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

原计划司马老爷也是在这里小住半月，悼念亡妻，这次子涵受冻，使得他清理门户心情陡增，住了两日便辞了女儿和妻弟一家急匆匆返回京城家中。

“老爷回来了。”小厮跑进来给夫人讲。

欧阳氏慌忙丢下手中活计，冲了出去迎接丈夫。

“老爷，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至少住半个月吗？”问完话，见老爷不回答，且脸色暗沉，欧阳氏心中打鼓，莫不是计划败露，回来找我算账的？但是转念一想，不会吧，他一个男人也不能太亲近女儿，总不会去检查女儿的衣服吧。再说子涵这也没有回来，莫不是计划得逞，那个小蹄子已经在那个苦寒之地陪她的娘亲去了？想到这里，心中不免一阵窃喜。又假装关心地问，“老爷，子涵呢，怎么只有老爷回来了？”

司马老爷依然回答。只是一味地黑着脸。

欧阳氏搓了搓手，有点坐地不安，不知道老爷这个表情是什么个意思。

于是又上前，帮老爷宽衣，想要脱去斗篷。

不想司马老爷一挥手，欧阳氏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老爷，你”欧阳氏依然疼的眼含泪光，一副楚楚模样看着老爷。

“毒妇，我问你，你在子涵的棉衣中絮的是什么？”司马老爷问话的时候，那山羊胡子竟然气的不停地抖动。

“棉，棉花啊”欧阳氏一面站起来，一面结结巴巴地说。

“谁让你站起来的。”司马一声怒喝，从袖子中掏出来一个纸包，重重地拍在桌子上，“哼，谅你没有证据是抵赖的，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说吧，一挥手，把那纸包挥到了地上，正好落在欧阳氏面前。

欧阳氏颤抖着双手，打开纸包，一阵风从窗户吹进厅堂，径直把那些絮状物吹得满地都是。

“这是，这是,这是……”欧阳氏害怕到语不成句。

司马过来一把抓住欧阳氏的衣襟，怒目圆睁，瞪着这个女人，“好恶毒的女人，我娶你进家门，就是想让你好好照顾子涵，你竟然给她穿絮着芦花的衣服，差点把我的女儿姓名葬送在苦寒之地，也差点害我苛责错了女儿。今天看我不休了你。”说吧，一把把欧阳氏又推到在地上。

欧阳氏听到“休”字，已经是灵魂出窍，她本来想不知不觉中毁了子涵姓名，好让这个家中只有自己的女儿。没有想到，竟然被老爷发觉了。想到这里，欧阳氏面容惨白，豆大的汗珠竟然在大冬天里从额头渗了出来，但是两眼空空，竟然没有一滴眼泪。

司马老爷不顾欧阳氏的状态，径直进了书房，怒气冲冲扯下斗篷，就开始奋笔疾书，一封以七处之条为基础的休书，一挥而就。写完，将信封封好，把笔狠狠地扔在了地上。心中顿时一阵松弛，竟然跌坐在椅子上，长叹一声。

“小姐回来了。”司马老爷刚刚定神了一会儿，就听见门外小厮敲门。慌忙整理了一下衣襟，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光。打开门，果然是子涵。

“女儿，你怎么跟着回来了。”司马看到子涵风尘仆仆的样子，又是自己前脚进门，她后脚就到了，肯定是一路赶来的。

“爹爹”子涵上前扶住父亲，走进书房，又转身关上书房的门。走到书桌前，看到桌面上一封休书已经封好。

回身向父亲行礼，“父亲，女儿身体刚刚康复，听到舅舅说父亲并不是因为宫中有事，而是因为家事匆忙赶回来的，想着爹爹一定是要为女儿讨回公道，担心爹爹做出后悔终生之事，就匆忙带着莺儿他们赶回来了。”

“父亲大人”子涵说到这里，又走到书桌前拿起那封休书，跪倒在父亲面前，将休书举过头顶，“父亲大人，休妻之事万万不可。父亲因女儿休去继母，必然陷女儿于万劫不复，想父亲老来无伴，必然令女儿心痛万分。继母千错万错，只是一念之差，此次必然接受教训，善待女儿。况且这两年，若没有继母的照料，估计子涵会吃更多的苦，爹爹的起居恐怕也会有很多不便，还请爹爹三思，家和万事兴哪。”

司马老爷看女儿眼泪涟涟地跪倒在自己面前，又头顶休书，不免心疼，上前搀扶女儿。

正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欧阳氏跪着迈过门槛，哭着挪到子涵和老爷面前，“我的儿，刚才你为继母的心，继母都听到了，为娘的那样对你，你却这样大度，真是羞煞我了。”说着抱着子涵哭成一片。

“父亲”子涵又要开口，司马老爷抢先道，“罢了，这次饶了你，如有下次，看我将你们母女打将出去。”说吧，一挥袖子，出了门。

子涵慌忙扶起继母，帮她擦拭眼泪，继母看到自己不用被扫地出门，这时候抱着子涵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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