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推开门，牛小石伸出半个脑门探进去，立刻闻到到一股很重的中药味，从药房里传出来，老爷子八成在熬药呢，可以躲过去了。他轻手轻脚的走进去，然后反身悄悄的合上门，正准备溜回房间里。

“狗日的！现在才回来！老子的草药呢！”老爷子声音不大，可是透着一股威严，谁让他是六乡十八屯最有名的老中医呢？

“我刚才去想去上山采药，路过黄屋屯的村口，看见几个小村民打为一个妞打架，打的那个凶啊，拿石头直接往脑门上拍，都破了，鲜血直流啊，看着、、、、、、、”牛小石瞎编一通，刚才真想去采药的，可是他妈的鬼天气太热了，就跑到河里游泳凉快了，便把事给忘了，只能使出看家的本事来，想转移老爷子的注意力。

“草药呢！”老爷子声音提了提，眼珠子像黑瞎子一般盯着牛小石。

牛小石没想这一招不顶用了，顿时疙瘩了一下，竟然说不出话来了，脑子突然一转，赶紧说：“山上草药都被采完了。”

老爷子终于爆发了，变戏法一般从背后使出一条牛皮筋，啪的一声，秋风少落叶一般正好落在牛小石的屁股眼上，“狗日的！还敢骗人！**上的脚印是怎么来的，是不是又跟人打架了？”

牛小石一看自己的裤裆下真有一个鲜明的脚印，靠！记得没有被人踢过呀!妈的！下次逮到那小子非让他们在土地庙跟前唱国歌不可！

“你也老大不小的了，整天没个型，以后那家姑娘会看上你？你爸妈又死得早，我这老头子都半只脚踏进棺材里了，还有几天好活？你狗日的！就不能让老子安心点！”老爷子气得直哆嗦，声音是越来越大，牛小石头是越抬越低，都要趴到地面了。他本来是能言善辩的主，可是在老爷子面前，他从来不顶嘴。

牛小石脸上暗淡无光，诚恳得如同妖孽一般。他打记事起是老爷子手把手拉扯大的，没有爹也没有娘，就只有老爷子。小时候别人可以在爹娘怀里撒娇，他只能干巴巴的躲在药罐里。村里的孩子说他是野孩子，他就跟他打架，有时候是一帮人打他一个，他依旧把他们打的屁滚尿流，同时身上也落了不少彩印。

因此，牛小石的少年生活，活生生的是一部与一帮狗崽子们相对抗的妖孽血战史。

从小到大牛小石不知道惹了多少麻烦事，都是老爷子护着他。在老爷子眼中牛小石只要不杀人不放火，什么都是对的，到了一种极为溺爱的地步。谁敢欺负他孙子，他就敢刨人家祖坟。

刚读高中那会，牛小石勾搭上了一个女孩，图一时的痛快，把人家闺女的肚子给搞大了，没办法，老爷子便偷偷开了副药方给流掉了。所以今天牛小石能有这个性子，多半是他溺爱出来的。

高中毕业牛小石理所当然，又预料之内的没有考上大学，不然的话按照张富贵的说法：“幸亏你没考上，不然你这妖孽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良家妇女。”

张富贵，刘道都没考上，这正好给牛小石有了伴，所以干脆打消了去外面闯一闯的念头，留在家里跟老爷子学中医。可是时间一晃两年过去了，他只学了老爷子不到一成的本事，把老爷子都要气疯掉了。

老爷子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牛小石态度很好，脸色缓和一些，道：“狗日的！吃完饭，赶紧给老子采药去！不然赶你到黑沟子跟黑瞎子睡觉！”

牛小石像是抓了一条救命稻草，钻进了厨房。他当然明白老爷子对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心里是疼他的，这不碗里还留了半个鸡屁股呢，桌面上全是骨头。

这些天牛小石老实了不少，白天里没事帮老爷子磨磨草药，去山上挖几箩筐什么蛇皮草之类的，晚上呢就跟富贵吴用他们去县城吃吃小酒，瞧瞧美女的翘屁股，日子过得也算痛快。

今天可是牛小石的大好日子，半年没见的女朋友终于放暑假回来了，还约他出去。大清早，他哼着小曲，对正镜子把头发擦得发亮，穿着新买的衬衫，黑西裤，脚底下的皮鞋也是新的，发亮得可以照照镜了。

那句古话，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这男人其实也一样。牛小石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还时不时**媚笑，表情变化莫测。

“她是不是又长漂亮了？穿什么衣服呢？一会我该跟她聊些什么呢？”类似问题一一闪过牛小石的脑海中。

老爷子昨晚被牛小石多灌了几杯，估计要睡到中午才起来。他悄悄的来到老爷子的房间外，听到嘟嘟的呼噜声，偷笑着溜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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