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爽爽的一切，一切的鲜润润，像是一条绳索扯着你的心、拽着你的腿，让人乐意地往室外跑，走进大自然。河滩她们四人来到一处山坳里，四周是山，一水冲开，小桥流水，稀疏的两个**村，十几户山民人家。跳下船，河滩的脚好多了，轻轻踮着地能自己走了，当然，从她痛苦的表情上还可以看出，疼痛的还相当厉害。小六子破烂的衣裤，人很精瘦，瓜仔脸，极为清秀，只是削瘦，几乎到了只剩骨骼的极限。两只眼睛极黑亮，透明到黑珍珠一般。小菊儿很漂亮，五官端庄，面色微黑，也很瘦，身上、额上都带着伤，留着血迹。

大菊儿说：“我去方便一下，谁跟我一块？”

“我去！”小六子走路有点仄歪摇晃了，应该是饿的。只见她走到一个草丛，背过大菊儿，解裤带儿去掏，“啊？没了……只留下茅草窝，我的小鸟儿呢？”

“啊哈！你……小六子，你还真当你是男的呀？站那儿撒尿，你撒得出来吗，你？咯咯咯……啊……尿**了吧？臭丫头！”大菊儿提起**看着小六子的窘态笑弯了腰。

小六子满面酡红，提着烂**低着头走出草丛，她是真的羞愧难堪，女儿身男儿的心念，没蹲身就感到一股热流顺着两条大腿流下，裤裆**一片，还有水滴落着。

“小六妹，别怕！看来你真的是个男魂儿啊！撒尿都不知道蹲下。坚持一会儿，到了我家夫人那儿给你换身干净的衣裤。”河滩笑着对小六子说。

“太太，太太，三太太，我们回来了，还带来了两个新人呢！”大菊儿大喊大叫地离开船，小六子和小菊儿听了她的话，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什么“新人”？小六子想伸脚绊她一下，但力不从心，也没有赶上。大菊儿扛起几杆步枪，跑向一个窄窄的石阶路的转弯处。河滩掩藏并固定好小船后，与小菊儿、小六子一起走到草丛茂密的山路转弯处时，就听到两三个姑娘的喳喳声和一个老妇人的笑骂声。“一听就知道是菊儿的声音，属蚰子的，个不大声大。”

“准时得手了，杀了金秃子那坏蛋。”

“又是你臭丫头没记性！我让你们一律喊我娘，到这时候了，还什么身份、辈分、名份，原就是些异姓的苦命人，就剩下相依为命了……你河滩姐他们呢？”

大菊儿“咯咯”笑着回答：“与金云他们俩分散了，河滩姐带着两个小姐妹马上就来到。”

这一大家子聚在一起，一老七小，叽叽喳喳可真正的热闹。小六子悄悄拉过河滩，扯着自己身上穿的男人服装说：“大姐，咱……咱们咋都穿男人装？”

河滩拽了一下她的长头发说：“你不是个男孩吗？常做男人事，所以就穿男人装了!”

“不不，不是，……是掩人耳目吧？”

“吃饭吃饭！来，闺女们，瞧，这两个新来的闺女多招人稀罕呀。我再重新给你们排排序：河滩还是老大，大菊儿老二，翠竹老三，梦儿老四，小菊儿老五。嘿！太巧了，小六子正好排行六，是小六妮了，棋儿还是老小，我的老生闺女。你们哪，在家都是我的闺女，正好够七仙女的数，一律叫我娘，老大河滩你也别再犟了，老太太、老爷都已作古了，咱那辈分也让它暂时过去，现在咱们是过到哪儿讲哪儿，世道不平，活命讨生活、报仇杀坏人为重。等出门去呢，你们该扮男扮男该当女当女。小七儿还小，就一直用个小女孩打扮来示人。老大、老二、老三都一直是男装，这附近村里的人有给你们哥仨提亲事说媳妇的，被我推了。”“咯咯咯……说媳妇，提亲？给我们？”“呵呵呵……”

河滩没有太多的惊诧，被当作男子，有提亲的，对她来说不是什么稀奇事。大菊儿和翠竹倒是笑个不停。

“唉！你们这些俊闺女呀，都是生不逢时啊，要是在平安年世里，都该是当妻做母的人了……”老妇人白净的面上现出惋惜与激愤。

“娘……金云他们俩没来过这里吗？”

“没有呀！……许是有追兵，他们为了安全起见直接跑入了深山？”

“许是吧……金秃子死了，但，不是我们杀的。”

“哦？那是谁杀的？你们没看见？”

“看见那人了，没见金秃子的死。”

“那人……是谁？什么样的人？”

“那人……不知道！用的都是什么……美式好枪……狙击枪、冲锋枪，身手也不错……”

“几个人？”

“两个！”

“你就没看出来是男是女吗？是不是咱家的人？”

“……不敢说！一是夜里离的不太近，二是太慌乱不容仔细想。不是小少爷，我敢肯定。有没有可能是哪位小姐呢……不敢说，不敢断定！”

“这下，也让老爷在九泉下瞑目了……儿女们都在哪里呀？”

“她们都会平安的！我相信，特别是小少爷，一定会是过得很好！”

这地方，环境极优美，处境很隐蔽。山路出入几乎是不可能，水路畅通，算是唯一的。左右村子里山民们老少居多，青壮年劳力多在外面讨生活。这地方面积开阔，声色清幽，是集训与修炼的极佳场所。

“娘！这是谁有这么高的眼光，选来到这么个仙境居住？是您吗？”小六子很好奇也很惊喜地问。

“谁？你猜猜！不是我，我虽认识俩字，但那也仅仅能看懂戏文，又不会武功，不会有这眼光，也没有这般想法。”

“那能是谁？……大姐，一定是大姐。”

“对——喽！也只有河滩随着小少爷读了不少书……又武艺高强……”

几天后，姐妹们，演武打枪。小六子体力恢复，果然对拳术、枪械通晓，只是这个瘦弱的女儿身体没有盘练出来。河滩把她的事向三太太说了，老人家也相信这一点，这更加促使河滩她们姐妹相信小六子的超前知识与能力了。在是否从新拉起一支队伍的问题上，河滩问小六子的意见，小六子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你们的经历，也不知道你们曾经带起的队伍是怎么胜又是怎么败的……”

“老妇人说：“这些以后我们会给你一一说清楚的。”

“根据眼下局势来看，国共不合作，地方武装横行，日本又马上要入侵我中原，我们这些小农们小百姓们要为自己而战，要为家园而战，报仇伸冤打击坏人。要么走大路去参军，找个大军事靠山，要么走自己的小路，搞小组暗杀，几个人悄悄地干。你要没有靠山，拉起一支队伍，即使不当土匪祸害百姓，也逃不了这个讨伐那个收编的命运。以我看，不如就咱们姐妹七人组织一个小队，专门锄奸铲恶、劫富济贫。”

“那金云他们带领的队伍怎么办？解散了吗？”

“他们……是谁？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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