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姚姐？”女孩问。

“嗯。”

“可是姚姐没跟我交代您认识她。而且她一般不来这里。”女孩说：“打折的权利我没有，但是可乐可以管够。”

“你叫什么？”丁建中问。

“莫妮卡。”

“向你这样的促销小姐一共有几个？”

“这个场子加上其他的几个场子大概有20几个吧，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莫妮卡回答。

“这些人都归姚清管？”丁建中接着问。

“您不是认识姚姐吗？”莫妮卡有些谨慎地反问道。

“你去忙吧。”丁建中不想纠缠，朝莫妮卡挥了挥手。

“那可不行，我必须陪您喝几杯。不然老板知道了要扣钱的。”莫妮卡说。

丁建中从钱包拿出100块递给莫妮卡，说：“我补给你。”

丁建中现在终于明白了。莫妮卡其实只是某洋酒公司促销团队中的一员，这个团队有专人负责上网吸引客人，然后留下某个促销小姐的电话。如果猜得不错，姚清应该是这个团队的管理者。丁建中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自己：自作多情。

酒已经买了，总不能放着不喝。丁建中一个人孤独地坐在吧台边喝酒，感觉有点落寞。

酒精的作用下，丁建中想起了过去的时光。他曾经作为一家证券公司特大户室的操盘手在股市中沉浮了几年，大起大落之后终于看清了中国股市的本质。于是捏着几年在二级市场犯傻的经验和人脉，丁建中投身到管理咨询行业，做起了一级市场，成了上市的推手。

这个世界到处都是热钱和寻找热钱的人，只要你能发现他们并且把他们组合到一起就是旁人眼中的成功。所以天元的股权重组在张总和钱总看来有点像天方夜谭，一步登天。但是在丁建中看来不过是另外一个和数字有关的游戏。但是游戏的结果只有而且只能有一个：上市。

如果不上市，丁建中知道，等着天元的将是万丈深渊。因为没有哪个战略投资者有兴趣把几千万投给你，然后等着你给他一股几分钱的分红。

这个游戏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资本运作。

零点的DJ声音极其温柔地倾诉着：“你为什么要继续孤独？找一个他（她）倾诉你的寂寞。漫漫长夜，情意绵绵，红尘中的相遇，那是几世的缘。为今晚还在寂寞的人播放一首阿杜的《撕夜》，来吧，找到与你有缘的人一起把夜撕碎。”

姚清的哑谜折磨着丁建中，丁建中的手机里还有姚清打给他的电话号码，手机在丁建中的手中翻转着。

莫尼卡手里拿着杯子向幽灵一样飘过来。往自己的酒杯里加满了酒，说：“大哥，我陪你喝几杯吧。”

丁建中笑了笑，跟莫尼卡碰了一下杯子说：“我们来玩个游戏。我说说你，说对了，你喝酒，说错了，我喝酒。

莫尼卡笑着拍手：“好啊，好啊。”

丁建中盯着莫尼卡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莫尼卡有些羞涩的闪躲。

“你是女人。”丁建中说。

莫尼卡**不可思议地表情说：“这也算？”

“当然算。”丁建中哈哈大笑说：“除非你证明你是个男的。”

“流氓。”莫尼卡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回复了微笑，说：“好吧，让你一次，下面不许再说看得见的。”说完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你有男朋友。”丁建中说。

“这个也看得出来。”

“这个太简单了，1、你不时发短信；2、你年青而且漂亮没有男孩子追就不正常了。”丁建中说。

莫尼卡虽然很受用，但不得不把杯子里的酒再次一饮而尽：“继续。”

“你干这个工作不超过三个月。”丁建中说。

“错了，你喝酒。”莫尼卡说。

“就是一杯酒而已，别因为这个撒谎了。你这辈子要撒的谎还多着呢。”丁建中说：“看你第一眼我就知道你入行不久，因为你还没有沾染太多的风尘之气。”

莫尼卡默然地举起酒杯。

“你刚刚跟姚清打过电话，是她让你来陪我喝酒的。”丁建中悠悠地说：“这杯酒你不用喝了，我喝。你告诉姚清，下次再见到，我不会再装成不认识的样子。”

丁建中说完也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几分钟后，姚清果然打来电话：“丁总，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你的。”

“会不会害死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如果不满足我的好奇心，我可能马上就会死。”丁建中嘿嘿地笑着说。

“那你等着，我马上到。”

姚清面无表情的走进来，还是上次见到的样子，蓬松的大波浪，化着不淡不浓的装，但是似乎脸上少了一份淡定。

“Hi，……”丁建中打了一个简单的招呼。

“少爷，来一瓶红酒。”姚清没理丁建中，而是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少爷把酒送过来，给自己倒上，然后一饮而尽。

“我等着你揭开谜底呢。”丁建中说。

“没有谜，哪有谜底呢。”姚清淡淡地说：“既然我们彼此都有好感，问那么多干什么，先喝酒，再开房。明天你去继续寻找你的下一个猎物。”

丁建中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不仅因为姚清的冷淡刺伤了他，而且姚清这一句话把所有的主动权都拿去了。

“第一步就决定了最后一步。”丁建中说。

“什么？”姚清很迷惑的问道。

“蝴蝶效应。”丁建中说：“一只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能在两周后引起美国德克萨斯引起一场龙卷风。其原因在于：蝴蝶翅膀的运动，导致其身边的空气系统发生变化，并引起微弱气流的产生，而微弱气流的产生又会引起它四周空气或其他系统产生相应的变化，由此引起连锁反映，最终导致其他系统的极大变化。此效应说明，事物发展的结果，对初始条件具有极为敏感的依赖性，初始条件的极小偏差，将会引起结果的极大差异。”

“你的意思是我太敏感了？”

“我的意思是你不应该把初始条件就设定成另一次爱情快餐。”丁建中笑着说：“很可能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龙卷风就被你无情的扼杀了。”

“吃快餐也是需要选择的，很多人进去的时候以为是肯德基，进去后才发现是大食堂。”姚清嘻嘻地笑了。

“那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给我开小灶？”丁建中也坏坏地笑了。

“你别后悔。这顿快餐你注定会遇到龙卷风的。”姚清悠悠地说：“我跟你们钱总是朋友。”

“原来如此。”丁建中脸上微微有点变色，沉默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样的朋友？”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姚清几乎在丁建中发问的同时回答了丁建中的问题：“他正在花功夫想得到我。”

“我明白了，我的老板是我潜在的竞争对手。”丁建中自嘲地笑了笑，说：“看来我们之间的邂逅，任何方向的移动真的都可能导致龙卷风。”

“所以，你还是把翅膀老老实实的收起来比较好。”姚清以为丁建中已经开始退缩了，因此语气里有些不屑。

“你知道经济学上有个木桶理论：一只木桶盛水的多少，并不取决于桶壁上最高的那块木块，或全部木板的平均长度，而是取决于其中最短的那块木板。我现在终于知道了钱总的那块比较短的板子。”丁建中继续说：“我是钱总和张总请来帮他们把天元做大做强的，这里面牵扯很多人的利益，不管于公于私我都应该帮他们把这块短板给堵上。而且这件事对你对我而言都是一块很好的试金石，你想知道什么，很快就能知道。所以你注定在劫难逃。”

丁建中说完朝姚清眨了一下眼睛。

“在劫难逃？”姚清很有些心动地感觉：“你别臭美了，你不会以为我真的喜欢你吧？”

“呵呵，你凭什么不喜欢我，郑重向你介绍一下我的情况。”丁建中笑着说：“本人男，32岁，身高182厘米，本科学历，某股份公司副总，为人热情，遇事冷静，口才好，会忽悠，身体健康，品正貌端而且多才多艺。据我妈妈告诉我，在我出生的时候，二个护士为了抢着抱我**了对方的衣服，其中一个因为没有抱上我只好一把抱住我爸爸痛哭。某老师曾这样赞美过我：丁建中！伟大的文艺青年！他继承了中华民族的光荣的传统。孔子、秦始皇、成吉思汗在这一刻灵魂附体！他不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人！”

“你真的不是一个人。”姚清听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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