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陈林白天出了气，心里有点高兴。吃完饭坐着沙发上看电视，想着想着哼起小曲来。

“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有什么好事啊？”老伴边收拾东西边问道。

“哈哈，今天我那小子整了一顿，心里痛快，痛快。”

“哪个小子啊？你整人家干嘛呢，没事干了吗？”老伴不太高兴陈林说这话。

陈林显得的有点兴奋：“就是上次顶了我去市里开会的那个嘛，叫青元，是外地的。整了也就整了，他还能怎么着我啊。”

老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你那么能，人家敢怎么着你啊。”

“谁让他出头来，你说上次我都给女儿说好我要去她家了，东西也买好了。没想到半路他却冒出来了，越想越憋屈。不整他我心里不舒服。”

“你可别介了，管人家什么事啊，你有本事去找冯一鸣啊，你难为个年轻人做什么。”

听老伴提到冯一鸣，陈林心里更来了气；“你可别提冯一鸣了，什么东西嘛，太专制了。上次提拔那小伙，我提出了反对意见，而且表明坚决反对，但冯一鸣压根就没理睬我的意见，这不是小瞧人吗，你说我好歹也是单位的二把手啊。”见老伴没说话，接着说道；“还有，你说上次全市史志工作会议，他不去是不是应该我这个二把手去？是不是？”

老伴觉得陈林越说越不讲理，看了看陈林还是没说话。

陈林越说越激动；“这个冯一鸣却让这个刚进单位不久的年轻人去了，还找到我说什么，这是给年轻人锻炼机会，要我支持，支持个屁！”

“你有本事你也去当一把手啊，当时候你也专制，你也搞独裁，不就什么都你一个人说话算数了？”一句话击中了陈林的话了。

陈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接着去看他的电视。

老伴看陈林不说话了，知道陈林被自己说的没话说了，接着说道：“你说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干这种事。人家一个外地人在这边无依无靠的，挺不容易的，你不愿意帮人家就算了，你还去整人家。你自己也有儿有女的，你儿子也在外省上班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听到老伴说到自己家的儿女，顶了句：“有完没完啊？”

“平时看这个不顺眼，那个不顺眼，整这个整那个的，在你眼里，有顺眼的人没有？”老伴补充完这句才不说了。

“有啊，我儿子我女儿我就越看越顺眼。”

女儿嫁到市里去了，儿子在外省上班，家里就老两口俩人，老伴虽然看不惯陈林做事的方法，但也不愿意跟陈林吵。笑着说了句：“老东西。”

7

陈林先看了看几位市委领导的讲话稿，然后看了看青元交过来会议精神汇报提纲，基本上没有问题。就喊来秘书小陈；“小陈，把这个拿给青主任，告诉他，盖上单位的章交到县委去就可以了。”

小陈拿着精神会议汇报提纲，来到青元的办公室。

“青主任，干嘛呢？”说着往青元电脑上看了看，“没在网上泡妹妹啊。”

单位年轻人不多，就青元和小陈两个，所以两个人见了面都爱开几句玩笑，青元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泡姐姐不行啊？”

“你要是泡妹妹，我来给你捧捧场嘛，你要是想泡姐姐我就爱莫能助了。”说着摊了摊手。

“什么事啊？”

“陈局说写的还可以，盖上章交到县委去就可以了。”说着把文稿放到了青元的面前。

“过来，靠过来。”青元说着看了看外面。

小陈也跟着青元看了看外面，往青元身边靠了靠：“什么事啊？”

青元轻声的问道：“陈局说我什么没有？”

小陈一听青元问了这个，笑了一会，贴到青元的耳边，学着青元细声细语的说道；“没有。”

青元松了一口气：“真的？”

“那肯定啊，咱俩谁跟谁啊，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谁跟谁，你跟我啊。难道我跟你吗？”说着呵呵笑了。

没想到被青元钻空子占了便宜，又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只好说道；“你下午请我吃饭。”

“没问题。前提是你买单。”

“哼，你就抠死吧。”说着伸过手来在青元胳膊上掐了一把。

“干嘛啊，说不过我，就动手啊？”说着用手捂住了被掐的地方。

“疼吗？”小陈假装温柔的问道。

青元点了点头。

“活该。”说完不待青元说话，转身大步大步的走了。

青元朝着门外大声喊道：“这个你不帮我去交啊？”，但是没有声音回答。

青元看了看也没什么事要做，想到有好几天没给家里打电话了，就拿出手机来。发现有两条未读信息。

第一条是：想你了。

第二条是：想见见你，能给我回个电话吗？

青元找到舒婷的号码，打了过去。

“喂。”电话没响几声，舒婷就接通了。

“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想见见你。”

“晚上吧。”

“下午下了班你干什么？”舒婷追问道。

“不干什么啊。”

“那下了班咱们就去老地方吧，我买点吃的就可以了。到时候我骑车过来接你。”

老地方是指城郊的一处小亭子，小亭子本来是建来供市民游玩的，但是后来因为小城重新规划，那儿就废弃了。那儿很少有人去，舒婷就经常和青元在那约会。

在一起的时间总是过的飞快，不觉之间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钟。

“可以了吗？”

“嗯。”

“咱们走吧？”

“嗯，回去王莉问你去哪儿了，你怎么说啊？”

“这个啊，我就说来跟你约会了嘛。”

“吹牛，你敢那么说啊。”说着站起来，帮青元整理下衣服。

“不敢，那你跟着我回去，看我是不是这么说。”

“我才不去呢。”

青元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回去车子我骑还是你骑？”

“你骑嘛，我靠在你背上人家不容易注意。我一个女人骑车容易引人看的。”

青元听舒婷这么说，拿过舒婷的包，从里面摸出钥匙来；“走吧。”

舒婷把手机用作照明灯，两个人一步一步走下小亭来。

“坐好没有？”青元说着发动了摩托车。

“好了，慢点骑。”说着嗳了一声：“你背上怎么这么多疙瘩啊？”

“让蚊子咬的呗，给我挠挠。”

“蚊子咋不咬我啊。”

“因为这咬人的蚊子都是母的啊，又加上这些蚊子又不是同性恋，所以她们就只吸我的血了。”

“你又乱说。”

“不信就算，你趴在我背上嘛，风吹着还有点凉呢。”

“嗯，你对蚊子比对我还好啊。隔三岔五的来喂喂她们。”

“多亏了你啊。”

“嗯，多亏了我。”舒婷本来想反驳的，但是想了一会想不出话来反驳，只好这么说了一句。

“我说错了啊，要不是你让我把上衣**来给你垫着，蚊子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咬我啊？我胳膊上还有好几个疙瘩呢。”

听这么说，舒婷把手伸到了青元的胳膊上，摸了摸，果然有好几个蚊子咬后的小疙瘩，便轻轻的给挠了几下。

几句话的时间已经到了，在一个比较暗的地方，青元停下车来说：“我走几步，你自己骑回去吧。”

舒婷默默地骑上车，说了句：“聚少离多啊。”

“你跟谁学的啊，动不动就发表感叹，快回去吧。”

“除了跟你学，还能跟谁学啊。那我走了啊。”

青元点了点头，看着舒婷逐渐消失在夜色里后，才往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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