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班会回来,肖小枫回想起刚才同朱振华的谈话,觉得这个新来的班主任老师和别的老师不太一样,有股让人无可抗拒的亲和力。本来,她还想把黄国平写情书给她的事告诉朱振华,可还是忍住了。她觉得虽然黄国平这人有点“缠”,可也不能出人家的丑啊。
肖小枫想起了裤袋里的情书,赶紧掏出来,看也不看,用力撕碎,看看四周无人,慌忙丢进草丛中。其实,她不用看,也能猜着信中的内容,无非是些爱啊、喜欢啊、想你啊之类的话,肉麻得很,一个词语能让你心跳半天。对这种情书,她从读高一起就没少接过。每次,她总是不屑一顾地撕掉。男生们说她高傲,女生们说她清高,她都认了。她不想在学生时代就过早恋爱,起码在读大学之前,她不会有初恋。尽管如今中学早恋的现象越来越多,她们班上就有几对学生在偷偷恋爱,但她坚信中学生谈恋爱是不对的,尤其是要守住少女的贞操,这也是当教师的妈妈从她十三岁来初潮那年起,就不断向她灌输的理念。
当然,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男女之间的事情,都是怀着忐忑又向往的心情的。肖小枫对异性同样有渴望,对异性感情有朦胧的向往。她无数次设想过自己未来的白马王子,像徐志摩一样,高大英俊,文质彬彬,才华出众,浪漫多情,而且真心喜欢她,保护她。记得刘曼丽曾经开玩笑,说黄国平和她是天生一对儿,她当即否认。黄国平再英俊再富有,她一点不喜欢,相反,她很反感,认为这类花花公子哥儿,除了会讨好女孩子,感情上不可靠。
其实,在肖小枫的天地里,一直不缺少男子的爱。读小学时,她一直是爸爸送她上学,接她回家。后来上了初中,她在市二中读书,尽管年龄大了,不需要爸爸接送了,可是由于学校离家里有五六里远,爸爸担心晚上她骑单车不安全,就天天在她下晚自习时开车来接她。初二上学期的一天晚上,天空忽然下起了大雨,同学们陆陆续续走光了,她爸爸的小车不没有出现。她就站在校门口的路灯下,等呀等,一边都湿透了。这时,高中班的一位女生打着雨伞走过来,提出送她回去。她不肯走,非要等爸爸。一个小时后,爸爸终于来了,而且是打着雨伞走路来的。原来,爸爸的车子坏在半路了。那一刻,她感动得搂爸爸的脖子,朝爸爸的脸一个劲地亲,一个劲地叫着“爸爸,爸爸……”那时候的她,把这种爱全部寄托在爸爸的身上。后来上了初三,爸爸调到耒水镇当党委书记了,不能在下晚自习时接她了,她一下发现自己缺少了什么,缺少了什么呢?爱!一种异性的、又绝不同于爸爸的爱。这个念头像惊蛰后的小虫虫,悄悄地拱出地皮,钻出了头。尤其是她一夜之间发现学校里许多男女生成双成对出入,看到电影、电视上情人拥抱接吻的镜头,让她既害羞又好奇。当几个要好女同学在她面前谈起思念一个男生的感觉时,她脸上有了羡慕,心里感到莫名其妙地躁动。妈妈常常问她:“你有没有和男同学交朋友了?现在的学生可了不得,才十四五岁就跑医院做人工流产了,你可要注意,千万不能和男同学交朋友,分心、影响学习是小事,出了事可就是大事!”她是班里的学习委员,成绩拔尖,班主任又是妈妈的同学,也时时提醒她:“你们班里有好几对同学在搞对象了,成绩下降得厉害!你是班里的好学生,千万不要学样。你妈妈对你期望很大,我不能不对你要求严格些……”
这些话,一次、两次,开始,她听着总觉得可笑,认为母亲的担心是多余的。听得多了,她也烦了:哪有你们说的那么严重,交个男朋友怎么啦,我要遇到一个心仪的白马王子,就谈次恋爱给你们看看,到底是不是洪水猛兽?当然,这是气话,她毕竟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女孩,是不会随随便便爱上哪个男生的。说起来,她转学到八中,固然是因为爸爸在耒水镇工作,但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躲避一个对她单相思的男生的纠缠呢。她没有想到的是,来八中后,会遇上一个穷追她不放的黄国平。她实在记不清,黄国平写过多少情书给她了。每次她都让它“石沉大海”,奇怪的是,黄国平明知“没有回音”,偏偏要纠缠不休,怎不叫她心烦呢?
肖小枫决定主动找黄国平谈一次,让他死了这条心。
可是,当她走到教室里时,发现空荡荡的,只有石成文和刘曼丽头挨着头在做数学题。这才想起,晚自习时间未到,同学们都在外面自由活动。她没想到石成文和刘曼丽一开完班会,就跑到教室“幽会”了。刚刚宣读了十五条校规,不许早恋的,你们俩这样亲密,让老师发现,怎么得了?于是,她故意装声咳嗽。
刘曼丽吓了一跳,抬头,看见是肖小枫,方才醒悟自己和石成文挨得太近,未免脸红起来。
倒是肖小枫依旧很自然的样子,问她:“你们怎么没有出去玩呀?”
刘曼丽赶紧解释:“我遇到一道难题了,要成文指导我,就没出去散步了。对了,你来的得正好,刚才传达室老李送来一封你的信。”
“我的信?”肖小枫一楞,该不会有又是哪个男生写的情书吧。她满脸狐疑地接过刘曼丽递过来的信,一看,洁白信函上的字迹十分工整而熟悉,再看邮戳,是从长沙寄来的。她想起来了,高二上学期时,学校突然掀起一股交笔友的风,班里不少同学通过报纸纷纷找了外地笔友,通过鸿雁传书互相交流学习,人生,爱情的看法。每当传达室老李送报纸到班上时,有笔友的同学就迫不及待去查询自己的信。课余时间,几个女生在一起就会比谁的笔友的字写得好,信写得好,人长得帅。开始,肖小枫为她们眉飞色舞的样子感到可笑。学校这么多男生不找,偏要找外市甚至外省的陌生人。看的多了,听的多了,她也禁不住诱惑了,就从报纸上的交友栏里,物色了长沙一所大学中文系的大一男生为笔友。男生老家是衡阳的,诗歌、散文都写得好。因共同的文学爱好,两个年轻人很快就成了无所不谈的知音。两人还相互寄赠了照片,那男生高大帅气,谁见了都怦然心动。有一阵子,肖小枫就沉浸在写信、等信、再写信的甜蜜相思中。直到半年后,也就是今年上学期开学时,她珍藏的几十封笔友的来信被母亲发现了。母亲一气之下,把信件烧光,给她上几天几夜思想政治课。从那以后,她和那个笔友就中断了联系。没有想到,这么久了他居然写信来了,到底回不回信呢?她有些茫然。
刘曼丽和石成文是耒水镇的,两人从初中起就一直是同班同学,因此关系挺不错,上个学期以来,两个人就偷偷恋爱了。为了这个事情,肖小枫劝了刘曼丽不下十回,说来说去,无非是忠告她现在谈恋爱为时过早,或者说男孩子的感情是不可靠的。有句诗说得好:九十年代的爱情是瓶劣质胶水,一千个吻胶不牢一句誓言。可是,刘曼丽坚持认为石成文对她是真心的,她很了解他,而且保证绝不影响学习。肖小枫了解她的性格,一旦认准了的事情没,十头牛都改变不了。她只能默认了他俩偷偷恋爱的事实,不敢告诉老师。甚至,还在很多时候为他俩打掩护。谁叫她和刘曼丽是最好的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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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芳无疑属于~类的~生。她~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曲线分明,都是恰到好~。一张鹅蛋脸总是~~~的,有着青~少~独有的光泽。~眼睛非常美丽,很~的双眼皮,~很亮很黑的眼珠,转到眼眶中任何~位都显着灵动俏~。~~格却让人捉~不透,你说她内向吧,开起玩笑来也调皮得很,每次组织班集~活动,她总是最积极的。说她外向吧,~课的时候,就变得沉默寡语,一幅文静~柔的样子。~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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