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羞答答地在云层后**一角,远处传来的轻浅脚步声显示来人武功修为不弱。我凝神听了下,一、二、三、四、五、六,一共六个人,四男二女。
一阵悉悉索索后,来人似乎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有人轻哼了声,声音有些尖细。
“凌景天那小子难道是九命狸猫不成?怎么杀都不死,这一次又让他跑了!哼,他最好不要落到我手里,不然看我怎么折磨他!”尖细嗓子忍不住说话了。
“哼,你还是想想回去怎么跟门主交差吧!”其中一人嘲讽道,声音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一破铜锣。
“秋堂主,怎么老是跟我作对,难道我怕你不成!”尖细嗓子不满了。
“你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怎么了!”破铜锣声音提高了些,语气里满是不屑。
“秋罗,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我怎么男不男女不女了?”尖细嗓子有些激动,声音显得越发尖细了。
“哼,好好的一个男人,偏要叫什么红桑,穿什么红衣服,这也罢了,你见过哪个男人对女人用的脂粉首饰爱不释手了?哼,连声音听着都不像男人,真是给咱无道门丢脸!”破铜锣似有意挑衅似的,恣意发泄着自己的情绪。
“你……”
“行了,要吵回去当着门主的面吵,成天闹来闹去像什么样子!”六人中又有人发话了,中气十足。听声音此人功力浑厚,内力修为已达相当境界。
“哼!”尖细嗓子哼一声,噤了声。
“既然红掌堂主开口了,咱自然得买这个帐。”破铜锣慢条斯理地接道,声音听起来有些阴阳怪气。
“呵呵,都是自家兄弟,闹着玩呢。这次凌景天那小子的确命大,看来门主要下绝杀令了。唉,回去后的确不好交差啊!”六人中的女子开口了,声音娇媚柔美,让人听着身子骨都**。
“醉蝶姐姐说得是,咱应该担心的是回去后门主那怎么交代,毕竟门主的雷霆之怒可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其他的事咱稍后再说吧。”另一个女子开口了,声音如出谷黄莺,清脆甜美,又如潺潺流动的清泉,闻之心怡。
“金蕊妹妹一张**就是招人喜欢,怪不得人见人爱啊!”
“姐姐说笑了,姐姐绝代风华,艳冠天下,妹妹又怎及姐姐万分之一。”
“金蕊花开百花闭,醉蝶飞来千鸟朝。两位姐姐的芳名,无尚国谁人不知,哪个不晓,又何必这么谦让呢。”最后这人声音听起来倒是好听得紧,只是太过慵懒低沉了些,应该是个“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
“含笑弟弟又来打趣姐姐了,你倒是说说,这么些年来,你让无尚国多少女儿操碎了芳心呢?远的不说,最近宰相府夏千金和庞将军府的庞四千金对你可是牵肠挂肚得很啊!”娇媚女子眼波流转间,风情万种。
“呵呵,两位千金又哪及姐姐们的风姿,不提也罢,不提也罢!”慵懒男子漫不经心地打着哈哈,似乎想岔开话题。
“好了,说说笑笑也差不多了,还是快点把尸体处理一下,赶紧回去复命吧!”中气男微扬了声音,不着痕迹地命令道。其他五人很有默契地噤了声,分头行动开来。看情形六位堂主中属他地位最高,应该是总堂主或首席堂主之类的。
又是一阵悉悉索索后,脚步声才渐行渐远。
待一切平静后,我从树上飘下来,看了看曾经满是尸体的地方,此时已连骨头渣滓都没得剩了,地上只留下浅浅的淡红色的粘液痕迹。挺好用的化尸粉嘛,不知道和我的清清露比起来,哪个更厉害呢?没试过,倒是不好比较了。
在附近溜达了一圈,顺便再采了些药草后回来,已到寅时。因为景天的汤药中有安眠的成分,以利于他的身体康复,所以此时他依然睡得很熟。望着睡梦中的他仍不自觉蹙起的眉头,想起醉蝶方才所说的绝杀令,看来这小子前途堪忧啊。算了,既然遇上了,也算是缘份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就再教他点什么吧。嗯,他的体质也得改改,虽然不知道能改多少,但总是有用的。要是他出去后就立马被人给杀死了,我这么些天的辛苦岂不白费了?
唉,小子,你可得争气啊。你也算是我的第一个病人了,我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失败这两个字,除了……心不免又难受起来,被自己真正在意的人背叛,个中滋味没有经历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也许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一切都会过去吧。我眯眯眼,感觉心里有些疲累。睡一会吧,一觉醒来,又该是新的一天了。
已是傍晚时分,淅淅沥沥的小雨仍缠缠绵绵地下着,石洞里缭缭地飘着香味,竹筒里的汤已熬得差不多了。怎么还没醒呢?我暗暗思忖着,药也给他换了,看伤口的结痂情况,恢复得算是很好的了,照这样的速度,后天换药的时候,他就能自己动手了。该不会是安眠药效太重了吧?记得上次救那只老虎,上上次救那只大象,还有上上上次救那只鲨鱼的时候就是这样的份量啊!唉,没给人做过实验就是麻烦!先把药倒出来吧,到时他再不醒只有动用非常手段了。
竹筒里的汤已凉得差不多了,瞟眼躺着依然一动不动的少年,没办法,只得放下汤药,俯下身,靠着他耳边,用只有他才听得到的声音惊惧地喊道:“景天,快跑!无道门的人来了!”
少年蓦地睁开双眼,神情萧杀,眸子里是毫无温度的冰天雪地。额,貌似有点过头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无道门对他的影响。
“你怎么了?”我一脸单纯地望着他。
那双冰冷的眸子对准了我,发现是我,才慢慢地恢复了温度。
“是你。”
“是啊,这里除了我还有谁。刚才你的眼光挺吓人的。”我漫不经心地应道。
“刚才,可能是我做噩梦吧。我不希望吓到你。”少年语气坦诚,神色里有着淡淡的歉疚。
“没事。我不是那么容易吓到的。”我微微一笑,算是让他宽心吧。
“对了,以后叫我景天吧。”少年恍惚了一下,半晌回道。
“哦,好。”我答得随意。叫什么不都一样,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汤快凉了,赶紧喝了吧。”我瞟眼地上的汤药,再不喝得重新热了——想想就麻烦!
“嗯。”少年答得干脆。
“我这有一套内功心法,我觉得很适合你。练者每受伤一次,功力便更上一个层次。受伤越重,受益越大。”眼看着汤药喂得差不多了,我放下竹筒,缓缓补充道:“难得的是,他不仅和其他心法不相冲突,还能融其他心法为一体,为我所用。至于最后能达到怎样惊人的程度,得看各人造化了。你要是愿意,现在不妨一试。”
“有什么不愿意的。只是这样一来,我岂不是得叫你师傅了?真没见过这么小的师傅呢!”少年眉稍一挑,甚觉有趣道。
“倒也不必。只是一套心法而已。你日后能保得命在,就算是我没白教你一场了。”让这个少年叫我师傅?感觉很奇怪,还是免了吧。况且,我也没指望他的报答,日后怎样,谁又能说得好呢。
“这套心法叫什么?”少年接着问道。
“姑且叫它‘伤逝’吧。你要是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开始。”回答完,我又拉回正题。
“怎么开始?”唉,当师傅都是这么麻烦的么?当初我可没这么烦过师傅他老人家。不过以这小子的精神状况来看,至少目前鬼门关离得他远了。
“闭上眼睛,放松身心,感受我的意念牵引,什么也不要想,什么也不要管,随着我的意念遨游神识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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