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来时,烟雾缭绕,雨丝绵绵絮絮地飘落,整片天空阴晦的暗沉。江南的天,总被烟雨抹上淡墨色彩。素来就有文人墨客,为江南风花雪月捻一首诗来。江南之景漫漫、杨柳嫩叶折腰、燕衔草筑巢鸣春、河水荡漾着倒影、船夫吆喝声在江边消散、码头恋人哭唸不离,演奏着曲曲不舍、又一处仿若是一女子待家候夫君归来……。自古便有人对它赞美寄情。陈克对江南写道:“愁脉脉,目断江南江北。烟树重重芳信隔,小楼山几尺。细草孤云斜日,一向弄晴天色。帘外落花飞不得,东风无气力。”温庭筠也对江南写道:“秋风凄切伤离,行客未归时。塞外草先衰,江南雁到迟。芙蓉凋嫩脸,杨柳堕新眉。摇落使人悲,断肠谁得知。”菩萨蛮里一段对江南寄情:“江南未雪梅花白,忆梅人是江南客。犹记旧相逢,淡烟微月中。”江南景,自是醉,情是迷,爱是浓,浓到情深处化为平淡,一纸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江南景,江南情,我愿沉醉。
穿着拖鞋,薄薄的一件衫,趴在栏杆上,顾不上雨丝淋乱了发髻,又将手伸出栏杆之外,让那雨丝棉絮般地渗入肌肤,有点凉,也没把手缩回,就让那些雨丝嵌嵌落在我的手掌上,看着它们瞬间凝化成水珠,然后从手边滑落。沉吟着古人思情之意,思绪莫名被断到天涯外。
“怎么这么早起来呢?别站这了,会感冒的。”蓝紫的话,总那么温柔,令人沉恋。
“嗯!”说着我就进了卧室。蓝紫说什么,我都总会听,而且心甘情愿的,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就是愿意。
“我们今天出去吧,去外面逛逛。”不知是不是蓝紫发觉我低落,想带着我散散心。
“嗯!好。”勉强笑着看着蓝紫,蓝紫脸色竟是一脸愁思,难道她也心情不悦吗?扪心自问,至今和蓝紫都未曾触及心里最深的那扇门,她未说,我也未提。好似两个人自有默契,只互相融在生活之中,将相处的点点滴滴砌堆起,到最后筑成城堡,那么友谊诚可待。
烟雨漫漫,俩人邃在湿漉漉的路上,一把油纸伞,遮住了两个人头顶上的那片天空,俩人慢遥遥闲逛于小饰品店。我撑着伞,望着伞下的雨滴坠坠落,红尘滚滚也就这番了。蓝紫的左手勾在我的右手臂上,那背影被谁看到,都会感觉到一股暖流,因为那是一种相伴的孤独,一种一起分享的孤单。两个人的一起,纵然香魂消,也未都是一曲孤掌独鸣啊。我喜恋于这样的散步,将时光散碎在鞣鞠里,而我们依旧暗笑黛黛。
正经过一家小品店时,听见有人在叫:“叶今……叶今……是叶今吗?”将伞折合下来,站在小店门口,正寻着那声音从何处飘来时,一个人已经站在了我和蓝紫的面前。雨染**他的裤脚,他那衬衣在湿漉的天里,被印得黯淡,当抬头望着那张脸时,瞬间惊恐了,身子不由地颤抖着,将蓝紫的手**的握着,好似想在蓝紫身上寻找到一处可避的港湾,也是在为故作镇定寻找了一个更好的依靠。蓝紫见状,好似看在眼里的事,放在心里静如水的明彻,也做出回应,将我的手**地握着,那刻,我觉得蓝紫是最懂我的人。
“你怎么在这?”那男的见我沉默不语,又是开口问道。
“嗯!在这读书。”
“丹斯大学?”
“嗯!”
“呵呵!你是和金琪一起考到这个学校的吗?我还记得金琪说过她的梦想就是考上这所大学。”
哼!你还配提金琪的名字吗?始乱终弃的男人。我恶狠狠地鄙夷着他,心里默说着。
“叶今,金琪她过得怎么样了?”
“你难道就没有自己去找她过吗?”到底是混蛋的人,连金琪已经不在人世,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羡慕着自己当年潇洒的一走,换来了自由的天地呢!真想掰开这个人渣的心,看看那颗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和她说完分手后,我就离开那里了,所以……。”
良久我对他说:“她……她在你走后的一个月死了。”郭凌我多想你将带着一生的遗憾和懊悔过一辈子;多想你这辈子,除了金琪,再也不会遇到比她还爱你的人;多想你这辈子也不会再爱上谁,一旦和你相爱的女人,不论你做什么,你脑子里都会浮现金琪的身影;多想要让你因她而愧疚一生的活着。
“你说什么?金琪已经不在人世了?金琪怎么会不在人世?怎么回事?”郭凌摇晃着我的身体,吼道。
我冷厉着:“是你!是你把金琪的生命夺走的。郭凌,你知道我多恨你吗?我恨不得将你拖到金琪面前,将你的心掏出来给她看,告诉她你再也不会变心,你将会一心一意只待她一人,这样的话,她也不会死了。
……
“叶今,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金琪的墓地在何处?我要见她,我要见到她,我一定要见到她。”
“哼!纵然你是忏悔了千万次,你也不够一条生命在你手中的殒逝。”我冷哼了说了句,情绪无比愤慨。
“叶今,算我求你,告诉我琪的墓地,我……我要去看她……。”瞬间,郭凌跪倒在地,哀怜祈求,极为可怜相。
我默不作声,风声雨声夹杂着郭凌的哀求声,漫进我的心里,凌乱凌乱。我只想哭泣,一顿的哭泣,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前这个男人,夺走了我一生极为重要的人,我是千恨他,万恨他的。可是,看着他像哈巴狗一样的摇尾祈求,那哀声痴念让我的心一阵阵受打,我看不清了,也道不明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爱金琪还是不爱。不爱为何至此可以为她跪倒在这风雨箫中,不顾众人的眼光。可是若爱,当年又何以自此抛弃沧海桑田永相随的诺言,背弃那段刻骨铭心的爱,将金琪归至他处随风逐浪。我突然间很累,很累很累。
蓝紫摇摇我,又将我的手握紧,好像害怕我瞬间从她的眼前消失。我望了一眼蓝紫,欲哭的泪,遮不住的滑落,不想说一句话,只想逃离这个是非地,于是拉着蓝紫一同离开。正跨出一步,右脚便被郭凌抱着,他凄凉的说:
“叶今,你知道我和金琪相爱相恋的苦难,你知道金琪爱我深入骨髓。你一直是金琪的知己,如今你怎能不能懂金琪的心,她是要见我的,而我亦是要见到她的。我此生没有求过人,你就当是圆琪的一个愿想,让我去她的墓地看看她,顺便说说话好吗?我好久没和她说话了,我好像和她说说话。我想告诉她,这两年我没有一日是不思念她的;我想告诉她这两年我合眼便是她的倩影、柔声、笑嫣;我想告诉她这两年里我因思念她太苦没有一夜是安睡到天亮的;我想告诉她,我没有忘却我们当年的许诺,没有忘却我们相守到老的誓言;我还想告诉她,我活着回来找她了;我还想告诉她我一直很爱很爱她;我还想告诉她,樱花开了,极其的美,我答应过她要带她去看樱花的;我还想告诉她……。”
我已经啜不成声,听着他愁苦的话,心放下最后的挣扎,便对他哽咽道:她的墓地在柳城的竉之院公墓地。说完便拉着蓝紫,快步的离去。我不知道郭凌最后怎样狼狈和绝望的离去,我只知道那日后,我拖着疲倦不堪的身子,躺在**,昏昏沉沉的睡了不知外面风花何为月。
醒来见蓝紫坐在床前对我说:“你终于醒啦,要吃什么吗?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我模模糊糊的视线,将蓝紫的身影倒转了好几个。接而听见赵梓在那欢笑:“你可终于醒了,吓到我们三个了。你整整睡了两天了。那天你和蓝紫湿漉漉的回来,还没问你怎么了,你就躺**了。我们以为你休息,谁知道那日晚上,蓝紫叫你,你不醒,后摸了摸你额头,火烫烫的,还好沈黎有自备的退烧药,这两日可担心死我们了。”
我挣扎着起来问:“那上课那边……”
赵梓扶着我整理了下枕头靠背说“上课的那边我们帮你请假了,这两日可把蓝紫给累坏了,她又要上课,又要在宿舍照顾你,还去了几趟医务室请医生来看你病情呢!”
这时沈黎也说了:“这么大个人了,要照顾好自己,这么伤身,我们看着揪心。”
听完她们的话,满感深动地说:“谢谢你!谢谢你们!让你们担心了,以后会注意自己身体的。”然后含情脉脉地望了眼蓝紫,看到她时眼里竟全是哽咽的腺水。
在病愈后两日,她们依旧不许我去上课,一定是要我留在宿舍休息。连吃饭都集体汇聚在宿舍里吃,他们虽没说,我自都是看在眼里的。
后来,蓝紫也没有问及那日的事,或许她心里知道几分,她或许也知道,有些事不应刨根问底,有些事最适宜由当事人自己亲口倾诉来。
谢谢你,蓝紫,让我觉得遇见你是值得的。谢也谢赵梓、沈黎,你们的关心,让我忧心的面庞淡去了不少。
总之今生有幸,遇见了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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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浅缅回忆』
天连续了几日的绵绵~雨后,在今日终于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大早明~的阳光跃在地~,将大地照得金灿,~橙蓝绿青黄紫,谁持彩莲当空物。站在阳光~,将自己晒在暖阳~,暖暖的气~,在空间~窜。~的光,融~血~里。此刻,无比~着自然的宁静。新绿~叶折~折,虫鸟鸣~幽更幽。好久没有像此刻一样,那般~安宁。自那日见了郭凌,心没有一日安稳,总是沉沉地不安,好似有什么事~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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