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
《一篇莫名其妙的小说》,该是我写的最莫名其妙的小说。
我是一个固执的人,写小说也固执己见,所以有了这篇看起来奇怪的小说。这不是一篇有趣的小说,没有完整精彩的故事,没有幽默轻松的语言,也没有鲜明生动的人物形象,当然更没有什么深刻、进步的思想主题,拿现在小说评论的标准来套它,它是一篇失败的小说。
我之所以写这篇小说,不过是表示默哀。朋友月的母亲骤然离去,给他的打击可想而知。而我对此无能为力,甚至不知道怎样安慰月。我所能做的,就是远距离的默哀。这件事给我的启迪:人倾其一生所追求的幸福原来是如此脆弱、短暂。以前幸福的生活对于月可能再也没有。因此,促发我写这篇小说,以安慰、激励月,也希望能够表达我的哀伤。
小说的主人公蟋蟀,并没有什么典型意义,完全是一个道具性人物,在小说里他基本上没有什么精彩的表现,沉默寡言,不曾有什么思索和想法。他原本乐观自信,可是在父母车祸双亡,妹妹不堪打击疯掉,他的人生观也彻底被摧毁,他活着,就是等待青藤的缠绕,最后死亡。与之鲜活的是麻雀,蟋蟀的高中同学,他对蟋蟀心怀感激,所以大学毕业后,偶然的相遇,他开始拯救蟋蟀。然而,他的努力最后一一化为泡影,促使蟋蟀更快地死亡。
小说另一个道具性人物就是蟋蟀的妹妹水仙,她一开始就是疯掉,最后被送进精神病院。她所有的表现很简单,就是疯掉后撕纸张,后经过治疗,由撕纸张变成折叠纸鹤、幸运星、后又开始用纸折叠鲜红的玫瑰、娇艳的牡丹。玫瑰,爱的象征,牡丹,高贵的寓意,医生想一点点地拯救水仙,水仙最后看似正常,在出院后就嫁给麻雀。
与水仙对应的是年轻的医生离岛。离岛自开始就对这个病人有着好感,所以他毛遂自荐,成为水仙的主治医生,在治疗中,他爱上水仙,但是被世俗的观点所束缚,最后他不惜对水仙使用镇静剂,在水仙睡梦里侵犯水仙。水仙的最后离开,他陷入爱的恐慌里,后来用鞋带上吊在水仙以前的病房里,留下的遗言仅三个字:我有罪。警方对此着手调查,但最后不了了之。
小说里的大多数人都有名字,包括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这些名字都很物化,一些读者一定会纳闷,这些名字寓意什么。我这里解释:这些名字毫无什么意义,就像蟋蟀、麻雀,不过是我童年的记忆,乡野里,蟋蟀、麻雀再平常不过。水仙、青藤,不过是我案头的的植物,看到了也就借用,没有什么特别含义。
回到现实,朋友月说要去寒山寺出家当和尚,问我主意。我开始坚决反对,后来又说当和尚也没啥不好,最后不置可否。我想月太忧伤了吧,生死总能催人警醒,一时有出家的想法并不出奇。只是想,月真的出家了,那将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传奇。但愿,此小说能够和月共勉,人生毕竟需要验明正身。
一、一个梦
绿色的藤萝**了,枝桠在舞动中蔓延生长,瞬息间**地缠裹了蟋蟀。蟋蟀陷入恐惧之中,想挣扎开来,却怎么也摆不脱。藤萝越长越快,缠裹得越来越紧,把蟋蟀裹成肉粽。蟋蟀几乎不能呼吸,耳边是藤萝生长蔓延的哗啦声,他想喊救命,却喊不出来。
就在这时,他从梦中醒来,出了一身大汗,浑身湿漉漉的。蟋蟀深深地吸口气,这才感到舒坦多了,好像真的窒息过。脑海里还是绿色藤萝蔓延缠绕的迹象,景象荒诞,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呢?手轻轻地从腰际沿着大腿滑过,那感觉就像藤萝最初爬上肌体一样。他敏感地坐起来,才意识到天还没有亮开。
他轻轻地下了床,对面的麻雀还在熟睡。他走到窗前,看着窗外。三楼下面是花园,幽静清冷的花园,两柱路灯幽幽地照着,竹林幽深婆娑。风轻轻地吹过来,能够闻到清淡的幽香,蟋蟀抽了抽鼻子。三点、四点?蟋蟀没有多想,脑海里那些绿色的藤蔓还在纠缠着。后来他看着花园的那沿着回廊蔓延的白色的木香花,抑或,这就是解释,昼有所见,夜有所梦吧。蟋蟀每次看书累了,喜欢站在窗前,静静地看花园,尤其喜欢这些会攀爬的木香花,它们都是藤本的植物,攀附着回廊的柱子,往上蔓延,结果就爬满整个回廊。四五月,木香花正是花期,花朵像雪花一样堆叠在绿色枝蔓上,在微风中摇摇欲坠。蟋蟀喜欢这白色的小花,那清淡的幽香更是醉人,他又抽抽鼻子,风中都是香味。
这是学校的宿舍,蟋蟀是高三的学生。这所贵族学校,有的是钱,为了给高三优等生提供更好的学习环境,只要在模拟考试中获得好的名次,就可以自己选室友,两个人住一个宿舍,而其他稍微优秀的则是四个人,成绩再差则是八个人一个宿舍。蟋蟀连续三次模拟考试都是第一名,所以他选了最好的房间,像星级酒店一样,里面有电脑、电视、空调、松软的大床、独立的卫生间,还可以洗泡泡浴。学校一点也不担心这些优秀的学生贪图享受,而学习退步。那些优秀的学生,一旦投入地学起来,就像得了某种病,不用人督促就会发疯地学习。蟋蟀也是如此,没有多看电视,很少上网,最好的消遣就是面对着花园,站在那里远看苍郁的松林、竹林、碧水,近观各色花朵的怒放和凋零,还能听到小鸟的鸣叫。环境安静、幽雅,确实是读书的好地方。
天渐渐亮了,蟋蟀倚靠着窗口。木香花上有几只麻雀,时不时跳跃,震落一些白色**。地面上有一层的**,沿着回廊两头蔓延。风卷过,花成堆,如雪堆一样有着细微的层次。花的凋零原来也可以这样美,蟋蟀有跑下去的冲动。他扭头看了一下麻雀,还在睡着,发出平缓的呼吸声。高一时,他和麻雀是同桌,后来成了好朋友,要不然,成绩不是太好的麻雀根本没有机会入住这有着总统套房之称的宿舍。
他没有喊麻雀,自顾自穿了运动装,换了跑鞋,就下了楼来。宿舍的大门还没有开,蟋蟀这才看了手腕上的运动手表,还没有到五点半。夏天的天就是亮得早,他迟疑了一下,敲传达室的门。值班的老头睡得正香,被吵醒有点生气。开了门一看见是蟋蟀,干枯的脸盘顿时**微笑。“哦,是状元啊,这么早就起来锻炼。”学校的老师都认识蟋蟀,对他都很客气,莫说看门的老头了。
蟋蟀很有礼貌地笑笑。“醒早了,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
“没啥,没啥,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就该这么早起来。”老头说着开了大门,放蟋蟀出去。
蟋蟀跑到外面,先做了热身运动,就沿着花园的鹅卵石小道跑着,等上了回廊,花香变得浓郁,他舍不得踩零落一地的**,也就站下来,傻傻地看着,那些细弱的枝条互相缠绕堆叠,沿着水泥横条铺展。蟋蟀在恍惚间,似乎看到那些枝叶在蠢蠢欲动,瞬间生长一般,发出细碎嗦嗦声,一根枝条一下子触碰到蟋蟀的脸庞,蟋蟀顿时警醒。一切幻象都消失,透过枝蔓可以看到天空上还没有淹没在晨曦里的星星。此时,恰有一阵旋风吹来,**顿时纷纷扬扬飘落,蟋蟀的身上也粘了好几片**。如此地观望好一会,蟋蟀才继续跑步,等到跑了十多圈后,身上有了汗水,这才折回。
等蟋蟀冲了凉,闹钟恰好响了。麻雀一下子坐起来,看到蟋蟀正在用毛巾擦头发,就问道:“你怎么起这么早?”
“做了一个怪梦,醒了睡不着,就起来了。”蟋蟀冲麻雀笑了笑,说着坐回**。
“怪梦?”麻雀说着伸着懒腰。
“嗯,梦到我被藤萝缠绕,几乎要窒息了。”蟋蟀心里竟然有点忐忑不安,忽感觉有什么发生一样。
“被藤萝缠绕?是有点怪。”麻雀说着就开始提拉鞋往洗手间去,他穿着白色的三角裤,身子纤瘦,露着里面的排骨。
蟋蟀没有理会,照着镜子用手理顺头发,就拿了英文课本要到树林里晨读一阵子。以往,这个时候是早操的时间,只是因为广州爆发了非典,大小学校都暂时取消了早操。虽然这贵族学校远离广州市区,但是学校尽可能减少学生聚集一起,也跟着取消早操。像蟋蟀这些优等生,还可以不回教室参加晨读。
到了树林,蟋蟀看到凉亭里已经站了一个人,是一班的香草。又是她早起,蟋蟀心中嘀咕一句,也不向香草打招呼,而是在她不远处的竹林里站定,开始背单词。
香草看着蟋蟀的背影,只愣了一会,就继续背诵她的功课。他俩经常在早读的时候遇到,但是都没有理会对方。蟋蟀是二班的第一名,香草是一班的第一名。以前,高一高二的时候,香草都是年级第一,只是到了高三,以前不起眼的蟋蟀一下子考到前面来,先是班级第一,后来就是全校第一,香草每次只能屈居第二。香草不服气,对蟋蟀有些敌视,但女孩有涵养,每次这样看着蟋蟀的背影,竟有惺惺相惜的触动。
半个钟后,麻雀也过来。这时候,树林四下都有同学在晨读。高三的学生,不经督促,都会自觉来学习。麻雀喜欢和蟋蟀站在一起,他之前不是太好学习,可是跟着蟋蟀,他也能够学进去,学习成绩也由以前的三十多名到了现在的十二名,上次模拟考试竟然破天荒考了第六名。他心里很感激蟋蟀,如果不是蟋蟀带着,自己学习一定不会提上来,所以隔上一阵子总会有意无意地瞥向蟋蟀。蟋蟀专心学习,自是看不到,自顾自地读着课文,麻雀也继续背单词了。
上午是数学课,蟋蟀第一次不太认真地听老师的讲课,他是忽然注意到窗口的一条绿藤,爬山虎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三楼,挨着窗台攀援着。又是藤萝,蟋蟀一下子就想起早晨的梦,无数的藤蔓**地生长,缠绕着。这梦预示着什么?蟋蟀玩弄着手里的签字笔,眼睛有意无意地看着爬山虎的嫩芽。这植物,生命力太强了吧,竟然挨着墙壁可以爬上三楼来,蟋蟀感到有意思。
“你想什么?”麻雀看到蟋蟀在失神,小声说着还用手轻轻推了蟋蟀一把。蟋蟀扭头冲麻雀笑笑,没有答话,只是向窗外努努嘴。麻雀看向窗口,也看到爬山虎的枝叶,两人顿时心领神会,都**微笑。
杉木老师的目光很犀利,早注意到蟋蟀他们走神,见他们还在笑,就停下讲课,看着蟋蟀两人。目光如箭,蟋蟀先感觉到,连忙一本正经看书,麻雀还想小动作,但瞬息明白过来,也正襟危坐。
课继续进行,蟋蟀感觉生命就该像爬山虎那样生存,倔强地生长下去,所以眼的余光又瞥向窗外,对那细嫩的枝桠产生无比的敬意,看着看着,竟然会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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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警察的出现』
~午,政治课。日子像往常一样普通,蟋蟀听着青石老师讲~试题。好几道题,蟋蟀心存疑问,~课后应该和老师~通一~。蟋蟀并不太相信参考答案,有时候喜欢较真,况且一些问题确实有探讨的必~,政治课里有许多哲学问题,都是似是而非。然而不到~课时,班~木鱼出现教室门~,青石老师看到就停~来。“木鱼老师,有什么事情?”青石客气地问道,随后~出放松的表情,他~课的时候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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