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这个晚上的怪事可真多:先是看似外表谦和的端木和突然间“发疯”了,后来竟然发现真地好像有人要在晚上偷袭他们。这都让这个平时以才智著称的端木和意想不到。
最早发现危险的是端木和,他一夜没合眼,斑驳的血丝已经布满了他的双眼。
他大叫了声“不好,有敌人”,赶紧冲入王子的帐篷,一面又将其他人叫醒。
帐篷一共有三个,前后两个分别住着两个护法,还有一个居中是王子的。整体上就呈现出拱卫中央的态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主帅其实就在中央,这就明显地暴露了目标,可能让惯用“擒贼擒王”战术的敌人得手。所以今晚端木和才弄了些小的对策,虽然他后来才意识到这个小对策其实是更加危险。
有时候最直接的办法才是最有效的办法。现在看来,最有效、最安全办法就是让众人全部醒过来,当然这也是最过无奈的。
难道武艺高强、大名鼎鼎的疾风护法出此下策是因为他对付不了眼前的敌人?是的,他内心发虚,他的确是对付不了。他只有一双眼,一对手,而对方是多少人他实在是摸不清楚。他只有叫醒所有人,才能感到还有胜算。
光亮在向前移动,好像在织起张大网,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了。
众人本是和衣而睡的,一听到外面的叫声就马上冲出帐外。
“怎么回事?”慕容城询问着端木和。“看!”端木和指了指前面,挡在了王子面前。慕容城向前面的茂林望去,黑压压地遍地烧起了淡蓝色的火,那团团火焰从远处延伸而来,而且分明在动,很快就要烧过来了。
“疯书生,半夜三更的你发什么疯,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石镇山嚷嚷起来,可他提起惊雷锤,揭看帷帐一看,另外三个护法都护在了王子前面,好像真地是有危险了。一缕淡蓝色的光亮漏进了他视线。
“城主,我来了!”他拖动着他庞大的身躯,跑到了慕容城的侧面,他看地更清楚了。他惊呆了,那是什么?鬼火?他头脑马上就蹦出这个词了。
“鬼火,城主,这不就是鬼火嘛,紧张什么”他呵呵笑了,一拳就打在端木和的后背。端木和反过脸,一脸正色地跟他说:“笨蛋,那是蓝光,鬼火是绿色的。”
石镇山笑着的脸也突然变色了,他从来没有看过这样颜色的火,一团团地还在移动。
他望着慕容城,但慕容城仍然一言不发,表情严肃。他不知道慕容城是不是在责怪他出来太晚,还是面前的态势实在太过严峻。他感到羞愧,又用力地提了提惊雷锤,汗水打**他的手心。他不知道那刻的安静使他紧张了,还是他真地默默期待着即将的战斗。
一柄剑,一把刀,一对流星锤,一双欲拉满的弓,四大护法严阵以待,兵刃都快要亮出了。可是慕容城却很镇定,他没有伸手去拔左手持的龙吟剑,是因为他不易出手还是还没轮到他出手的时候?
“他们来了,他们真的来了。我们找到了!”慕容城走到三个护法的前面,用手臂挡住他们的武器说。
“谁?”他们四人一脸困惑。
“精灵,我们一直要找的精灵!”
慕容城兴奋的眼眸里也燃烧起一团团火焰,跟着眼前的蓝光一块闪亮起来了。
因为,那一刻,他看到了希望!
(6)
空荡荡地大堂里刮过一阵阴风。冷嗖嗖地,使人毛骨悚然。
这里并不是很冷,到处都点燃着火把,到处都是血红血红的火光,可为什么还是禁不住要打寒颤呢?
任何人的表情也看不到。他们穿着夜行装,全身漆黑,整张脸就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睛了。这里离地狱很近?他们是已然死去的尸体还是他们的思想在这里死亡了?
没有人了解,没有人知道。他们就跟他们的衣服一样,神秘莫测。没有交流,没有呼吸,就连手都没动过一下。他们像是木头,永远地侧立在那里,手中持着明晃晃地大刀。
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年头了,很短暂似乎又很漫长。大厅正中央,依旧还是那个标志,鲜红的火焰在烈烈燃烧。而守卫这一切的人,实际上已经换了好几批,可看上去却还静止不动,黑衣,大刀,面无表情。
守卫的任务是属于那些人的,却并不是所有人的,至少还有两个人不是的。
他们在大堂的更里面,一个只属于他们的密室里。他们告诉那些守卫者:擅闯密室者,必死无疑!谁也知道这句话的分量。那里布满了机关,没人带路,他们是进不去的。即使侥幸进去了,他们也知道他们逃脱不了这里赏罚分明的规矩。这规矩是残酷的,要么重赏要么重罚,让人永生难忘。这就像是个牢笼,永无天日,而守卫者被磨灭了反抗的意志,他们习惯了顺从,习惯了命令。这里的人都是冷漠的,没有人会去关心他们,一旦他们得到命令仿佛如蒙大赦,是对他们的恩赐一般。他们是天底下最下贱的奴仆。
现在那两个人又在密室了。
一人长袍加身,他的整张脸都给金黄色面具盖住了,只能看到眼睛骨碌骨碌地在动。另一个人则身穿大红色锦衣,左脸似乎烧伤了一大块,脸皮皱巴巴地结成了一个猩红色的伤疤,很是吓人。头戴黄色面具那人似是为首的,端坐在密室中央的楠木椅子上;另一人则恭敬地站着,像是个奴仆,后背微微弯曲,好像是因为承受不了头的重量给压弯了。
没错,他的确是那人的奴仆。他称那人为“门主”,而他则被那人叫做“烈火使者”。这里没有人有名字,名字似乎早被人给淡忘了。
“事情办地怎么样了?”那个头戴金黄色面具的人把玩着桌上一颗金刚石,漫不经心地说道。
“门主”,烈火使者很认真在听,依然那么恭敬,走到中央,双手交叉于胸前说,“快了,我们的人已经跟上他们,就要进入目的地了。”
“很好”那个人满意地笑了笑,不知道是指烈火使者的姿态还是指交代给他的事情。他把金刚石放在眼前,透礻见着里面,又接着说:“是好东西啊,得加紧进度,以防万一。”
这句话又让人懵懵懂懂的,不知道他说的是眼前的金刚石还是另有所指。可是烈火使者懂了,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是”。他抬头看了看他的门主,门主正打着哈欠。他知道自己要离开了。他刚转身,突然想到什么似地,又调转了头。
“可是,我还是担心他……”
“这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门主想着烈火使者这个顾虑,心里就浮出一个计策。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多少年了,这让他等了多少年。他笑了,笑声很冷。
“先不要打草惊蛇,让他们见机行事…”门主挥了挥宽大的衣袖。烈火使者知道他这下真地该走了。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刚到嘴边他还是没能说出口。他明白,这时的门主是固执地,任何话都影响不了他。他摁下机关,出门去了。丑陋的脸上荡开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金刚石终于还是放下了,他看到这些玩物,突然感觉有几百条细细的虫子在他胃里蠕动,搅得他想吐。他拂袖一扫,整张桌子上的金刚石掉得满地都是。无需再如此了,他本来不是个玩物丧志的人。他感觉得到他的心还是那么年轻,并没有随着年岁增长而消退。现在,正是为他准备的好时机!
他**的大脑这时被挤出的一个影子充满了。“老朋友,我以为我们永远不会再见了,可是现在看来我们非见不可了。但愿这一切来得刚刚好。”他想及此处,又让他跃跃欲动,兴奋起来。
这是他的一张牌,也会是最后一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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