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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记者在海月酒店门口招一辆的士离去。尹芳呆呆地站在路边，看过往行人和车辆经过。不远处的立交桥像彩带横空抽出立体的交差的彩虹。桥上的小车象木偶娃娃蠕动，转弯时簌忽不见了。尹芳正在出神，身后有人拍她肩膀，她吓了一跳。尹芳怔怔地回头，就见眼前伫立一位背着弯型小包的女孩，描着淡眉，涂着薄口红，修着闪立的睫毛。尹芳想了半天，似乎确在哪里见过，就是不认得。女孩问，怎么啦，不认识我了？尹芳说，哦，想起来了。你是王颇的女朋友。女孩说，对对对。尹芳说，那天晚上幸亏你送我回公司。谢谢你！女孩要尹芳不谢，并告诉她她姓刘，刘备的后代。她受约到海月酒店，有朋友请她吃海鲜。刘小姐还邀请尹芳做陪。尹芳说自己刚在海月吃过，不想去。刘小姐说，没关系的。她的这位朋友很潇洒，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老板，金深大厦都有他股份，认识他很有好处。刘小姐一再要求，尹芳只得陪她回到海月酒店。她俩先在一楼大厅找个位置，一边等人，一边对聊。刘小姐对尹芳说，她还知道尹芳昨天刚搬出潇洒公司，并且知道王颇给了尹芳一千块钱。要是尹芳实在不爱王颇，她可以给她帮忙介绍金深大厦的曾老板。刘小姐诡秘地说，曾老板托她找一个**，花一万块钱他都愿意。刘小姐说，我看你很老实，知道你还没有**。尹芳出于对刘小姐的感激，耐心地听她啰嗦一大堆。但有两句话她还是很谨慎地记在心上。她问刘小姐，王颇说一千块是郝夫人给我的，你怎么说是王颇给的？刘小姐说，郝婆娘那么抠门，恨死你了，她还会给你补偿？是王颇掏的腰包。尹芳一时语塞。她想问的第二句话是曾老板真的愿意一万块花钱买一个**吗？但她没好意思问出口。一万块钱，就可以为她父亲付手术费了。她心脏“呯呯”地跳，话却始终咽在肚里。刘小姐只顾涛涛不绝，口若悬河，也没在意尹芳心理变化。她继续开导尹芳，女人总有那么一次。现在社会那么开放，什么贞操，去他妈的。刘小姐还做了一个“呸”的口型。

话说着，曾老板就进了海月酒店的大门。曾老板中上等的个子，粗糙的古铜色的皮肤，眼睛深陷，挺和蔼，一边笑着，一边与刘小姐打招呼。曾老板走上前来与刘小姐握手，并伸手与尹芳寒喧，问尹芳“小姐贵姓”。刘小姐没等尹芳说话，就向曾老板介绍说，尹小姐高中毕业，来深圳才三个月，本在一家服装厂上班，昨天刚辞工。还请曾老板多关照。曾老板说，愿意为尹小姐效劳。闲话休叙，先吃饭。尹芳说，我刚吃过。两小时以后还要陪朋友去小梅沙。你们吃吧，我不陪了。说完，尹芳起身要走。刘小姐使劲拉住尹芳，说尹芳是个傻瓜，曾老板是深圳赫赫有名的企业家，人家想见都见不到，你还躲。无论如何，你今天一定要陪我们。尹芳想，离程记者约的时间还远，正闲着没事，看看姓曾的究竟是个什么货色，便答应留下来。三人一齐上了二楼的包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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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月酒店的包房都设在二楼。曾老板点了一个包房入座。曾老板既上座，刘小姐居左，尹芳居右。曾老板要尹芳点菜，尹芳谢绝。曾老板又要刘小姐点菜，刘小姐推让一番，只得点菜。上了菜，刘小姐狼吞虎咽，曾老板看来也饿了，吃得很香。曾老板见尹芳只喝茶，不吃菜，便给尹芳夹菜。尹芳实在吃不下，曾老板便也不再劝菜。三人边吃边聊。刘小姐和曾老板各饮一听蓝带啤酒。尹芳见刘小姐和曾老板谈兴正欢，心想，没我说话的份，便去洗手间。

尹芳在洗手间镜子里端详自己，见镜子里女孩容光焕发，潇洒牌服装这么一穿，确实与往日不同。过去照镜子，尹芳只看自己的脸型、眼睛、头发，今天仔细看周身，更加自信。深圳男人本来脸皮就厚，也怪不得他们一个个对尹芳府首贴耳了。尹芳又与洗脸间的女清洁工聊天，问她来深圳多久，薪**少，估计又消磨掉十分钟，便回包房，却见门口站着服务员。尹芳没在意，欲开门进房。刚才在包房里端茶上菜的女服务却挡在门口，阻止尹芳入席。尹芳问，为何不让进？服务员说，他们正在谈事，外人不能进。尹芳说，真是笑话！是他们请我来的，你们凭什么拦我？尹芳威吓要硬闯，服务员就是不让。

正争吵着，门开了。刘小姐把尹芳招入包房。尹芳环顾四周，才明白服务员为何阻拦她。曾老板此时正斜躺在靠墙的长沙发上。见尹芳进来，曾老板弯腰捡起掉在地板上的弯月型小包。尹芳认得那是刘小姐的包，刚进包房时，刘小姐随意扔到沙发上的。尹芳看刘小姐，却见刘小姐头发蓬松的，**的背带松露在脖子上。刘小姐脸颊飞红，对尹芳伸个舌头，做个鬼脸。尹芳觉得尴尬。曾老板笑一笑，重新招呼两位小姐入座。刘小姐对上菜的服务员说，扣你们奖金。上菜的小姐歉疚地说，对不起，便立在一旁整理茶具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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