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笛掏出手机给刘方打电话:我已到楼下,马上八点了,就不上去了,你下来吧。
刘方说,傻瓜,快些上来吧。说完就挂了。
柳笛被咽,气哼哼地上楼,伸手拉开刘方家已经打开的门,没好气地抬起手腕上的表说,你看看,还有不到五分钟就八点了。
刘方咯咯地笑了:说你傻你还不服气,真傻得冒烟。你忘了昨天咱俩说的话?
柳笛恍然大悟,不好意思地笑了:你一大早就打电话,也没先跟我通个气,我还以为真的去汝州呢,一路上都在想,这回要亲眼见识一下东方哥在田田嫂子与郝林之间是怎么周旋的呢。
不用急,月底我哥的画展你能不去吗?我哥请了十几位著名的画家、评论家,还有中央军委的,另有一个老部长,不过退了。
嗯,那是一定要去的。柳笛说,很喜欢东方哥的画,尤其他的素描,喜欢他那种冷峻悠长的意韵。想找他要幅画,但他的画现在贵了,不好意思开口。
没事,这次画展后我帮你要。刘方接着有点诡秘地一笑,又说,今天有好事要跟你说呢。对了,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打算一会儿路上吃呢。
就知道你没吃。刘方进厨房端出小米粥、煎鸡蛋、炕馍片及一碟萝卜条、一杯牛奶。
柳笛跟着进去拿碗筷,问,安立还没起床?
昨晚你走了后,我爸打电话让我和安立过去吃饭。饭后安立闹着要留下,我爸也不想让他走,我就同意了。这孩子,估计要到下午才能回来,姥爷宠他得很。
对啦,刘叔跟那个冯阿姨还有联系吗,现在?柳笛问。
没有了。可他一个人我们的确不放心啊,我妈去世都那么多年了。近来有人又给我爸介绍了一个……刘方说。
柳笛忽然止不住笑出声来,又极力忍住。
刘方眼一翻说,笑,笑什么笑!
原来一年前有人给刘大中介绍了个老伴,姓冯,交往近半年后两人都感觉不错,双方子女也很认可,于是就撺掇他们结婚,谁知结婚才一个月,刘大中提出分手,而且态度日益坚定。女方不意愿。最后刘大中到法院起诉,要求离婚,原因是性格不合。而女方却说两人接触半年到结婚一直都很合得来,坚决不同意离。这让刘方的同事们很为难,一再追问,老头最后才说了实话:我快七十岁了,她才五十,她年轻,每天都想有那事,头两天我还勉强能应付,后来是怎么也不行了,可她还是不放过我,不让我睡,玩弄得我实在是受不了啦。
刘方的同事们都吃吃地乱笑不止。婚最终还是离了。
柳笛恢复正常后,问,这个是哪里的?刘叔满意吗?
刘方低着头不看柳笛,轻轻地说,是梅兰英,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嫁。快六十的人了。
见柳笛不说话,刘方又说,听我爸的意思,他们见一面后,彼此的印象好像都还不错。
哦,那就好。柳笛的神情有些凄凉地说。
刘方说,别这样,这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开始本不想跟你说的,但一想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柳笛说,我明白。我只是在想,他让两个女人,不,是三个女人的命运都那么可悲。
我前两天听说……刘方欲言又止。
听说什么?怎么不说了?柳笛疑惑地问。
梅兰香得了肝癌,可能还是早期吧,听说正在准备手术。刘方说着,有些不相信地又问了一句,你不知道这事?
不知道。柳笛摇了摇头,心想,周根生够狠的,竟然没看出他有什么悲悽和忧愁!
下午才四点多周根生就打电话,问柳笛到哪了。柳笛说还没走呢,才完成三分之一的工作,任务还艰巨着呢。周根生一听,有些不耐烦地说,天不早了,赶紧回来吧。
那怎么行?大家都在忙,我能说走就走吗?柳笛也显得不耐烦,说完挂了电话。
然后周根生又打几次电话,柳笛一概不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七点半时,柳笛给周根生回电话说,现在才告一段落,大家准备去吃饭,晚上不回去了,饭后要接着干。随后让周玺接电话,说儿子,妈妈今晚回不去了,在东方舅舅家排画,你要乖乖的,知道吗?刘方也在一边大声说,周玺最听话了,妈妈和方方阿姨明天回去。
挂了电话,柳笛乘出租车去了怡心小区。八点钟准时打开QQ,雨浓的头像已在亮着。
一见柳笛上来,雨浓就发来一朵玫瑰,说,正担心你不来呢。
不是来了吗?你刚才忙什么呢?柳笛问。
跟我妈说话,同时翻看一本书,军事方面的。雨浓回答。
喜欢军事?柳笛问。
嗯,比较感兴趣。男人嘛,大多会有这方面的兴趣。你今天都忙什么了?雨浓说。
也没忙什么,帮朋友安排些办画展的事。柳笛想了想之后这样回答。
对方一连串的问话:你擅画?画家?国画?油画?
哪里,只是喜欢。国画油画都喜欢,有时间会跟朋友们一起欣赏欣赏而已。柳笛说。
会欣赏可是了不起啊!国画的山水、花鸟往往含有象征性,不会欣赏就只是看热闹了;油画就不同了,风景和静物主要是追求画面上的美,讲究光和色的调和,画的内容反而居于次要地位,你说是不是?雨浓很内行地说。
是啊,国画注重景物的神韵,注重以形传神、形神兼备,这点我更喜欢。尤其是大写意,纵笔挥洒,墨彩飞扬,我以为这种创作更能体现出景物的神采特点,也更能抒发作者的情致,感觉只一个字——
雨浓立刻接道:“爽”!
柳笛“呵呵”一笑,发了杯咖啡过去以示奖励。
工笔就不是很好掌握了,弄不好就会显得小气。雨浓说着,同时回敬一杯咖啡。
柳笛说,嗯,好的工笔画应有写意画的气魄,而好的写意画要有工笔画的沉静才会耐看,你说是吗?
赞成。也就是说,能做到工笔是静止的写意、写意是运动的工笔方为上品。是吧?雨浓说。
柳笛发了个向上竖起的大拇指过去。
中国画的题跋、印章用途很大,它们将诗、书、画、印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可以帮助观赏者补充和提高鉴赏、理解能力,同时又可以丰富画面的变化,起到互相衬映、点缀与平衡构图的作用。雨浓侃侃而谈。
柳笛也放开地炫了一把:正所谓“画不足而题足之,画无声而诗声之”嘛。
哈哈,遇到高人了,今天。雨浓显得特别高兴。
柳笛也非常开心:呵呵,那就“高人”遇“高人”吧。
雨浓话题一转,问,你上网跟人聊天老公会不高兴吗?
哦,他不在家。再说我也不常聊天。柳笛暗暗叹息一声回答。
他常不在家?孩子呢?睡了?雨浓问。
他常在家,只是今天没在。今天孩子不在家,去我姐家没回来。柳笛编了句瞎话。
这么说,下次上网跟你学习倒不是件很容易的事了。雨浓接着打出一串自己的手机号,说,这是我的号,希望你有时间联系我,希望我们还有更多的机会切磋。
柳笛说,呵呵,是向你学习。你是画家?或者正向画家迈进?
都不是。我也只是喜欢多看一些书而已。跟你聊天很长知识,也让我心情很舒畅。雨浓的回答避重就轻,并没有说明自己是干什么的。
柳笛跟着刘方与画家有相对较多的接触,不是很喜欢画家们很随意、很放浪的性格,特别从刘东方身上。知道雨浓不是画画的,这才把自己的手机号发给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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