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终于发现

上节说到李伟波为行止问题正与陆丽静争执，他忽然惊叫了一声：“你看啊！”你道是他发现了什么呢？原来他发现前面的天际隐约可见奇特的一抹黛色，他想，那绝对不是云，定睛看时，这一抹黛色是从地上凸起的，他立刻判断那一定是一座山。他兴奋不已，因为有了山就有依靠，就可能有岩洞，就可能有树林；有了山就可以登高远望，了解这一带的地形；有了山就不怕海啸和水淹。有了岩洞就有藏身之地，就有依靠，可以免受风雨日晒的苦楚，免受可能的敌害；有了树林就有木柴和防身的器械，就有建筑的基础和材料。所以他发现了山就如此的激动。

李伟波拉了陆丽静一下，叫她沿着他的指向观察。陆丽静认同李伟波的判断，相信那里一定有座山，但是她想要走到那儿至少也要四五天，她不想走了，所以高兴不起来。她说：“那儿是有一座山，但又能怎样呢？”李伟波把有山的好处向她演说了一遍，她还是激动不起来。

李伟波耐心解析道：“现在发现有了山，我们就有希望了，我们不一定急着赶到那里去，我们可以从容地慢慢地挪动，向那山靠拢嘛。我并不是说我们要马上尽快赶到那儿去。”

陆丽静听了这番话，脸上才慢慢恢复了笑容。她接着说：“是啊！我们慢慢地向它靠拢，一边走一边注意观察，要确定那里不存在危险了，我们才能靠近它。说句不好听的话，万一那山上有危险的生物，我们这些天来的艰辛行路，却成了自投罗网了。”李伟波顺着她道：“是啊！如果是那样的话，那真是倒霉透了，记得老祖宗有一句话说，‘天堂有路你不去，地狱无门你撞来’。哈哈！那真是，‘本来求生，反成送死’，哈哈！”

“伟波！快别说那种丧气话了，我想，我们不会那么倒霉吧。”陆丽静已经心平气和了，喃喃地说：“若真有个好山洞，我要在那好好地睡它三天三夜，实在太困太累了。”

“好吧，丽静，若真有个好山洞，我们就在那定居，建设我们的家园，在那生儿育女，繁衍人类。”李伟波的话使陆丽静充满希望和憧憬，她禁不住捏了一下他的手臂，李伟波亲昵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两人继续徐徐前行。

又到了黄昏，一切景况跟以前一样，四周充满了苍茫的色调。这时候，如要是真正在地球生活过的人，会产生思乡或怀旧的情绪。好在这对年轻的夫妻没有多少的愁怀，他们还是比较乐观地面对。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意义的父母；没有真正意义的家乡；没有真正意义的人间经历；没有真正意义的人间感情。若说也有这些，那都是从电视上感受到的，毕境没有亲身经历。要说他们现在也有地球人类的情怀，那就是他们一家的夫妻子女之爱，也包括男女间的性爱，还有他们对浅搁在遥远海边的永恒号飞船的深厚感情，以及他们三十多年星际飞行生活的深切怀念。

天将黑了，他们的行为还是公式化：拾柴——摘菜——挖灶——生火——煮食——铺草——添柴——睡觉——轮换值夜。

今天的夜晚，与以往不同，入夜以后，天空上的云渐渐增多，到了半夜时分，天云把月亮也遮住了，四周越来越黑暗。这一晚的后半夜，是李伟波值夜的。最使他不安的是，草原上发生了异常的情况，四周渐渐响起了嘈杂的声音，而且渐渐地增大，同时有拂拂的风持续不断的吹来。风吹是什么样的感受，李伟波这是第一次体会了，也是他们三人当中，第一个体会到了风吹的滋味。

风来了，风把陆丽静她们盖的干草吹得沙沙响，灶中的火苗乱转乱动。

“你干什么呀？伟波！”陆丽静在迷糊中问。

“起风了！风吹得柴草振动发出响声来！”李伟波答道。

陆丽静听说起风，她也感觉新鲜和好奇，一骨碌爬起来，坐在草堆上整理着睡乱了的头发。她和伟波一样，从来未体会过风吹。

李伟波道：“按老祖宗的说法，是要变天了，天上乌云密布，现在又起了风，我估计，明天我们就该知道下雨的滋味了。”

“现在是什么时间？”陆丽静有些不安地问。

“天就要亮了。”李伟波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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