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柳前月下的惊喜

1

转眼到了六月。

夏寨之所以叫夏寨，因为这里夏天非常美丽。

涿州城为古燕国腹地，距燕上都蓟仅三十公里，辽金均以燕京为都城，而中心在明清北京的西南，明清的广安门即为金中的丽正门，金朝在度城外建立了卢沟美桥。拒马河为永定河的支系。拒马河流域水量充沛，一些低洼处水流成群，故产贡米。拒马河两岸地域开阔，河畔多生芦苇，唯岸边上尽皆茂密树林，或为杨柳林，或为槐林，也有人工种植的红枣林，其品种与河北大枣精品中有阜平大枣、曲阳红枣为一系。茂密的柳林最为茂盛，风吹柳拂，卷起波波碧涛，尤其至每月十五左右，郎月当空，银辉尽洒，所有男女青年柳前月下幽会，虽于风俗来说是为败俗，也只是说教而已，并挡不住野鸳鸯多多。此地人也有喜唱梆子的雅致，一些喜好者一到夏秋便进入河畔柳林吹打敲唱。进入民国以后比前清还盛。日本人来了以后，经常出现浴血征杀，这一雅兴才渐衰落下来。

泽雷吃完了晚饭，又和他那几个挑担的小哥们聚在一起了。他们是事先约好了，都聚在村外的翠柳林。

“咱们是河边里溜哒溜哒，还是去拒马河洗澡去？”远建问道。

“我看就顺河滩向上走吧，走累了就往回走，”共贞说道。

“我听说大柳树林子里好玩的东西多，闹不好还有野鸭子可逮几只呢。”泽雷说道。

“我知道藏家的小场院在那里头，还有几间草房呢，平日没有人管，咱们逮了野鸭子，马上可以在里屋烧烤，在屋里吃。”郭大乱说道。

四个人意思一样，就走向了翠柳林。

那进林子，郭大乱就喊着要解大手，说是着了寒拉稀了，谁想他一连接了好几次，几个人有点扫兴，都说一块晚上纳个凉，你偏拉稀拉个没完。共贞道：“哎，我有个办法能止住拉稀。也不知草屋里有没有烧煤的高炉，要有，我给你用指甲刮点炉壁的细土，你就口水喝了就能止。”他们去了藏家的场院的草屋，果真有一个煤炉子，共贞用指甲刮了点炉壁土让郭大乱喝了。这时泽雷却道：“我看这个法可不一定保险，我出个主意吧，让他双料保险。”

几个人都看着泽雷问道：“什么办法？”

泽雷眯眯笑了，说了：“这个办法我得先告诉远建。”说是就拉远建到一边，在身边对远建说了些什么。

远建听了一会，笑了，说道：“行！这个偏方行了，我看行。”说着去到了共贞和大乱向前说道：“二哥有个法儿，说是太阳晒过的石子塞到**里就能止泄，连红白痢疾都止。”

共贞一听，笑了，说道：“哪有这法儿？你们不是要作弄大乱？不过试试也成了，不是手让刀割了还用太阳晒过的沙子治呢嘛。”

大乱一听炸了，说道：“你们这是作弄我，我怎么没听过有这偏方？”

泽雷道：“你都听过，我们不就没用了吗？把这个偏方得几个人给他使。”说着接住了大乱说：“快折过屁股来，远建去找石子去，他准找太阳烧透了的，他不会骗你。”几个人硬把大乱倒弯过来，向他肛门里塞石子。大乱这时也服了，只说：“二哥，就放里塞一两个吧。赛多了，就流进到肚子里去了。”

泽雷说：“多了不用，就放一个啊。”边说边向大乱肛门塞了三个鹅卵石。大乱坐起来，哪还走得了路，只说你们溜去吧，我在这儿不动了，就治病吧，于是蹲在草房边石头旁边。

2

泽雷他们果真有收获，真抓住两只野鸭子。远建说不用拿回村里去，就地烤着吃了吧，几个人一听也是，于是在柳树林里用石头架了一个灶，又拿出打火镰，从棉袄刮出一点棉花，不一会就把灶火点着了，在河里洗涤了鸭子，便烧烤了那野鸭，几个人美美地吃了起来。

吃完以后已是约莫夜里十点多了，但因吃了鸭子，精神头挺大，仍不想回村，就商量去藏家场院再玩一会。刚走进场院，只见草房里有光亮，一闪一闪。

“别是闹鬼了吧，共贞大哥，我看草屋里有一闪一闪的鬼火。”大乱说道。

“对呀，刚才还静来着呢，怎么现在出了闪电了呢？”远建说道。

“我看不象是火，象是萤火虫群似地”泽雷道：“不用怕，再盯住看看。”

“二弟，我看即不是鬼火，也不是灯，也不是萤火，倒象县城的人拿的手电”共贞对泽雷说道。

泽雷说：“对，我看也象，那里头一定有人，咱们别惊动他们，不一定是什么呢？我们小心别出动静，到跟前看看去。”

泽雷的话，合其他几个人的心气，就一行人轻脚轻手地走向草房去了，大乱最先到了窗根，向里走去，没一分钟就向泽雷他们几位跑来了，说道：“可不好了，是一对野鸳鸯，一个男的，一个女的，没见过这两个人，不是咱们村的。”

泽雷眼睛一亮说道：“小点声，别惊动了他们，咱们都看看去，倒知道知道，什么叫野鸳鸯，几个人跟泽雷来到了窗前，

透过窗户，他们看得非常清楚，因为里面支着一个手电。

一对二十几岁的人，一个男的，一个女的，两个人都净光着身子，那女人露着充盈的**，充盈而白净的大腿.........。

3

回道家里已是十二点多了，玉珍已睡了，又给泽雷开了门，问了问知道与共贞他们去了翠柳林纳凉，也不再问别的，各自又睡去了。

泽雪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只盖了一个粗布单，可以看见那粗布字隆起一个象擀面棍来向的小塔，只是泽雪翻身才把那个小布塔隐去。

鸡叫了头一遍，泽雪睡着了，他进入了梦想。他真的做了一个梦。

他先梦见了一个身穿红袍，头带乌纱的财神，说是沈万三，要去见朱元璋，朱元璋要徐达发病打日本。一会成百的金辉银甲，手持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在不知什么地方砍杀日本人。这日本人确穿着黄呢军服，洋枪羊刀，可竟不是朱元璋的对手，不一会就都杀死了。

一转瞬，他又梦见了，他爸爸拿着算盘站在肖掌柜的后面，在大槐树下面喊：“吃豆腐啦，一家子一桶，这桶不要钱，下桶再要钱。”

一转瞬，他又梦见了，他们家翻新盖了大瓦房，穿了大红袍，他妈领着一个女子，头带红盖头，走到他面前，说道：“儿呀！这个人就是你媳妇，以后就是她给你做饭、洗衣裳，还能给你生好多儿子、闺女。一转瞬，他梦见了一个美女脸蛋，接着是两个光影挺立的**和两条大白腿，他抱住了那女人。忽悠一下，腿一瞪，，泽雪醒了，他用手摸了摸炕席，有一滩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沾了他一布单。

梦都是反的

鸡叫三遍，泽雪起了炕，坐在那里回想那个梦，玉珍已经给两个儿子煮了点棒子粥，正叫两个儿子喝粥。忽然，有门外的呼唤声传进来。

“玉珍大婶，我是于友民，和本村的刘朴官把大叔给你们送回家来了。”

玉珍忙不迭地撂下手里的小勺子，出来开门，只见两个村干部领着泽雪的爹进了门。

泽雪的爹叫王有福，字有份。意思是又有福又有份，福分福分吗。他高高的个子，有一百七十五六公分，较清瘦，一看便是没干过什么太劳神的力气活。可是去了日本三年多，据传来信说是在日本开山运石头，也不知什么石头。他穿了一身土黄色麻袋似的布料衣服，衣服上有好几个补丁。还有**肉的地方，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周围一切，于友民对他说：“三哥，这不到家了嘛，日本人让咱们打走了，没有人再欺负咱们了。如今咱们村里与以前也不一样了。没有共产党，你可回不了家呀！这不是咱们毛**跟苏联斯大林那儿调的兵打的日本，恰好您们刚从日本送回东北，要不是这么巧，指望国民党蒋介石不一定驴年马月呐。如今地主的地都分给穷人了，以后天下大同，没穷没富，一块跟着毛**过共产主义的日子啦！”

王有福道：“就这样吧，怎么都成！”

刘朴官朝于友民说道：“听见没有，还是这句话”

于友民这才对玉珍说道：“三嫂子呀！三哥在日本受苦受罪还受了惊吓，苏联人转过来的文本说是个什精神分裂症，用咱们的话说就是“气迷心””

玉珍说道：“可是得气迷心，给财主干活不也得大麦二秋吃顿肉，喝茶叶水那吗，到日本白干，大子儿不给，还得受欺压，挨辱骂，哪个也得气迷心，就算我倒霉就得了呗，好再日本人被赶走了，这就都好了。”

刘朴官、于友民又说了些安慰的嘱咐，便回公所去了，院里留下了泽雷自己一家人。珠儿也早起了炕，先是帮玉珍把刷家什的水去喂猪，接着又扫院子，最后一如既往地去把两只手来回向天上举，还用不清不楚的声音向天上喊，哄那天上的麻雀。玉珍道：“这不知儿子也长大了吗”她朝有福说了一句，接着又对珠儿喊道：“珠儿，这不是你爸吗，他就是你爸。他回家来了”珠儿连跑带颠地过来了，玉珍道：“这是你爸，叫他吧。”珠儿乌鲁乌鲁地叫了有福，人们虽听不清珠儿的准确声音，但都能够断定珠儿肯定是在叫有福爸爸。有福初见珠儿眼睛一亮，但他又看了一眼珠儿，便又目光呆滞起来了。有福朝玉珍说道：“怎么都行，就这么成。”玉珍此时，脸就板起来了，说道：“有这句话，什么就这么办，怎么都成？这不是在日本了，你已经到自己家了，知道不？真烦死人了，成天家就这么一句话，这是哪来的呀？我寡妇事业的，地也得种，还得每天磨豆腐，好让泽雷去卖，还的照管珠儿。珠儿是发烧吃了凉药，吃过了，吃多了，才闹成这个样儿，可也不是我的过呀！”

有福有说话了：“怎么都成，就这么着吧。”玉珍进了屋，给有福拿来了自家的衣服，是新的黑布长衫和**，让有福换上，可有福仍无动于衷。玉珍就用手去扒有福的上衣，有福就是不让扒，把玉珍推开了。然后自己坐在了院子的猪圈旁的口槽边了，呆呆地看天。

泽雷早装好了一挑豆腐，挑了起来朝玉珍说：“妈，我得往集上赶了，不然不就赔了，我一会儿晚上回来再照看我爸吧！”

玉珍噙着泪光对泽雷说：“儿呀！都是你妈不好，连累你了，一个傻弟弟就够你一呛了，这不，又来了个气迷心的爸，亏得我儿子啦，你妈就是死了，也觉着对不起你，下辈子，下下辈子，妈也得是最疼你。”

泽雷很动情说道：“妈，儿子也是有你就什么都有主心骨。你就是儿的命，儿的天，只要你在，天就永远塌不下来！”

玉珍看了看说道：“儿，不早了，要去就早去吧。卖完了就早回来，妈给你烙韭菜合子吃！”

泽雷挑上豆腐挑出了院门，出了村庄，上了拒马河的河滩石子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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