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头，有新的单子？”刚刚出师的言思乐问着坐在对面的头头，一个父辈的男人，脸上永远只有一种表情，平静得看不出他内心的任何情感。

“嗯。而且是很丰厚的报酬。”转过身，背对着思乐。

“让我试试。”她现在急需要一笔钱，要买回二十年前那个属于自己的家。看着眼前这个救命恩人的背影，沉默，等待着他的回复。

“好，你去。”他也想知道花五年培养出来的人才是怎么样的。言思乐拿过文件，里面是目标的资料。不问原因，她只知道，里面的人死了，她就可以拿到钱，可以买到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幽静的深夜，言思乐从窗户潜入目标的睡房，正想下手，突然响起婴儿的哭声，灯亮起，一时找不到藏身之处，

“不要动，不可以出声。”刀子已指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坐在**的一男一女吓呆了。

“你要干什么？”男的问。

“有人买你们全家的命。”说出目的是一种职业道德。

“啊，我的宝宝，我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女人突然拉着思乐的手哭着，也许是母爱的本能。第一个想到的是孩子。但思乐并没有想到更多，很抱歉，她是无心的。

“孩子是无辜的，你放过他吧，我们自己了断。”这时男人出声了，好像已知道发生这事的原因。

“对对，孩子是无辜的，他才刚刚满月，求求你。”

思乐脑海里闪过一些记忆。抱起小床里的孩子，丢下一句话：“自行了断。”抱着孩子，跳出门外，在某处看着里面两个人吃了药，开了煤气。而孩子呆在思乐的怀里睡得安稳，完全不知道自己跟父母已生死离别。

“乐，怎么处理？”突然出现在思乐旁边的龙问，思乐知道是头派过来的。

“我会处理。”思乐想了想，请求道：“希望能替我保密。”看着婴儿睡熟的小脸想着，也许将来有一天会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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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噩梦的开始

天空是诡异的蔚蓝，云朵犹如被污染过的棉花糖悬压在头顶，高挂的圆月像被鲜血渲染过一般的红，就这样在朵朵灰云中穿梭着，眼前的大海是一片看不到边际的朦胧，一张如此熟悉的脸孔上的眼睛带着无限的恨意。

“我恨你~”带着仇恨的眼神在平视的空间划了一个完美的弧度，消失了。

“柊子~”一声撕心的呼唤带着无法赎罪的痛。

言思乐猛然坐起，上身向前觭斜，左手揪着心口的衣服，右手直伸前方，额头粘着被冷汗浸透的刘海。意识到这只是梦，半空的右手指微微一弯，停留了一会才慢慢放下。举起原本揪着衣服的左手擦掉快要流进眼角的冷汗后揉着被噩梦逼得有点发痛的太阳穴。

【明明只是一场梦，为什么心中的悲痛是如此的真实。】做了一个深呼吸，微张开眼，翻动着身体坐到床边，**的脚踩到瓷砖，冰凉从脚祼转达到全身，唤醒每一条神经，醒了，完全清醒了。习惯性地拉出床头柜的一个抽屉，拿出一包寿百年，轻拍着，滑出了一条，这是最后一条了，把空的烟盒揉得变了型才丢了出去，准确无误地掉到了另一个角落的垃圾桶里。然后把烟含在嘴里，拿起火柴，嘶~，就是钟情于划火柴这嘶声，好像是点燃生命的呐喊。

“咳~咳~”烟的薄荷味加上早晨口中的苦涩味，呛得喉咙发出干枯的咳嗽声。把只抽了一口的香烟放进了烟灰缸，站了起来，走到镜子前。

【头发又长长了，该去修理一下了。】言思乐摸着头发的手移动到腰间睡衣的固定结上，轻轻一拉，丝质的睡衣顺着身躯滑落了，习惯里面是真空的言思乐静静地看着镜子里全裸的自己。与地平面保持九十度的**好像是在宣告它通过锻炼而得到的弹性。而言思乐的目光并不是在欣赏自己的双乳，而是右胸下面那道岁月都无法抹去的伤痕。身上的伤痕并不是只有这一个，大大小小的，不胜其数。跟这个有同等伤害的是背后的那一道，不过，为了方便穿着，所以背后的那一道让纹身师傅加工成一个蜘蛛的形状。

收回目光，跨过地里的睡衣，走进浴室，打开水散，温水冲去身上噩梦留下的冷汗。包着浴巾出来，坐在电脑前，打开显示器，九个不同方位的视频在动着，其中一个镜头里面有一个三岁左右的男孩正玩着玩具，他，柊子。

“丽嫂，今天柊子在学校怎么样？”言思乐眼睛还是看着显示器里的那个男孩，显示器里的另一个镜头里正拿着电话听的四十岁左右的妇女就是言思乐口中的丽嫂。

“少爷很合群，只是~”说了一半的话，总会带着什么难言之隐。

“说吧。”只要后面的话，有关柊子的事，言思乐不可能错过。

“今天幼儿园那边教，我的妈妈，柊子他~”丽嫂有点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的话。“老师说他不知道妈妈是什么意思。”

“……”沉默，思乐除了沉默别无选择。

柊子放下玩具，跑过来抢过丽嫂的电话。“妈妈，你是我的妈妈对不？老师说最爱我的人就是妈妈。”

言思乐整个人都冻住了，【妈妈~】在耳边回响着。

“嗯~”一个字，像是从万年古井中传出来一样，沉闷的。

“我就知道，你说过最爱我的。”

“柊子，我……”哏咽得无法吐得出更多的话语。

“妈妈，我爱你~”童真中带着兴奋的话，愧疚？幸福？

“嗯，妈妈知道了，你快去玩吧！”丽嫂拿过柊子手中的电话，打发着柊子。

“夫人，大人什么恩怨都好，别牵扯到孩子身上，孩子是无辜的。”丽嫂是真心痛爱柊子的，因为她自己没有儿女，言思乐当时也是看中这一点，所以才放心把柊子交给她。

【孩子是无辜的，孩子是无辜的。】多么熟悉的话语，言思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一辈子也无法忘记这句话，也是因为这句话，柊子现在才在这里。

“你有空的时候就多点回来陪陪少爷吧！”丽嫂没听见对方回话接着说。

“嗯，我知道了，先挂了，有事再联系。”急速地挂掉电话，思乐怕再慢一点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现在连悲伤的资格也没有。

顺眼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该去上班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钱，非常地需要。一定要给柊子最好的生活条件。】

换上衣服，走出门，外面的天已暗下来了。路灯已亮起，各个店的招牌灯也闪烁着光芒。在烟档买了一包寿百年，然后坐公交车到上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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