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了几个弯,我也就绕明白了。师父,就是这九重天上最最尊贵的人儿——元祉天君。想必,我那师兄弟几个连带着师叔成陌,也不是什么凡主吧?
我摇了摇头,暗道,非阿止想听,而是二位说话的声音也忒大了些。于是竖了竖狐狸耳朵,做事要有始有终才好呢!
不知他二人哪里来了那么多客客气气的话,兜了好大一个圈子,冥荒兀自问:“不知天君那徒儿??????”
师父略略点了点头笑道:“的确,我那小徒弟正是上坞山上的九公主浅止。”
我一愣,原来师父早就知道我就是上坞的九公主。顿时心里不知涌起了什么。
“是她阿爹何言托我关照她的。”师父笑:“想必她烧了鲛人夜玦家的婆娑花一事,魔尊也有所耳闻吧?”
“是听说过。”魔尊的声音忽然变得闷闷的:“万年难遇的圣花,倒叫她一把火给烧了个精光。普天之下,不过就夜玦家的这几株罢了。“
原来,这花竟然这么金贵?我撇嘴,若不是那老顽固不肯借我看,本上神才不会偷偷吃了它呢。话说,那什么婆娑花的味道还真好,若不是实在吃得太饱了,我才舍不得烧呢。
半响,冥荒叹了口气:“罗刹一族忌惮婆娑花才不敢犯境,老老实实地呆在弱水以北,如今却未必镇得住他们了。”
罗刹一族?我心中一震。传说上古只有神。创世之神,毁灭之神,忧愁之神??????过了万万年,上古之神日益凋敝。直至湮灭。自古而来的,也只遗了我们这些神兽罢了。是时,天地之间燃起业火。铺天盖地的火焰像一条条紫红色的蛇,游荡在天地之间。
那时候阿爹不过是个几万岁的毛头小伙子,直愣愣地施了法术召了弱水扑灭了火焰。自此,世间便由弱水隔为南北。阿爹也被奉为白狐一族的族长,娶了再美不过的阿娘。又过了万万年,弱水之南有了这人、仙、魔三界,之北,则有了罗刹一族。
原本罗刹一族并不是什么难缠的主。虽骁勇好战,却不伤及无辜,从未踏过弱水一步。可哪知,八万年前,罗刹一族却忽然犯境,阵仗之大,兵马之强,实实不是人、仙、魔可挡的。
阿爹愣头愣脑的性子又硬生生被唤了起来。独自一人挡着罗刹的千军万马,却差点有去无回。
我不知道罗刹一族是如何被退的。唯独阿娘曾说过,若不是当年创世之神持圣物封印了那由罗刹万万千千人执念而成的罗刹帝优婆昙,恐怕罗刹鬼的执念便真真的不是执念而成了真了。弱水以南怕真的被踏平了。
阿娘怀我怀了一万年。真真的长。我也悔。怎么就不肯早了一万年来呢?看看创世之神长得是那般模样也好啊。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当儿,师父与冥荒的话题又转了好几个弯。
“任谁也想不到罗刹鬼居然会被你骗过。创世之神早已灰飞烟没了,却唬得住万般玲珑的罗刹鬼,还心甘情愿地送来最受宠的桫椤公主和亲。”冥荒的话音里溢满了讽刺。
师父也笑:“万万年来,我做的最后悔的,也就是这事了。若不是当年逞一时之气,又何必被父亲许下索罗公主?”
冥荒问:“桫椤公主的云玺君妃,做的可还安分?”
师父点头:“倒还安分。”
原来,师父有了君妃?这万年来,我只顾着游戏人生,从未关心过任何事,竟连师父娶了天妃也不知?我的心一钝一钝地痛,愣愣地出神。
摇了摇头,不过是有了师娘罢了,又何必如此在意?大不了,事毕之后向师父讨了喜糖吃便好。
一时间无人说话,空气中也泛着凝重。
“天君,冥荒有一事不知该说不该说。”魔尊忽然正色道。
师父捧了茶盏:“陛下尽管说,没什么的。”
“花疏今日醒来后曾向我提及,浅止公主的神识里有些异动。恐怕不是什么好征兆。”冥荒的脸色有些发白。
我挑眉,这事,怎么又扯到我身上?好歹本上神也活了万八千年,若是真有些个伤人的本事,我还能安安分分地躲在这里听墙角么?
“就算是天王老子,元神进阶也是要历天劫的。更何况阿止本非凡人,恐怕是天劫要到了吧?”
我望了望自己金光闪闪的元神,不是已经由银变金了么?那还要历个劳什子的天劫?想起历劫时那九道紫红紫红的天雷,饶是本上神见多识广,也吓得牙疼呢。
冥荒咬唇:“恐怕不若天君想的这般简单。花疏本是洛水神宫之中的宝珠——逆天珠。花疏的娘亲阴差阳错地吞了逆天珠,诞下花疏。若非有逆天之能的人,恐怕神识里是容不下花疏的。”
“啪”的一声,师父的茶盏碎在地上。半响,他扯出一丝笑来:“好在我的小十一有些本事,否则出了什么事,我该怎么办?”
“天君,若浅止是妖,你当如何?”
师父正色:“若小十一是妖,我定当手刃。”我的头“轰”的一声,“若小十一是妖,我定当手刃。”师父,他说,若我是妖,定当手刃!他说他要杀了我!
心中的刺痛太过明显,连万万年都没流过的眼泪都滚了出来。该死的,这是在哭些什么?寒翊他不在乎你,你又何必在乎他?
我恍恍惚惚地离了那片伤心之地。却不料,真真正正的伤心,自此,也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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