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围着的人在窃窃私语，有的在讥讽这对奸夫**在事情败露之后互相指责，全然不顾炕上的那点情分。有的说前几天就看到军子在门口贼头贼脑的，就猜到会有这事儿。还有的说这绣花跟了老王应该知道珍惜了怎么还是一点儿没改。

大江爹听得老泪纵横，指着绣花说不出话来绣花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摇头。狗剩子哇哇哭着过来抱他娘“娘，他们为啥都说你？”

绣花抱着狗剩子进屋里收拾东西，啥也没拿就一包衣服。看了大胆他爹一眼就要出门，他爹也没去拦半响说了一句“你那耳坠子俺那天买了还给你。”绣花瘪瘪嘴，眼泪又流了出来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

狗剩子指着大胆叫起来“都是你，是你叫俺去找军子的，是你叫俺说俺爹不在家的，是你叫俺说是俺娘说的。你就是想把俺跟俺娘撵走现在俺们走了，你高兴了吧。”

全场哗然，绣花一脸惊愕的看着大胆，华子扭身就跑了。

大胆他爹揪住大胆“啪啪”几个耳刮子，又恨得踹了他一脚，大胆只是愣愣的也没感到疼，脑袋乱乱的突然想起来如果绣花和狗剩子走了自己衣服谁给洗，饭谁给做，钓鱼没蚯蚓了谁给挖。

门外看热闹的看到这也没啥意思了，自讨个没趣儿各自散了，军子趁机也跑了。

大胆他爹把绣花手里的包袱拿过来拉着绣花进屋了，也没看大胆一眼。狗剩子跑了进去，过一会儿又跑了出来“大胆哥，俺娘叫俺把你拉起来她说**坐脏了不好洗。”

大胆眼睛红红的看着狗剩子“明天大胆哥去掏鸟蛋给你吃好不？”

大胆在树上掏鸟蛋，狗剩子在树下高兴的手舞足蹈，大江说“稀奇啊，真难得。”

大胆从树上滑下来把兜里的鸟蛋左一把右一把的抓给狗剩子，狗剩子手小，滚跑好几个他赶快去追。

大江问“你家里前几天又闹了一场？”

大胆坐在草地上手上不自觉的拔着脚下有些枯黄的小草点点头，大江一摇头“你呀，见天儿的就是没事找事。”

大胆点点头“俺也觉得俺是没事找事。”

大江看见华子慌慌张张的从山下面跑，冲他喊“跑什么呢？抢亲啊。”

华子一边跑一边喊“张老头叫人打的不行了，村里人都去看了。”

大江心里“咯噔”一声，爬起来往上湾跑。

张老头家门口站得都是人，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大江急得没法从院墙翻进去，一看院子里的情景就呆了。张老头躺在地上，眼睛半张着，不时抽绪一下，嘴角往外直冒血。一把铁锹扔在一旁，张玲爹鼻青脸肿的跪在一旁发愣，张玲爬在她爷爷身上哭得呼天抢地。

门外一阵骚动，有人喊“别哭了，快叫赤脚大夫给瞧瞧。”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外面进来，翻了翻张老头的眼睛，又按了按胸腔，喊了几声见一点反应也没有，摇摇头“这是不行了，赶紧抬屋里给他换身衣裳，准备白事吧。”

张玲他爹木然的看着大夫。突然站起身来一把抓起铁锹带着哭腔喊道“狗日的郑海，我要跟你拼命。”门外的人赶紧给他拉住，都劝道“算了吧，俺们是惹不起的你去了也是挨打的份。”

张玲奶奶拄个拐杖出来了，摸索着往门外走嘴里喊着“老张啊，你在那呢？你咋不答应啊？”他奶奶眼睛瞎了啥也看不到，被绊了一脚摔在地上，坐在地上手在空中乱舞“玲子，玲子。”张玲赶紧去扶，她奶奶爬在张老头身上，手在张老头身上乱摸着，突然碰到他的嘴，摸得手上黏糊糊的，他奶奶盯着手的方向看，虽然看不到可是她确定那是血。张开嘴巴正要哭，突然眼一闭晕过去了.

大夫喊道“快，快，都给抬屋里去。”

张玲回过头看到大江，瘪瘪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一滴一滴往下落。

张老头死了，被郑海打死的。郑海是村里的地痞恶霸，打张老头是因为地里的庄稼。张老头门口有一方水塘，水塘旁边是郑海的麦子地。昨天水塘不知怎么断了个缺口，到今天早上发现整块麦子地里全是水。割麦子的时候泥巴稀哄哄的人走在地里脚都拔不出来。郑海就赖到张玲爹头上说缺口是他爹故意挖的，他爹没理他。谁知道刚进屋，郑海带了几个人就撵来了，把张玲爹按在地上拳打脚踢。张老头从地里刚回来，上去拉架，被郑海一铁锹拍在地上就在也没起来。

村长来了，张玲奶奶跪在地上拉着村长的手“那个恶霸把老张打死了，你可得管管。”

村长一脸无奈“咋管，他哥在城里当官。我能管得过他去。”

张玲爹不甘心“那就这样算了？”

村长说“俺去他家说说，兴许能赔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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