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莉来到双鹤市的第二天，就踏进了公安局的大门，这比预期的时间提前了许多。

她是被“请”进来的，两个警察、一辆警车，足够气派。可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一开始是懵懂的，茫然无措被带上了警车，一路上焦灼无奈，到后来就只有想大哭一场的感觉了。

王小莉被带进了一间宽敞的房子里，在一个矮木凳上坐下来，无助地望着坐在对面的两个警察。

毕竟是接受过系统教育的警校毕业生，从心理素质到警务知识都有一定的了解和把握。她心里自然明白，一定是他们抓错了人，自己没做任何违法的事儿，凭白无故又能拿她怎么样？

两个警察各有分工，高个的问询，矮个的记录，看上去配合很默契。

高个警察问道：“你知道你昨晚睡哪儿了吗？”

王小莉回答道：“宾馆呀，好像叫富源宾馆吧，怎么了？有什么不妥吗？”

“你知道我们在你房间发现了什么吗？”

王小莉摇摇头，一脸疑惑。

高个警察目光犀利，紧逼着王小莉，语气却低缓了许多，他说：“在你所睡的床板下发现了一具尸体，一具女尸，你能解释一下是怎么回事吗？”

“啊！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你们是在开玩笑吧？”王小莉大惊失色，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怎么可能呢？自己一个年轻女子，所睡的房间里竟然躺着一具尸体？并且就在自己身体所卧的下方，仅有一层床垫所隔。简直令人匪夷所思，自己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成了杀人嫌疑犯了？王小莉大张着嘴巴，一脸骇然。

“这还假的了？是宾馆服务员打扫卫生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的，手段老道专业，现场处置干净利索，只可惜还是**了蛛丝马迹，不然只能等腐臭了才能被发现。说吧，你该知道我们的政策。”高个警察威严无比，目如寒剑。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王小莉摇摇头，嘴里喃喃着。她心里清楚，越是这样的处境之下越不能急躁，一旦歇斯底里慌不择言，就更容易带出气急败坏的情绪，让对方抓住话柄，最好的办法就是理清思路，冷静处之，跟着所问而作答。

“坦白交待吧，为什么要杀人？”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

“不是你干的，那为什么偏偏在你房间里？”

“我不知道，一定是我入住之前发的案。”

“我们已经初步掌握了你的犯罪事实，不要抱侥幸心里了，狡辩对你是没有什么好处的！”高个警察的话掷地有声。

王小莉知道这纯粹是敲山震虎之计，先声夺人，用声势击溃对手的最初防线。她没有回驳，只是痴痴望着自己的脚尖，缄默起来。

笔录的矮个警察咳一声，对着高个警察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明显是在暗示，看上去的意思大概是，悠着点儿，不要操之过急，这个女孩不像真凶。嘴上却说：“我倒杯水去。”

高个警察抬手搓搓脑门，并不急于问话，屋里一下子静了了下来。

王小莉心里乱作一团，她一遍遍在构想着昨晚的场景：一间狭仄的屋子，一张木质的双人床，**铺个软塌塌的席梦思垫子，垫子下面竟然躺着一具女尸……那是怎样一具女尸？一定是狰狞可怖、面目全非，至少也是赤身**，肌肤苍白，嘴上或者身体的某处还渗着乌黑的血渍，正汩汩向外流淌着；也许已经被肢解凌迟，尸首分离，或许……整整一个晚上，漫漫长夜啊，自己一个柔弱女子，就那么与尸同卧，静静呼吸着尸臭气息，感受着阴阳相伴的阴森凄寒……想着想着，王小莉不觉汗毛倒竖，浑身战栗不止。

王小莉做梦都不曾想到，这次双鹤之行竟然就如此这般从一场死亡游戏开始了。

事情来得太突然，以至于使她在某一时段里产生了幻觉，觉得这一切太不真实，像是在观摩或者是在演练一个案例。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王小莉总是像过电影一样回味着此前所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登上火车以后的经过，反复斟酌着每一个细节。

王小莉三天前刚刚走出校园，从警校毕业回到了老家。前脚刚到，凳子还没坐热，就接到了叔叔的电话，说是工作的事情有着落了，让她及早赶过去，一来是为了有足够的时候做好工作前的安排；二来也好熟悉一下环境，感受一下双鹤市的风土人情，更有利于以后的工作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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