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挥开他伸过来要捂住我嘴巴的手，严肃的道：“这是他告诉我的，是你师母亲口告诉他的。”

含笑半信半疑看着我，“我要找哥问清楚。”

“不要去。”我挡在门口，“断忆不愿意你知道，他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活。”

“他要我离开，是想和师父了解这段恩怨吗？”

估计老哥已猜出断忆的心思，看他的镇定样也不是一天俩天了，可他对断忆以同既往，还挂念着把蝶衣许给他，应该不是‘笑里藏刀’，他是愿意死在断忆剑下的。

门被从外面用力推开了，蝶衣泪流满面地跪在地上，“我爹已经没有武功了。”

半夜，厨房传来蝶衣凄厉的呼叫。

我一惊，不好，忙跑向厨房，里面一片狼藉。见到断忆，蝶衣扑嗵一声跪倒在断忆面前，并用手指指向身后，“断忆，放过我爹吧，看在他已经六十多岁的年纪上，看在他收养你们兄弟细心栽培的的份上。”

顺她指向，我望去，然后倒吸一口冷气，含新一手勒着老哥的脖子，一手拿着断忆的剑。见我要开口，含新大喊：“谁都不许讲情，我和他之间不共戴天。若不是他，我们兄弟不会成为孤儿，更不会认贼为师。”

断忆握紧了双拳，目光像一把刀子刺向老哥，“他的确该死，不过我来，含新你让开。”

“不，哥，让我为爹娘做点事吧。”说着，含新手里的剑就刺向老哥的脖子，同时，蝶衣扑了过去，用手握住剑，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手掌。含新想不到她会有这样的举动，手一松剑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断忆不解的看着蝶衣鲜血淋淋的手，“你，你这是何苦呢？”

“这不正是你多年来朝思暮想的结果吗？”

“这事与你无关，我不想伤害你。”

“的确与我无关，是上一代恩怨，纠缠到我们这一代，我们都很无辜。”她咬了咬**道：“可是我们都是为人子女，你们要为你们父母尽孝，那就让我为我爹做点事，父债子还。”

蝶衣拾起地上的剑，双手捧到含新面前，含新伸出手，却迟疑着。蝶衣转而送到断忆面前，断忆表情复杂，双拳慢慢松开又迅速握紧。如是反复几次，蝶衣凄楚的笑：“断忆，死在你剑下的人那么多，不多我一个。”她拉过断忆的右手把剑放在他掌中，然后轻轻的闭上双眼。

老哥用力挣脱开含新，几乎的连滚带爬，冲到蝶衣面前：“傻孩子，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深深的自责与忏悔中，我却还要摆出一副轻松自在的模样，骗你们开心，让你们放心。其实，这个世界我早已厌倦，只是舍不下你，也放心不下断忆和含新，一直苟活着。死对我才是一种解脱。你曾问我在你娘坟的对面那个土堆是做什么的，其实那是我给自己备的，我不配靠近你娘，只能远远的看着她。”说完，他转向断忆，“孩子，我错了，我希望我死后你会好过一点。”

“好，我成全你。”

“等一下”我按住断忆的胳膊。

“璃歌，你说过你不反对我报仇的。”

“是，可是在你杀他之前我要问一个问题：你杀了他以后会快乐吗？”

“我－－”

“断忆，你有没有想过你娘为什么把你们托付给他，还要留下遗言不许你们报仇？如果说他是你父亲最好的朋友，可是你们家大业大，亲戚朋友又很多，能照顾你们、肯照顾你们的人会很多。若要报仇，待你们长大，利用家世财势，报仇应该不成问题”

“你想说什么？”

“我想，也许你娘已经知道了凶手就是他。”走到门口，我迟疑一下，补充道：“这是你娘在给他赎罪的机会。”既然她叮嘱自己的儿子不要报仇，想必多少知道了凶手是谁。

天蒙蒙亮。

“爹，娘，雅姨，一切的恩怨都已结束了，我要离开这里了，我想换一种生活。我知道你们也都已经盼望了很久，让那些悲伤都过去吧，我们一起回京城，一切从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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