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满堂摔门的时候用劲过大,声音太冲,竟把门前飘舞的雪花给吓住了,一下子就停了下来,连那浑浊的**声也没了。何王氏傻傻地问一句,怎么了?何满堂气乎乎地仰身躺下,恶狠狠地骂一声,操他娘的地主羔子!不要脸了!
雪后的早晨来得特别早。何满堂几乎一夜没合眼睛,天一亮就出了门,见雪还是昨晚的那个厚度,也就是刚刚没过脚的样子。四处看着,只见院子里的雪地上明晰地躺着不规则的两行脚印,鞋码挺大,深浅不一。何满堂就在乱糟糟地想着,猜测着,心里窝了一夜的火呼呼燃了起来。这时候儿媳妇晓岚推门走了出来,头发蓬乱着,手里拿把笤帚,躬身垂头扫起了雪,眼睛紧盯着一道道扫出的雪痕。全然不顾公公站在那儿,呼呼啦啦猛劲扫起来,飞舞的雪尘沾满了公公的裤腿。不大一会儿,就把雪地上零星的脚印扫没了,然后抻抻懒腰回到了屋里。
背着手站在雪里的何满堂早就怒不可竭了,浑身瑟瑟抖着,他哈腰用力扑打着裤脚的雪末,噗噗嗒嗒的声音很响亮。随口骂一句,畜生,不要脸了!
呼啦一声门又开了,摔得很响,像打了一个沉闷的雷。晓岚手里抓着一把更大的笤帚,噌地从屋里蹿跳了出来,脸涨得通红,二话没说,弯下腰气势汹汹地扫起雪来,动作十分夸张。雪花飞扬着,一股脑儿堆砌到了何满堂家的门口,积成了一堵雪墙,把低矮的门口堵住了半截。
何满堂紧绷着铁青的脸,像一头苍老的困兽,在近墙的角落里来回踱着步子。走了一会儿,重重叹口气,扭头走出了院子。院子里细碎的雪屑飞舞着,像一阵阵浓雾扑进昏暗的屋子里,坐在炕沿的何王氏慢条斯理地说,金旺媳妇你这是干啥?你干什么了俺先不说,可你总该给我们留点脸面,给这个家留条后路呀!
晓岚猛地一摔笤帚,把一边啄食的几只鸡吓得扑棱棱飞起来。涨红着脸撒泼骂道,老不死的,你们还知道要脸面,都土埋脖子了还贼心不死,去听儿媳妇的门子,不是老流氓是什么?我就是弄出个动静让你们听,看你们怎么着?
何王氏站起来,走近门口,冲着儿媳妇说,金旺不在家,你还有什么怕听的门子?
晓岚先是拍了两下肥硕的大腿,啪啪作响,接着又伸出一支胳膊,绷直了食指戳着婆婆,另一支手卡在腰上,尖着嗓子叫骂着,老不死的我告诉你,这房子本来就是我爹出钱盖的,不是你们的,别死赖在这里,赶紧把房子给我腾出来,滚得远远的!
雪屑再次拂摇翻飞起来,雾气一样漫过门槛,整个儿把何王氏罩了起来。霎时,何王氏的心凉透了,满满当当像个冰疙瘩,**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话来了。黑洞洞的屋子里只剩了雪屑纷落的沙沙声,像一群聒噪的小鸟铺天盖地喧闹着。
一出门何满堂就闻到了一股强烈的狗臊气味儿。雪把地上的脏气都捂住了,空气很清新,这狗臊味儿就愈发刺鼻。何满堂抽了抽鼻子,一阵刺痒,忍不住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嘴还没合严,就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在跟前趔趄着挪动。眼被雪光耀得昏花不清,用力眨巴几下,何满堂才看清是两条交叠在一起的狗。黑狗在下,安然地立着,半眯着浑浊的眼睛;另一只个头比较大,一身肉膘,黄色的皮毛很光滑,此时正岔开**趴在黑狗的屁股上,不停地动作着……
奶奶的球,连这些个狗日的也明目张胆地耍流氓了,他妈那个巴子的没羞没臊,就不会找个旮旮旯旯的,臊气!何满堂边骂着,边低头想找个打狗的东西。地上铺满了厚厚的积雪,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什么可用的东西,干脆返回家从门后抄起了一根木棍子,呼一声抡起来,朝着正在用劲交媾的狗砸了过去。
上面的黄狗惨叫一声,极不情愿地从黑狗身上擦下来,但屁股后面的一根红柱却仍牢牢地拴在黑狗身上。黄狗全然不顾瘦弱的黑狗,掉头就跑。被拖拉在后面的黑狗踉踉跄跄,像绑在黄狗身后的附属物,嘴里哼哼唧唧惨叫着。跑出了几十米远,两条狗才得以分开。黑狗仓惶拐上了一条小胡同,那条肥大的黄狗收敛起胯间那根红棒棒,继续奔着大街往前跑,何满堂不歇气地在后面追着,嘴里骂骂咧咧地不住声,把满腹的怨愤都发泄在了狗身上。黄狗跑得很快,很轻巧。可何满堂跑起来就不那么轻松了,深一脚浅一脚,早就气喘吁吁了。黄狗径直奔向了一个高大气派的门庭,那是支书何富贵的家。门紧闭着,黄狗扑上去,慌乱地用前爪抓挠着黑漆油亮的门板,嘴里发出急躁的嗥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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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亲家问责』
门开了,狗呲溜从门~间钻了~。富贵媳~玉芳朝外张望着,见是何~堂,就客气地说,是大哥呀,来家坐坐吧。再看何~堂累得大~大~~着~气,~里还攥~木棍子,一副拼~拼活的架式。脸~就愈发难为情,支支吾吾地说,富贵兄弟呢,他,他在家吗?玉兰说,还赖在被窝里呢,昨天去乡里开会了,~更半夜才回来,当那份子~官活活就累~了!别人还得跟着提心吊胆的。玉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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