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等的人当然是乞丐的朋友,这一点,花蝴蝶还是知道的,只是,她想到了另外一个人,乞丐等的人会不会也就是她所要等的人?这一点,花蝴蝶是不知道的。
所以,她很想问,但是她没有问,因为她已经看到了来的人。
来的人不是楚非凡,楚非凡不会穿得那么高贵,那么华丽,那么张扬,他的身上也从来不会佩戴那么贵重的古玉和镶满宝石的宝剑,他从来只穿着普普通通的麻布粗衣,他的人也是普普通通的,但他做得事却从来都不普通。
楚非凡还是没有来,花蝴蝶感到很失望。然而更令她失望的是,来者经过她的身边,竟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径直走到乞丐所在的桌子旁边,坐下,完全当花蝴蝶是一股空气。
花蝴蝶很生气,任何一个漂亮的女人在碰到这种情况时都会感到很生气的,女人是一种充满矛盾和悖论的感情生物,她既希望自己的男人不是一个成天只会色迷迷地盯着女人看的好色之徒,同时又希望他们能时时刻刻地盯着自己看,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花蝴蝶冷冷地问道:“你是个瞎子?”
来者没有回头,也没有答话,只是慢慢地品着乞丐刚给他倒的茶,一种很享受的表情,对花蝴蝶充满火药味道的问话置若罔闻。
“原来你还是个聋子。”花蝴蝶讥笑道。
“不想看的我从来都不会看,不想听的我也从来都不会听。”
声音像是从阴暗**的冰窖里传来的一样阴冷诡异令人毛骨悚然,花蝴蝶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她还从来都没有从哪个江湖人物身上体验到这样的凉意过,她竟有一点害怕。
他只说了一句话,花蝴蝶便能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气萦绕四周,久久不散,似乎随时要吞噬自己一样,她便再也不敢说话啦。
乞丐却开口说话了。
脸上挂着献媚一般的笑容,乞丐望向错愕的花蝴蝶,缓缓笑道:“他既不是一个瞎子也不是一个聋子,我想你已经能看得出来了。”
花蝴蝶点了点头。
“很好。”乞丐盯着花蝴蝶高耸的胸脯,吞了口唾沫,眼瞳里旋即飘过一缕乳白色,淫笑道:“既然如此,你就应该懂事些。”
花蝴蝶似乎已听出乞丐话里的意思,她莲步轻移,缓缓走向乞丐,眼睛弯成美丽的月牙儿,嘴角轻轻上扬,她走路的样子很好看,说话的样子更好看,她一步一步地走,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本来就很懂事。”花蝴蝶说完这句话时,人已走到乞丐跟前。
看着花蝴蝶性感十足的身体曲线,风情万种的美丽容颜,乞丐不禁痴了,他的眼睛再也没有离开过花蝴蝶的身体,贼溜溜的一对小眼睛骨碌碌地上下打量着,从头到脚,从脚到胸,似乎不愿意放过花蝴蝶身体上任何好看的部分,这让花蝴蝶几乎想呕吐。
坐在乞丐对面的那个人却始终没看过花蝴蝶一眼,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
花蝴蝶很生气,乞丐更生气,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美丽的女人似乎对自己对面的男人更感兴趣。
他语气略带不爽道:“你能不能更懂事一点。”
他的意思花蝴蝶当然明白,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自信对任何男人的心理都能把握的很到位,她走得更近了。
乞丐的鼻子几乎能碰到那乳白色的沟壑了,他想更深入一点,眼睛瞪得圆圆的,然而他永远也碰不到了,因为他已经不能动弹。
旁边那人仍旧未动,非但未动,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似乎一切都与己无关。
乞丐的一对小眼睛依旧瞪着,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突然就发现自己不能动弹了,他甚至没有看到花蝴蝶是如何出手的。
“点穴有很多手法,你使用的就是其中一种,最高明的一种。”旁边那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好眼力。”花蝴蝶赞许道。
“眼睛不太好,听力到挺不错”来人头转了过来,一股凌厉的目光剑一般刺向巧笑倩然的花蝴蝶,花蝴蝶的面部被盯着的部分竟感觉到一股刺痛。
后退几步,花蝴蝶突然怔住。眼前这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竟然能靠听觉来判断自己使出的武功,这是何等的功力。要知道,花蝴蝶的这种点穴之法,自创立以来,历经百代,天下之大,见过的人都寥寥无几,更何况仅仅靠听觉就能判断出来,怎能不让花蝴蝶害怕。
到底已经历过许多江湖之事,花蝴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她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竟感到有一丝熟悉,好像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双目微闭,眉头紧蹙,花蝴蝶用左手的中指轻轻地揉着已沁出冷汗的额头,慢慢说道:“近几年江湖虽说还算太平,但前不久不知道从哪儿突然冒出来一个神秘的杀人组织,制造了一系列令人恐怖的暗杀,据说杀人的手法都是一模一样,都是一剑封喉,连位置都丝毫不差,甚至连尸体摆放的位置都极有规律。”
“每年都会死人的,有病死,有老死,有他杀,有自杀,并不奇怪。”中年人缓缓道,目光渐渐柔和,面部却依旧如冰雕般僵硬。
“不错,死本来就是人生必经的一件小事,怎么死的根本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你说的得确很有道理。”花蝴蝶讥笑道,然后,轻轻放下左手中指,继续道:“不过,凶手的目的好像根本不是为了杀人。”
“哦?不是为了杀人那又为什么杀人?”中年人问道。
花蝴蝶道:“或许也可以这样说,他们将杀人当做一种游戏,杀人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杀人,而是希望被人杀。”
中年人微微一怔,笑道:“杀人就是杀人,没有哪个杀人的人希望自己会被别人杀的。”
花蝴蝶高抬着头,冷冷道:“杀人的方法有很多种,杀人的人也一样。”
“哦?”
花蝴蝶道:“有一种杀人的人不断的杀人只是因为找不到一个能杀自己的人,所以杀人对他们来说就是一种游戏,一个排遣内心寂寞的游戏。”
中年人笑道:“这的确是个有趣的游戏。”
花蝴蝶道:“呵呵,我保证你一玩就会上瘾。”
中年人道:“只可惜我已经上瘾了。”
花蝴蝶并没有感觉到奇怪,她仍镇定自若道:“幸亏我至少还知道一个人能够帮你戒掉这种瘾。”
中年人道:“谁?”
花蝴蝶道:“楚非凡。”
中年人仔细琢磨了一会儿这个名字,突然放声大笑。
花蝴蝶并没笑,他的名字并不好笑,他的人也不好笑。
中年人厉声道:“只可惜我的瘾戒不掉了。”
花蝴蝶偏着头,问道:“为什么?难道他不愿意帮你?”
中年人道:“因为我在等他。”
花蝴蝶一怔,旋即好奇地问道:“你等他,难道他就不愿帮你咯?”
花蝴蝶现在的样子就像是一个充满好奇心的单纯小女孩,全然不像一个能把妓院打理的井井有条的老板娘,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是只有与楚非凡相关时,她就变成这样。
中年人似乎并没有觉察到花蝴蝶的变化,他继续用那种冰冷的语气一个字一个字似乎宣判地回答道:“那是因为我等的是他的尸体。”
花蝴蝶沉默,只能沉默。她在这个世上最恨的男人终于死了,再也不必每天用痛苦的思念去折磨自己了,再也不用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天真地翘首期盼那个人了,可为什么她还是那么痛苦,甚至还有点悲伤。是为了那个伤害过自己的男人吗?不,不值得,那是她最恨最讨厌的男人,她决定收回自己的悲伤,也收回在眼眶中打转似乎快要溢出的眼泪。
俏脸恢复先前习惯性的微笑,花蝴蝶继续镇定道:“据说那个神秘的组织里还有两个很有趣的人。”
中年人冰冷的面部没有一丝表情,他冷冷道:“有多有趣?”
“一个富的可敌国库却偏偏喜欢穿最破烂的衣服,放着富丽堂皇的豪宅不住,却偏偏跑去睡大街,放着众人艳羡的公子爷不当却偏偏去当乞丐;另一个穷的叮当作响却偏偏喜欢穿最华丽的服装,住最豪华的住宅,佩戴最珍贵的宝剑,明明是个乞丐却偏偏看起来像个公子爷。你说他们是不是很有趣。”说完,花蝴蝶眨巴着水灵的大眼睛,妩媚却又不失几分可爱。
中年人哼了一声,道:“得确很有趣。”
花蝴蝶道:“他们的人有趣,他们的名号更有趣。”
“哦?”
“一个叫‘给你脸张三’,另一个叫‘不要脸李四’。加在一起就是‘给你脸,不要脸’,呵呵。”
中年人没有说话,也没有笑,他从来都不笑。
“可惜啊可惜”花蝴蝶看着中年人突然叹了一声气。
“可惜什么?”
“可惜他们名不副实。”
“哦?难道李四要脸吗?”
花蝴蝶低下了头,脸上又浮起两片红晕,她想是做什么决定似的抬起了头,淡淡地说道:“李四得确不要脸,张三却从来都没有给过谁脸。”
中年人冰冷地说道:“你错了!”
“哦?”
“‘给你脸张三’从来只给别人脸色,不给别人脸,‘不要脸李四’却并非不要脸。”
花蝴蝶怔住,她不信,一个色迷迷地盯着自己看得口水都快流出来的乞丐竟然会要脸,她当然不信。
“你不信?”
花蝴蝶没有否认。
这下,中年人叹了口气,他淡淡地说道:“李四并非不要脸,因为他一看到美女就会害羞的,他一害羞,脚底就会长油。”
“脚底怎么会长油?”花蝴蝶惊诧地问道。她突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回头,哪里还有乞丐的踪影?
“你的‘灵犀一指’点穴法虽然极其罕见,却并非完全无法可解,恰好我就知道解法。”背后响起张三冰冷的声音。
瞳孔开始收缩,花蝴蝶害怕了,她觉得她低估了这两位。到底是老江湖,花蝴蝶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不疾不徐地道:“哎,我没想到他是这么的害羞,他溜哪儿去了啊?”
“去接一个人。”
“谁啊?”
“楚非凡!”
楚非凡,又是楚非凡,花蝴蝶竟然有一丝厌恶。难道他们的命运本来就得捆绑在一起?难道她真得就摆脱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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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张三』
棺材里装着的当然是~人。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响动,花蝴蝶迅即拉开了正门,眼前赫然出现了一~棺材,大街~没有一个人影,除了~在~在棺材里的人,~在棺材里的人当然是~人,~在棺材~的白色幡布如鬼魅般随着阵阵~风猎猎作响,在空~~静悄悄的街市里回~着,在诡异气氛的衬托~,煞是恐怖。用来~棺材的木材是~好的檀~木,刷得是专门给皇~~贡的~好~漆,~白幡的黄色暗沉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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