在说些什么话呀？我们一来年纪还小，二来要读书，连想都没有时间想也不应该想到这方面去呢！

是呀是呀！白灵红着脸站在那里。听到二牛说了抵挡三婶的话，才随声附和道。

好咧！你们年轻人想的比我们老的想得远呢！——呶!长手不在大门旮旯里等着你们么？去！把他带走吧！你三婶放一百二十个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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