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丁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小月的小宇宙在哪里急速地转动，他只是觉得勤俭持家是人类的美德，而且他实在想不明白，一条**，就那么一块布，怎么就需要300多块，在老家，够全家人吃半年饭呢，简直是太奢侈了。

他靠着墙坐在**，翻着一本杂志，一边还在琢磨，以后怎么管理一下这些钱，毕竟两个人组建一个家庭，各项开支加起来是很多的。想着，他翻身下床在床头柜里面找了一本新的笔记本出来，然后又把衣橱打开，把小月今天新拿回来的袋子一个个打开，找出吊牌，把价钱、品牌都记在了本子上，还标注了一个消费时间。

小月听到背后窸窸窣窣的声音后，扭着脖子看李丁在干吗，当她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突然心里面有蚂蚁爬过的感觉，于是索性做起来，看他接下来干什么，这时候，小月眼里晃过的是李丁穿着泛着黄色的白色棉质T恤的身影，那件T恤，如果小月没有记错的话，是他们上大学二年级的时候买的，你看，右肩膀上已经有几个大大小小不一的破洞了，衣服袖子哪里已经有线头出来了，那件T恤原来绝对是纯白色的，现在，哼，小月抬头看看灯光，以确定不是外界的干扰，灯是白炽灯，绝对的白色光源，不会影响衣服颜色的真是表现，明显这件衣服不白了，是一种米色，比米色还深的颜色，而且，在李丁的动作中，可以发现，衣服的颜色不均匀，背上中间有一块还是酱紫色的。

02

“你到底要干嘛？”小月在极度郁闷中问李丁。

“哦，没事，我就是算一下我们的支出，以后好做好规划。”李丁头都不抬，就这样回复了小月一句，小月抓起一个枕头朝着李丁的背就砸过去了。

李丁被砸的一个趔趄，回过头来，两眼圆睁瞪着小月，“发什么神经。”

“你才发神经呢，我就买几件衣服，你至于吗？”小月也不甘示弱，一脚踢开李丁拾起来的枕头。

“你是不是想吵架啊？”李丁的怒火一点点被点燃。

“是呀，我就是想吵架，这过的是什么日子啊，我过不下去啦”。小月踢着**，用眼睛斜了李丁一眼。

“什么？你说什么？我是不是做错什么啦？乖，别闹脾气了啊。”李丁爬到**，抚着小月的背，安慰她，看着小月眼泪都流出来，李丁有点不知所措。“这到底是怎么啦？受什么委屈了？你给我讲啊？”

“没事”小月用手背擦了一把眼泪后，怀揣着李丁的枕头，一个翻身躺下了，李丁很无奈地看着没有了枕头的那半个床，“哎”长叹一声，紧挨着小月躺下啦。

“月月，我知道，让你跟着我，受了委屈。我不是不想给你买好衣服，可是条件有限，你看我们两个都是刚刚工作，而且我也不想一辈子住在你妈买的房子里面，我想攒钱买套我们自己的房子，我就是想让你住上我买的房子。”

03

小月抽泣着，肩膀一颤一颤，任由眼泪从紧闭的眼睛中流出来，浸**李丁的那个枕头。李丁就那么默默地看着小月起伏的肩膀，李丁伸出手来，想要拍拍小月的肩膀，安抚一下她，但是又不敢，几次想探过去的手，在接触到小月肩膀的一瞬间又缩了回来。

李丁关上灯，不再说话，在黑暗里盯着天花板发呆。轻轻低叹着气。

李丁在这时候想起家里面猫着腰割猪草的老娘，搂着三个孩子彻夜哭泣的大姐，进城拾荒的二姐，陪着爹爹下地种水稻的三姐四姐，还有背着学生过河摔的鼻青脸肿的五姐。这就是自己的家，自己的山，自己的河，是这些亲人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苦，是五姐背着自己淌过几千遍河水，自己才能走出那个山**。爹爹那已经被风沙洗涤的沟壑满满的脸，想起来就让人痛心，五姐的腰，自从那次发大水送自己过河，滑到撞到岩石上后，一到下雨天就会疼，疼的汗珠子直接噼里啪啦往下掉。五姐才比自己大两岁，看上去就像是小月的妈妈那么大。

04

小月的啜泣声已经渐渐停止了，变成了韵律和谐的鼾声，“叭叭”小月酣畅地咂巴了两下嘴巴，估计又梦到了好吃。李丁这时候才抚mo了一下小月的头发，轻轻地想把枕头从小月的怀抱里面抽出来，“嗯”小月又把枕头**搂住，然后一个转身，面向李丁躺着，一条腿踢过来，搭在了李丁的肚子上。

李丁乐了，小月的蝎子摆尾式睡觉姿势，让李丁有点哭笑不得，只能轻轻低把小月的腿挪开，在床边上找个空挡，赶紧躺下睡觉，要不然等一下小月再翻身，就要来一个横扫千军，那整张床就是小月的阵地了。

李丁枕着手臂，脑海里浮现出小月妈妈的样子，这个女人，比自己的娘要大5岁呢，可是，可是，可是自己的娘看上去足足比那个女人大了十五六岁。那女人手上的那个戒指，估计娘连摸都没有摸过。想着这些，李丁有点恼火小月的不懂事，于是转个侧身，给了小月一个背影，继续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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