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里原本是有一条人工河流过的，这在李晓看来是一件极美的事。叶飞所在的学校里有人工湖，虽说和池没多少区别，总算是聊胜于无，李晓在心里还是挺羡慕的。他倒是没有想过要和叶飞比一些什么，但是用自己所在的学校和叶飞所在的学校相比却是不会妨碍两人之间的友谊。“滴！滴！”李晓的手机发出为腾讯QQ量身订做的声音，是叶飞发来的信息：“最近都在做什么，追寻西河的足迹可有了着落？”李晓笑了笑，快速编辑：“你小子还惦记着呢！是不是又到沐池了。”半分钟过后，叶飞再次发来信息：“小样，是沐湖好不好。”后面附带了鄙视的QQ表情。“还是说说你追寻的西河足迹吧。”李晓考虑要不要告诉叶飞，其实他一直追寻的西河就在他们宿舍楼边上，只是这西河和他想象中的西河对不上号，说是水沟倒还贴切。

要说西河，水草是有的，还有一段石桥，夜里偶尔也可以听到零星的虫鸣声，倒是具备了河应该有的特性，只是那身段不太符合标准，以至于它一度在李晓眼皮底下成了漏网之河。在李晓看来，设计这西河的人在审美上是独具思想的，别人在选美时事先看的三围，然后才是其它，而他倒好，直接略过了三围这一环。李晓曾想过在西河上邂逅佳人，就像《白蛇传》里许仙邂逅白素贞，再不济也可以如张生邂逅崔莺莺一般，虽不能上演《长亭送别》，西河送别还是可以的。梁和祝的邂逅李晓是不敢想了，他可不愿意化蝶后被人捕去当标本。因为寄予了西河厚望，李晓不遗余力的寻找着西河。希望和失望只走了一个字，距离差了可不止几米。西河恶了李晓，李晓自然是要恶还回去的，于是西河被降了一级变成了西沟，一个字的差别，李晓找着机会快速编辑成短信发给叶飞，他学到了政府处事手段的毛。“哈哈！和我们学校的沐湖一样啊。”叶飞这么一说，李晓突然发现一个怪现象，他们学校的西河名不副实，叶飞他们学校的沐湖同样是，张贾所在学校的枫潭亦然。李晓相信巧合就是个贱人，它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世人的欺骗。

李晓很想问叶飞关于许韵雨的一些事情，但直觉告诉他是不应该的，事情在李晓的问与不问间不了了之。

步入冬天的时间，本来就不大的城市里，路上的行人在一度的时间里缩水再缩水。在这样一座城市里的这样的学校里这样的冬天透着怪异，本地人在准备过冬，海南来的几人已经在冬眠，云、贵、川地区的人还没意识到这是冬天。李晓独自在路上慢步，他知道家乡的春天也不过如此而已。行人走得匆忙，李晓杂在他们之间潮流。

李晓来到华龙广场，冬天在这里没能得到充分的体现。该发生的事发生着，不该发生的是同样在进行。冬风刮过，就像是在给此时**的人们搔痒一般，人群里响起一片笑声，仿佛在嘲笑着冬风的不自量力。要知道狗急了还跳墙呢，更何况是高高在上肆虐惯了的冬风，这是对它**裸的藐视，是大不敬，它刮起了一阵更大更虐的冬风来惩罚无知的世人。李晓琢磨着这次应该散场了，只是下一刻广场上响起了一首迪高版的《热情的沙漠》，那一阵风便刮进了火热的沙漠里。李晓没有想到广场上的这一团乱麻在此刻能表现出空前的团结，而且能在这样一首跑了调、走了音的《热情的沙漠》下绝后，实在是人世的一大奇观。李晓觉得有必要记录下这一切，研春应该会感兴趣。跑调版的《热情的沙漠》在继续，广场上呈现出一片风光糜烂的景象，合着夜色，男女都在热情的摸，李晓有了下场的冲动。

晚上九点的时候离开广场，李晓独自一个人来一个人回。广场上的男女是结对离去的，李晓不能确认他们来时是否和自己一样是独自一人。一般来说，华龙广场是要闹到午夜十二点多的，李晓下意识的摸了摸肩膀，冬风的的影响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人们提前散场了。华灯初上，为这个城市披上了一身霞装，它就是夜色中在等待的舞女。李晓一直都认为，凡是能够在夜色中光彩夺目的女人十有八九都是舞女，而在光彩夺目中还能透有媚态且跟着等待的应该是妓女不会错了。一般情况下，舞女都应该是在带星的酒店或高级的娱乐场所里，妓女是在红灯区。至于说两者有什么区别，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就像一家人，一家人是无分贵贱的。只是一家人他都还有个大小之分，卖的方式不同，这贵贱区别就出来了。舞女就像是专卖店里的货物，明码标价，偶尔活动还能打一下折，无论从质量和适用性能上都不是妓女这样的地摊货能比的，这一点可以从频繁出入专卖店的人们身上看到。舞女和妓女在受欢迎的度上是有区别的，这和她们对待职业的态度有关。妓女在对待职业的态度上是很随便的，就和她们接待的人一样随便，只要能给到那个价就成。承认她们还是很敬业，尽管叫床的声音都是装出来的，但好歹是履行了职责义务；其实职责义务就像是习惯，不懂变通便没有**可言，没有**便找不到乐趣，找不到乐趣就开始淡然、漠视一切。无知的表现，没受高等教育真可怕。舞女不同于妓女，不像妓女那样对待职业的态度随便，舞女总是在换着办法去揣摩男人的心，步步都踩在点上，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说什么；除了履行职责的义务外，掏空心思的去迎合满足男人的需要，额外的彩头；其实人就是骨子里犯贱，容易满足，满足了就开始想念，一想念就有了盼头，有了盼头就会想要，想要了就去找。有学问的好处，受过高等教育更可怕。李晓相信，脱开那些东西不说，舞女也好，妓女也罢，他们就像生活一样是个**。

回学校，红灯区是必经之地。这个城市虽小，市场却还是可观，同时桑拿远远没有达到猖獗的地步。红灯区的活动有条不紊的进行，灯火映的一路通红，这是生活的一部分。早说过，人就是骨子里在犯贱的东西，见不得夜里一切有色的事物。有人说过男人本色和英雄本色，这是多么精辟到骨子里的话。李晓在这绚烂的灯火中心里多少有一点想法，在这一刻仿佛要把对面红灯区里的情景看透。此时从里面走出一男一女，然后在李晓关注的目光下骑上摩托车扬长而去。“嘿嘿！”李晓的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想起了发生在此时此地的一件事。“我们可以进来吗？”两个他们学校的学生在路过时停下来问。妓女一看来的是两学生，想原来是两个雏，热情顿时高涨，道：“小同志，进来呀。”却不料两人夺路而逃，妓女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被耍了，赶紧冲将出去当街就骂：“小兔崽子，敢耍老娘，是男人就给我站住。”夺路逃走的两人在远处停下，潜意识里告诉自己回去，完成他人生里的第一次嫖客之旅，只是那嫖娼后的潜在危险和伦理道德的负罪感告诫他们不能越雷池半步。想到这里，李晓就一阵好笑，这算什么，学生调戏妓女，还是妓女引诱学生？负罪感？什么和什么，这难道就不是正常的生理需求。

李晓在夜色里慢行，早先冒起的点点想法在夜风袭来时没有能够顽强到最后，他是多么的失败。红灯区被远远抛在了身后，唯有依旧在闪烁弥漫的灯光在向人们诉说，它就是这个城市里在定点等待着嫖客的妓女。李晓只是对它有了想法的看客。

天下一家的招牌挂的很高，李晓在几十米开外便能打量到它在夜色里放光。天下二字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这夜色是它的葬身之处；唯有剩下一家在苟延残喘，证明着天下一家的存在。李晓走到天下一家的门前，望着这里热情如火的人们，走一群，来一拨，就像是秋天里的麦田一样，一波连着一波。在天下一家里的男女总能借酒传情，即便失败了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别人都会一致人为你是在说胡话，所以李晓一直都认为酒是个好东西，因为它真的是个好东西。李晓常对自己和身边的一些人说醉了好，醉了就可以乱，可以做大多数时候都不敢做的事。比如说酒后乱性，其实在有的时候，酒比大多数的药物更好用得多。男人喜欢借酒行事，这世界人们认为总是公平的，女人自然不会让这种事情给男人独享。酒后的事情，不管有意或是无心，总之将它归结于酒后误事是绝对没有错的。男女酒后上了床的事并不少见，事后有了罪恶感，甚至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但一段时间以后她们还是会以酒后乱性的借口来安慰自己。吃了春药上床的也不少，但他们都无法用药后乱性来说服自己和世人。人就是骨子里犯贱，喝酒乱性可以，吃药乱性就不行，结果都是乱，且都是乱到了**这有什么区别？药和酒的问题。人们总在说醉了好。李晓细细品味这字里行间的意思，心里对古人仰慕之外就是佩服了。看着酒后离开的男女和进来准备酒后的男女，李晓觉得此刻他是世界上唯一清醒的人，只是他的感觉在见了孙阳一群人后顷刻颠覆，原来他才是世界上唯一醉着的人。

孙阳第一眼看到李晓，赶紧招手叫道：“李晓，这边。”李晓看了一下桌上还在继续添加的下酒菜，知道孙阳他们才来，并且还没有酒后乱人。陌生的两难三女出于礼貌向李晓打了招呼，孙阳下一刻顺手从邻桌牵来凳子人他坐下。邻桌的两男两女细细打量了一下孙阳他们一伙，确定对方是7人，己方才4人，而且对方的最强战斗力是他们的两倍，乱起来的话自己肯定要吃亏，转念一想，此次是要酒后乱性的，而不是酒后乱人，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酒后乱人的事没有发生，孙阳递过一双筷子给李晓，另外两男的为他满上：“来，干了。”李晓接过一饮而尽，心想老子干这事的时候都是五十几度的自烤酒，就这青啤那还不是小菜。

几杯下去，李晓和其余的五人熟悉起来，一番了解，原来都是艺协的高干，再加上他这新晋的理事，艺协这一次算是倾巢而出了，而且这群高干的关系总能搞到不清不楚，可以想象孙阳等人的所图非小。“孙阳，说说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什么。”李晓在孙阳耳边用只有他和孙阳能听到的声音问。“主要是来培养一下感情，顺便再开一个艺协的内部会议。”孙阳的职务和酒量相称，在另外五人有了乱的迹象时，他依然保持着清醒为李晓解惑，“不过忘记了让你叫研春一起过来，有点失误了。”“靠！在开派对呢？”李晓鄙视孙阳，打着开会的口号搞地下活动，十足的假公济私。“差不多了，算是另类的派对。”孙阳笑了一下，“不过还是有周期性的。”“周期性？”李晓觉得这词是另有深意的，至于深到什么地方就不是他目前能够知道的了。“嘿嘿！”孙阳也开始有了乱的迹象，可又觉得这周期性的深意只有他能让李晓明白，于是孙阳把他的声音压到了仅李晓可以听到，“其实这周期性是大周期里有小周期，小周期里又存在了因子和变因。”李晓感到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什么大小周期，还应子、变因，比复合函数还复合函数。“复杂吧？”孙阳笑了笑，用李晓需要打起九分注意力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周期是一个月出来一次，小周期是每次换对象陪养感情的时候出来那一次，因子是我们核定的人，你是变因。”李晓听得一愣一愣的，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小小的艺协里都会有如此多的东西，聚会里有内部会议，内部会议还可以培养感情，而且对象是变动的，只应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长见识的事，难怪世界上每天都有那么多聚不完的会，原来是在内部会议和换着对象培养感情。

喝到最后，李晓多少都有点乱了，只是他没有乱的对象，孙阳他们有。出了天下一家，孙阳他们都乱开了，在不同的方向上继续乱着。李晓独自一人在乱，回到他们那乱的可以的学校里乱。

本章已完结，下一章内容更精彩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