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新单位的第二天,我早早起了床,由于昨夜丰盛的晚餐,直到现在,我的胃还是饱饱的,好像是我的胃不舍得把昨晚那丰盛的晚餐很快消化掉似的,它还在慢慢消磨。我伸了几个懒腰,做了几个扩胸动作,一溜烟奔到宿舍外的水池旁洗漱完毕,带着还是那些填饱肚子后的满足,去医务科找王科长安排到哪个临床科室上班了。
到了医务科,见到了四十岁左右精明强干的王科长,他简单向我询问了一些情况,就给我安排到了脑外科工作。我是想搞骨科和普外科,但医务科王科长说那儿不要人,脑外科也是一个不错的科室,只要努力,在哪儿都能干好工作。虽然脑外科不是我的所想,但毕竟还是属于外科系统。后来我才知道,在那时,由于技术和条件所限,脑外科在外科系统是一个最脏累差而又没有治疗成就感的科室,轻的病人不会死、重的病人治不活,是个经常料理死人的地方,大凡稍微有点门路的人都不会定在那个科室。那个时候流传着:“金眼科、银儿科,最不挣钱是外科!”都知道搞眼科是一个最好的专业,既干净,又挣钱(好像是奖金高吧)。反正我被分配到了最不咋样的脑外科,既来之,则安之,一切随他去吧。
王科长于当天上午的八点多一点就领着我到了脑外科,给科室的领导进行了一下简单交接,他就离开了。当时,科室的二三十个同事正在进行晨交班,我就默默地站在了门后边靠近洗手池的地方,看着大家正襟危坐地听着交班人员念交班记录。约莫过了十余分钟,交班完毕,科室主任进行例行的讲话和工作安排后,大家就一哄而散了,科室主任也没有就我向大家介绍什么,也没给我自我介绍的机会。就这样,大家该查房的查房,该护理的护理,大大的医生办公室里就只留下我一个人在孤零零的站着,我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因为我一个人也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如何给大家打招呼。正在我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突然我寂静的耳旁响起了一个温暖的声音:
“喂,你叫什么?”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位漂亮的年轻护士在水池旁边洗手边在给我打招呼,这才把我从茫然和飘渺中给拉了回来。
“我叫任建伟,河南医科大学刚毕业分来的学生。”我怯怯地回答着。
“我叫陈莉,我看咱俩年龄差不多!今后你有啥事就给我说吧!”她爽快地说着。
接着,她又给我介绍了科室的大致情况,并进一步强调待一会儿你一定要主动去找科室的吕主任介绍一下你的情况,然后她留下一句:“我先去干活了,待会再聊吧!”就轻轻一瞬间飘然而去了。
就是这样短短的几句问话,就让我感到了别样的温暖,也让我深深记忆到了现在。
这里的脑外科建立于1976年,是该地区开展脑科手术最早的医院,当地的解放军中心医院和好几家县医院的脑科主任全部是从这里启蒙学习的。目前,该科有医生七人,五十五岁的石东海主任医师早年毕业于河南医科大学,是该院脑外科的创始人,也是第一任脑外科主任,现任大外科系主任;五十岁的吕小民副主任毕业于当地的一所医学专科学校,是现任脑外科主任;接下的是八六年毕业于中山医科大学的华建敏主治医师和同年毕业于河南医科大学的胡丁主治医师;还有刚毕业不足两年的朱文豪和郭大兵住院医师;最后是五十多岁的王月护士长和三十多岁的张洁副护士长带领下的二十八名护士组成的护理队伍。科室下辖有四张床位的重症监护室和拥有十二个病室总计有四十五张床位的住院病区。加之,病区的整个走廊上都摆满了用简易行军床搁置的治疗床,其上全部住满了或轻或重哼哼咳咳的病人,使原本不宽的走廊变得更加得狭小和拥挤,熙熙攘攘的一派繁忙景象。
医生和护士们在这些病员间穿梭着忙这忙那,我也在这拥杂不堪的病区里来回走了一趟,感觉这里的空气有些污浊和窒息,心想这就是我将要工作的场景吗?我思忖着,并尽力适应着。
我时时记着刚才同事中第一个和我打招呼的张莉护士的话——一定主动找科室吕主任做一下自我介绍。
慢悠悠的**时针不知不觉已经指向了九点三十分,出去查房的医生们都陆陆续续走回了医生办公室,我不认得哪位是科室的吕主任,更可恨的是自己刚才又忘记问张莉护士谁是科室的吕主任。没有办法,我只好站在宽大医生办公室的一个僻静角落,真的就像是一截立在操场边掉尽了漆色早已被人遗忘记了的无用标竿一样,那么不被人们注意到。我不知道如何能让自己很快融入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加入他们正在进行的工作,这时的我只恨自己在学校时没有多多参加学生会组织的业余社交讲座和社会实践,看着自己十分尴尬和难为情的样子,心里十分的难受。看着他们这几位医生在小声交谈着什么,又不时在病历纸上飞快地书写着什么,我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如何开口为好。随着时间一秒一秒的走过,我分明感觉额头上的汗水在一点一点浸出,怎么办?怎么办?我不停地叩问着自己。
“行了,先去找一下陈莉护士再说吧!”在心里我自己对自己说。
我悄悄走出了医生办公室,到护士站看了一下,没有找到张莉护士,我就挨病房一间一间去找寻张莉护士的身影,终于,在最后的12号病房里发现了张莉护士,她正在给一位昏迷的病人扎针,身边站了好几个家属在围观着,我不便唤她,也就站在人群的后面等她。很快,当她扎好针端着器械盘转身出来时,看见了站在她身后的我,她关切地问:
“任大夫,怎么了?”
我轻轻向她招了招手,答道:“出来再说吧.。”
“我不认得吕主任,请你帮忙给引见一下,好吗?”我殷切地说道。
“好啊!我一看你就知是一个不大开通的人,没有人帮助,你是做不好这些事的!”她又爽快地说着。
“是!是!”我虔诚地答着。
“走,跟着我!”
她就这样端着治疗盘带着我来到了医生办公室,我**跟在她的身后,她先扫视了一下在座的大家,好像没有发现吕主任,她顺手拍了一下靠近她身边的一位医生:“胡大夫,知道吕主任去哪儿了吗?”
“在主任办公室。”这位三十多岁脸盘黑黑的胡医生,抬头看了一眼她回答道。
“来,我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科今年新分来的大学生任建伟大夫!”她爽朗地说道,大家都停止了手头的工作,抬起头看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感觉,微微向大家点了一下头,身子还没有站稳,谁知,这时只听张莉护士她又说道:
“大家看,他是不是一位帅哥呀?你们看,咱们的主任多有眼光啊!”
我的脸一下子全红了,连连说着:
“不,不,不,……”
“不什么呢不,难道你不想跟大家见面!”她打断了我的语不成句的话。
“哈哈!”大家不由自主地都笑了。
“还挺害羞的,看着像新媳妇似的!”不只是谁插浑打笑了一句,大家又笑了几声。
“不不,我不是帅哥!”我结结巴巴地补充道。
“老弟,你是河医哪一级的?”一位略微胖胖面容白净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的大哥看着我问道。
“八七级的。”
“你做一下自我介绍吧!”还是这位医生大哥说道。
“等一下再说吧,我先带他见一下吕主任,随后你们再聊!”张莉护士插话道。
说完,她就领着我来到了主任办公室。
主任办公室也就一间大小,里面放了两张办公桌,还有一张单人床和一个老式三人沙发,里面坐着两男一女三个年龄略微长些的白大褂。进去后,张莉护士先向坐在里面的那位白大褂打招呼:
“吕主任,你好!这是咱科刚分来的任大夫,他说不认识您,让我给介绍一下!”说完,她把我向前面推了推,又回头对着另外两位长者向我介绍道:
“这位是石主任,这位是王护士长,你们先谈着,我去干活了!”
说完,她就一溜烟飘出了主任办公室,留下了我和科室的领导在那里。
我面前的吕主任脸庞也是黑黑的,留着小平头,眼睛窄窄的眯成了一长溜,暗幽幽地嵌在厚厚老化镜片后面的黑瘦国字脸上,镜框上面狭狭额头上的深深川字纹在短短小平头灰白发迹的映衬下显得尤为突兀。旁边的石主任则是另一番摸样,胖胖的脸庞白白的,一对圆圆地明亮眼珠炯炯有神,额头宽大饱满,亮亮的看不出明显的额头纹,头发稀稀的却很整齐地向脑后覆着,也看不出有太多的灰白头发。如果不是刚才张莉护士的引见,仅仅根据医务科长的介绍,我一定会把两位主任相互错认的。坐在靠门口沙发上的那位女者,则是科室的护士长,年龄也在五十上下,矮矮的胖胖的,头后挽着一个大大的发髻,看起来挺整齐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我简单做了一下自我介绍,并强调一定跟着大家好好工作,整个过程中,吕主任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一份资料,似听非听的样子。我的话说完了好一会儿,他才略微抬了一下头,一撇眼光从镜片上面的一角闪了过来:
“手续都办好了?”
“是!”
“那就上班吧!”
“好!”
回答完吕主任的问话,我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这时,王护士长发话了:
“这位是吕主任,那位是石主任,今后有什么事情向他俩汇报,第一年是试用期,一定要好好工作!”
随后她又问了一下老家在哪里,父母多大了,弟兄几个等等一些家长里短的问题,只当是拉拉家常活跃活跃气氛。
“坐吧,不用紧张,今后大家都成同事了,要相互学习相互取长补短,才能共同提高。”石主任突然插话道。接着,他又给我讲了一些科室的基本情况,就对护士长说:“你给小任领到医生办公室把医生逐个给他介绍一下,也算是跟大家正式见个面吧!”石主任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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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误诊风波』
在护士长的带领~,我和大家一一见了面,并~行了简短的介绍和寒暄,我被分~石~带领~的治疗组,~级医生是华建~主治医师。由于病人较多,人员~张,石~决定让我跟随华大夫值班一个月,~悉一~各方面情况后,直接~行单独值班,有~理不了的情况及时请~级医师来查看~决。我~班的当日,就跟石东海~和华建~医生~了一台严重的脑外伤~术,颅脑~术的骇人情况确实有点让人眼花缭~,但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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