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刚松开脚，黄毛强撑着爬起来，嬉皮笑脸地对乐小燕说：“姐姐，我们闹着玩儿呢，不敢劳您大驾。”

刘刚在一旁听得好笑，怎么这些人一见到警察，就都说是闹着玩呢？

包括陈瘸子在内。

围观的人们也纷纷相劝，都说不关刘刚的事，就不要带他去派出所了。

乐小燕那个急呀，她其实只是想找个借口，好认识一下这个屡次犯在她手上的男人而已，并不是真的想为难他。

“哎，你们不要吵了，难道想阻碍执法不成？”

转对刘刚说：“扛上你的煤气罐，跟我走。”

刘刚朝众人一抱拳，然后把煤气罐往自行车后面一放，乐滋滋地准备跟她走。

乐小燕笑道：“嘿嘿，几天没见，从哪里搞了辆破车子来？”

“这你就不懂了，破虽破，当家货，你开你的警车，我骑我的自行车，各取所需嘛。”说到这儿，他忽然有所醒悟：“哎，你不会怀疑我的车是偷来的吧？”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排除我会调查它的来路。”乐小燕今天没有开车，刘刚兴奋地发现，她居然和自己一样，也骑了一辆自行车。

他们可以并驾齐驱了。

打斗现场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乐小燕又是顺路经过，于是教训了黄毛等人几句后，就放了他们。

如今社会上纠纷不断，而警力则严重不足，如果大小事情都把当事人带到警局，恐怕也不现实。

其他人见没事了，也纷纷散去。

“警官小姐，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

“嚯，我还没开始讯问你呢，你倒先问起我来了，说吧，姓名？性别？从哪里来？”

“打住打住，你这是在审问犯人吗？还性别？你这么美丽的丹凤眼，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你——”

“怎么啦，我说错了？”

“哼，你不要得意，等会儿看你还嘴硬！”

“你还别吓唬我，我刘刚可不是被人吓大的。”

“嘿嘿，终于说了吧？你叫刘刚，对不对？”

刘刚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让对方占了上风。

“好吧，我叫刘刚，现在一报还一报，你也应该告诉我，你叫什么了吧？”

乐小燕头一歪，俏皮地说：“凭什么告诉你？你是警察？”

刘刚心生一计：“我知道了，你叫艾芳菲，你就是我失踪多年的女朋友啊。”

其实，艾芳菲真的是他的一个痛，而眼前的女警察也确实与她有几分相象。

“谁是你女朋友了？我叫乐小燕，跟你的女朋友八杆子也打不着。”

“乐小燕，这个名字好，就象你的人一样，水灵，轻盈。”

对方忽然当面夸起了自己，乐小燕顿时绯红了脸。

不知不觉中，她突然发现，她竟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走上了通往郊区的路。“哎，停下，停下，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和我一起送罐子呗，送好了，再跟你去所里，两不耽误。”

乐小燕偏头一想，径自笑道：“算了算了，反正今天我休息，就权当陪你做一回义务工吧。”

当他们同时出现在白发老人面前时，老人一下子楞住了，他不明白，请人送一回气，怎么会把警察招上门来。

“大爷，您好，我是刚分到莫城公安局的乐小燕，您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乐小燕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做着自我介绍。

老人一听，就跟见到亲人似的，连连说：“还好，还好，我们家就老两口子，没什么困难。”

这时候，从房间里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老头子，是谁呀？”

乐小燕闻声走过去，只见**躺着一个半身不遂的老太太，想必就是老人的老伴儿了。

“奶奶，是我，乐小燕。”她毫不拘束地和老人攀谈起来，警民一家亲，刘刚算是彻底领教了。

他乘机观察了一下老人家里的情况，倘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原来在城里，还会有如此寒酸的人家。

一套不足三十平方的老房子，只有一个房间和半间客厅，厨房更是小得可怜，几乎容不得两个人同时进去。

他替老人装好气罐，老人掏出二十块钱来，连声说着：“不用找了，谢谢，谢谢”。

他说：“老大爷，您这是七层楼，我们只能收您九块钱。”

“啊，不是十九块吗？怎么算少了？”

“不是的大爷，我们按照以前的标准，不会涨价的。”

乐小燕听到争执，跑出来问是怎么回事，刘刚把情况跟她说了，同时也把和黄毛一伙发生冲突的原因告诉她，乐小燕这才明白过来。

“大爷，您把这钱收起来，从今往后，您家里的煤气罐他都免费包下了。”她朝刘刚使个眼色，接着说：“还有，只要您老有什么困难，马上打我的电话，我保证随叫随到。”

说着，她递给老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她的电话号码。

老人千恩万谢地把他们送出了门。

在楼下，乐小燕掏出一百块钱来，递给刘刚说：“拿着，以后帮老人换气，就从这里面扣。”

刘刚不接，说：“既然如此，也让咱学一回雷锋吧。不过，我也想问你要一样东西。”

“什么？”

“电话号码呀。”

“哼，想得美！”

“哈哈，139……刚才我都记下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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