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院的那一天,修森医生来到病房送我。秉坤**地握着修森的手,向他致谢,我也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感激。
修森哈哈大笑,拍了拍秉坤的肩:“这是一个奇迹!当初你把她转到我这里的时候,伤得那么严重,所有人都以为她活不下来了,但是在沉睡一个月之后她出人预料地醒了!这是上帝创造的奇迹!”修森说话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秉坤也大笑,今天他出奇的高兴,一直重复修森的话:“是上帝创造的奇迹!是上帝创造的奇迹!是上帝给我的一个奇迹。”然后,他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若有所思地问修森,“那宝儿的记忆……什么时候能够恢复?”
我对这个问题也非常关心,凝神静听医生的意见。
“这个,很难说,也许一个月两个月就能恢复,也许一年两年,也许十年二十年,也许永远都恢复不了。大脑神经受到重创,恢复需要一个过程,也不要太急了,只要好好调养,对以前的记忆加以适当的刺激,恢复记忆的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修森说道。
秉坤脸上的笑容一瞬即逝,似乎对修森说的话有一定的担忧。他看了看我,然后笑着问修森:“出院后的后期康复过程中是不是还需要服用些什么药物?”
“哦,对,我会给孙小姐开一些处方药辅助康复,对恢复记忆会有一定的帮助。等会儿要麻烦李先生跟我去办公室取处方单。”随后修森跟我说了下出院后应该注意的生活细节,忌酒精,忌辛辣,忌寒,适当运动但不能过度激烈运动,等等。
秉坤代我一一记下,随后他让我收拾下东西,他去修森的办公室取了处方单就带我离开。
秉坤去办公室去了很久,半个多小时了还没回来,我等得有点心烦了,便捧着我收拾的那个小纸箱要去找他,在门口碰上他正从办公室回来,我问他:“怎么去了这么久啊?我正要去找你呢。”
秉坤接过我手上的小纸箱,笑:“跟医生多聊了几句。这箱子里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他翻了翻里面的书本和一些小玩意,不解地问我。
“是我住院期间你给我买的书和小礼物,我没什么可收拾的,这些东西扔了又舍不得,就带它们一起回家了。”我挽着他的手,幸福地偎在他肩上,跟他一起离开了香港玛丽医院,走向走廊的尽头那柔和明媚的阳光。
秉坤带我来到我跟他以前的住所,一个我记忆中完全没有印象的地方,是一座老式小别墅,看着应该有六七十年的历史了,树木葱茏花草茂盛,古朴简单但还算清雅。秉坤说这是他父亲留给他的房子,在他父亲那个时代他家多多少少还是个巨贾,不过他父亲留给他的也就这座老房子了。
我跟他进了门,一个六十上下的妇女低眉顺目地站在门口,见了秉坤很客气:“李先生。”
秉坤大方地介绍:“这位是柳阿姨,宝儿你刚出院,需要人照顾,我平时要上班没时间陪你,所以就请了柳阿姨来照顾你。柳阿姨,这位就是孙宝儿,你可以叫她宝儿。”
柳阿姨很客气地跟我打了声招呼:“宝儿小姐。”
我急急拉着秉坤的衣袖:“我已经痊愈了,我能照顾自己的,不必请人照顾我。”我已经出院了,怎么还能给他增加负担。
秉坤温暖的手掌覆在我抓着他袖口的手背上,并没有回应我的异议,只是问柳阿姨房间是否已经收拾妥当,柳阿姨点头,说都收拾妥当了。
秉坤带着我上了楼,我发现整个房子里的装修都是保留六七十年前的装修风格,家具装饰却都换成一些简单素净的主题,看着很温馨,有种洗尽铅华的美感。到了楼上的主卧室,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墙上我和秉坤的巨幅合照,赤脚站在白色的沙滩上,我长发飘飘,着一身素白的纱裙站在秉坤面前,他穿着一身白色T恤衫和米白色休闲裤,挽着裤脚站在沙滩上,握着我的双手,深情地注视我的眼,背景,是一片蔚蓝恬静的海水,和一群刚好飞过的海鸥。我久久地注视这副照片,原来,我们以前真的很幸福。
室内其他地方,桌子上,茶几上,床头柜上,简约型书架上,都摆放着我跟他的合照和我的单照,每一张都是那么的亲密,那么的唯美,看到照片的那一刻,我便不再怀疑这是我之前的住所,即便我的脑海中没有一丁点关于它的印象。
秉坤执起我的手,温柔地说道:“你住院的期间,我一直让柳阿姨帮我打扫这座房子,我让她把一切都保持在你之前住在这里的模样。有人照顾你会让我更安心,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别让我担心,好吗?”
我抬起头,注视着他望着我的眼,然后伏在他怀里:“我只是不想再成为你的负担。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秉坤轻轻地抱了抱我,安慰我:“如果这也叫负担的话,我倒希望你一辈子都是我的负担。放心吧,我会工作,我可以养活这个家。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担心。”
我点了点头,幸福地偎依在他怀里,我想我就是传说中那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是多么的希望,我能尽快恢复记忆,拾起关于我跟他的每一个记忆碎片,珍藏在我的心里。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简单,甚至过于单调。我生活的圈子就是在我和秉坤的住所,我的世界里只有秉坤和柳阿姨,柳阿姨不让我一个人出门,说是秉坤的意思,他怕我身体尚未康复且丧失了对这个世界所有的记忆,担心我出门在外的安全。我知道他想保护我,可是这样的日子过得让我心生烦闷,感觉自己是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兔子。但是我很爱秉坤,加之对他的愧疚,我从不违背他的意思,我怕他不高兴,怕他生我的气,虽说是怕,其实更多的,是心疼。
秉坤每天下班后都会回来,有时候要加班,回来的很晚,而不论他多晚,我都呆在客厅的沙发上等他,有时候他凌晨才回家,我一个人在沙发上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等我醒过来,发现我已经躺在**,身旁是已然熟睡的秉坤。他不止一次地告诉我,太晚了就不要等他,要早点休息。我说看不到他我就无法安心在房里睡觉,只要在大厅等着我心里才踏实,因为他回来第一眼就能看到我。秉坤叹了口气,将我拥在怀里,不再劝我。
我经常夜里做恶梦,梦到自己开着车子飞奔在一段盘山公路上,车子在公路的尽头冲到悬崖边栽了下去,我满身是血躺在零落的汽车残骸中,无力动弹。场景是那么的真实,我是那么的无助和绝望,我在梦里惊恐地挣扎呼喊,直到到秉坤**抱着我喊我的名字“宝儿,我在呢,宝儿,我在这儿呢!”时,我才自梦中惊醒,却发现早已泪流满面,继而扑到秉坤怀中泣不成声:“我又梦到我开车出了车祸,我梦到我死了……”
秉坤心疼万分地抱着瑟瑟发抖惊魂甫定的我,温柔地哄着我:“宝贝,那只是个恶梦。有我在呢,只要我在你身边我就会保护你。乖,我抱着你睡好不好?”他亲吻着我的额头和脸颊,使尽一切办法让惊恐不已的我安静下来。
我的情绪慢慢稳定,不再哭闹,却仍是**地抱着秉坤,只有抱着他,我心里才有一种安全感。秉坤半起身开了台灯,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盒药,然后给我倒了杯水,他抱着我,给我递来药片和水:“来,宝贝,把这药吃了就不会做恶梦了。”
我乖顺地服了药,之后安静地躺在秉坤怀里入睡。每次我做恶梦醒来后都要重复这样的闹剧,每到迫不得已时秉坤都要给我吃药,我看到他给我拿药时眼里的心疼和犹豫,然而药片的作用终究没有秉坤说的那么奏效,我仍旧时常做恶梦,时常头痛。每次恶梦醒来后服完药,秉坤都会**抱着我,之后他很晚才能入睡,因为我在入睡时仍然能感觉到他在黑暗中久久地吻着我的额头,温柔炽热的唇夹杂着着深情、心疼和其它我无法猜到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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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生唯爱他』
白天退去了梦魇的魔爪,我在房子的每个~每个角落细细观察,医生说经常接触我以前生活的环境,有利于我记忆的恢复。然而在我和秉坤曾经生活的空间里我在脑海中找不到一丝印象,甚至周围悬~的关于我俩的合照我也没有一丝印象。久而久之,我对自己有了种挫败感,我憎恨自己的无能,恨自己那么努~都无法恢复以前的记忆,情绪极度低落时,我把一~子的气撒在房内摆放的物品~,我不止一次情绪失控摔坏了房内陈设的工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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