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牟欣回过头，乔涵正望着她，沉默了一会儿，乔涵说：“姜蠡说你放不下，我也这么认为，看来我们都猜对了！”

牟欣强作笑容说：“哪啊？我早放下了！”

“别装了！”乔涵盯着牟欣说，“十几年了，我还不了解你吗！装出来的坚强，只能使自己更痛！”

牟欣沉默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终于趴在乔涵的肩上哭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牟欣止住哭声，乔涵轻轻地拍着牟欣的肩说：“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呢？”

“我不能害他！他还年轻，他该幸福！”

“这不是害他！他很爱你，你以为他这样会幸福吗？你以为你躲开，他就会放弃吗？你错了，你该比我更了解他！”

牟欣不再辩解，因为她知道乔涵是对的.

乔涵看牟欣不说话，叹了一口气，又摇摇头说：“唉！真拿你没办法！好了，既已过去，暂且放下，保重身体！我和姜蠡都不放心你，要不昨晚就不来陪你了！”

“嗯！”牟欣感激的又强做出笑容，说：“放心吧，你们俩！”

“好了，收拾好来吃饭，好去上班！”乔涵说。

梁枫下了飞机，早有徐帆在接他，徐帆看梁枫满脸忧郁，也不敢多说，小心地接梁枫回到公司。

董事长办公室里，梁枫呆呆地坐下，把徐帆递过来的茶放在一边说：“我歇会，你去忙吧！”

“好！”徐帆不放心地看了一眼靠在椅子上的梁枫，刚想往外走，外面公关部李经理敲门，梁枫没一点反应，徐帆是想开门把李经理拦住，谁知李经理以为徐帆是给她开门，赶紧就进来了，随口说道：“谢谢徐经理！可找到董事长了!”徐帆犹豫着不知怎么办，梁枫睁开眼睛说：“让她过来说！”

李经理进来递上一份报告说：“董事长，这是关于‘秋枫之韵’艺术节活动计划书，请您过目！”梁枫一听，反倒精神了，他正直身子，接过看了一眼说：“就按你安排的办，一定要有档次！有文化水准！有企业精神！”

“好！”公关部经理点头答应，梁枫又看了徐帆一眼说：“徐帆，你协助些李经理！具体事宜听李经理的，您们去商量吧！”

徐帆答应着，和李经理一起走出梁枫办公室。

梁枫又靠在椅子背上，闭上了双眼，回到了八年前：

“学校要举办艺术节了！”梁枫把门撞开，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大声宣布着。忽然发现班里气候有点不对，只见讲台上站着的美女老师正静静地看着他，同学们也在看着他，突然同学们都大笑起来，梁枫沉默地站在门口不知所措，他不知道美女老师今天会怎么惩罚他，是会让他出去从新喊报告再进来，还是让他罚站；他只好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只见美女老师拿起一支粉笔，轻轻地在讲桌上敲了敲，然后说：“艺术节了，是该高兴！这节课是临时加的辅导课，也不怪你，回座位吧！但有个条件：”说到这，美女老师顿了一下，梁枫抬起头，看着美女老师，台下的同学们也都看着美女老师，美女老师把粉笔又放回粉笔盒中，说：“条件就是艺术节，你必须出个节目，亲自参加！”

“哈哈！好！”台下有人叫好。

梁枫看看台下，又看看台上，说：“行！我一定尽力！”

“不是尽力，是必须！”美女老师严肃地更正说。

美女老师示意梁枫归座，然后对大家说：“同学们，就像梁枫一样，学校第六次艺术节召开，我和大家一样高兴，因为这也是一次很好的语文实践活动，今天这次语文实践课，就全为艺术节服务，希望大家踊跃发言，畅所欲言，为这次艺术节导出更多好的节目来，能诗者诗，会歌者歌，善舞者舞！怎么样？”

“好！”大家一致赞成。

美女老师走下讲台，说：“现在就开始吧，谁先谈谈看法？”

“班长先说！”有人在出主意。

憨厚的班长邵健站了起来，挠着头说：“出个什么节目呢？”

“我看，来个歌伴舞吧！”有人小声说。

“对，就来个歌伴舞吧！大家同意不？”班长高兴地说。

“行!”很多人答应着。

“那就由团支书梁枫和生活委员刘花主舞!”又有人出馊主意。

“哈哈！”有人在笑。

刘花红着脸说：“开什么国际玩笑？我这一百五十多斤是跳舞的型吗？”

“哈哈！”大家都笑了。

“但梁枫是必须得上了，否则老师就罚他出去！”又有人鼓动。

梁枫站起来红着脸说：“我可是没跳过舞啊！怕跳不好啊！”

“哦？”美女老师微笑着说,“谁都是从第一次开始的！”

梁枫看看美女老师说：“那，跳什么啊？”

还没等美女老师开口，早有人喊了起来：“跳小天鹅！”

“呵呵！”美女老师又微笑着说，“听到没？小天鹅！”

“对！就小天鹅了！伴舞就有全体班委会成员，伴唱呢？”出主意的是梁枫的好朋友徐帆。

“伴唱就大长脸了！”有人接着说。

“哈哈！”有人在大笑，“大长脸行吗？”

“怎么不行？”徐帆解释道，“大长脸那沙哑的声音正适合小天鹅的伴唱！”然后，徐帆又对刘花说：“刘花，你要是不跳，你就鲜花吧！”

“那谁和梁枫跳啊？”班长问。

“我吧！”徐帆自报奋勇。

“啊？”班长惊讶的看着美女老师，美女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就咱俩？”梁枫怀疑地问徐帆。

“放心吧！”徐帆说。

“那也不行啊？”梁枫又说，“那是四小天鹅，咱是俩人啊！”

“你俩也行，就不是四小天鹅了，而是死小天鹅!”

“哈哈！”大家又是一阵大笑。

“哼！”梁枫瞪了说话的人一眼说，“就徐帆我俩了，两小天鹅！”

然后梁枫闭上眼睛畅想着：“啊!音乐轻轻奏起，大幕徐徐拉开，指挥家手拿小木棒走上台来，突然------”

“停！”徐帆呵住梁枫说：“这不能用这音乐，没创意，这里得用鬼子进村的音乐！”

“好，就这么定了！”梁枫同意，接着畅想：“音乐响起！”徐帆哼着鬼子进村的音乐，梁枫继续说：“我身穿燕尾服，徐帆穿着小短裙，我和徐帆舞上场来------”徐帆接着说：“这时，大长脸沙哑的喉咙发出苍凉的声音！”

“这哪是小天鹅舞啊？”有人反对说，“这是篡改！”

“就这么导了！”梁枫说，“我们一人头上再顶个西瓜皮”梁枫说完扭了两下。

“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

美女老师也笑了。

笑声止住，美女老师说：“这个节目虽然有创意，但不太成熟！你们再换个角度，看看有没有别的节目可选！”

“那就诗朗诵吧！”梁枫说。

“这个行！”美女老师点头说，“那就你朗诵吧！”

“好说！”梁枫爽快地答应着，“我先朗诵一首试试！”

“好！”美女老师微笑着点点头。

梁枫清清嗓子，大声朗诵道：“黄河远上白云间，”梁枫的下一句还没等朗诵，徐帆忙接道：“千里江陵一日还！”

“哈哈哈！”这一句一出，整个班级都笑翻了，徐帆皱着眉问：“笑啥？笑啥？”

“哦？挺押韵的！”美女老师边笑边说，“只是把中国两大母亲河给合并了！”

“求求你了！徐大师兄！”刘花赶紧对徐帆拱手作揖，“出去千万别说和我们是一个班的，我们中文系可和你丢不起这个人！”

“哈哈哈!”大家又接着笑了起来。

梁枫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出声来，全然没有发觉秘书已经走到了他的桌前，梁枫有些不好意思，自嘲地说：“想起读书时的一个事儿来，呵呵!”

“哦！董事长，其实您笑时更潇洒!只是这次出门回来一直没见您笑过，我们都有点紧张，看来您这会儿很高兴！”

“哦？是吗！呵呵！”梁枫无奈地又笑了一下，但笑声中分明已有了几分苦涩。

秘书把手里的一份文件递上，然后说：“董事长，这是关于滨江房地产开发的计划书，请您过目！”

“好！”梁枫接过计划书，眉头一展，秘书客气地告辞走了，梁枫打开计划书，脸上又**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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