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僧虽慈眉目善,双眼间偶尔精光一现,又成了一副笑嘻嘻的模样,说话也不见得如何使力,便如和人轻声细语一般,但偏生**去了门前众人的鼓噪,自有一般威严。
那少年知道这老僧内力实在浑厚之极,但偏偏他性子执拗,不肯轻易服输,道:“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少林寺何以不开方便之门?”
那老僧微微一笑:“参禅何必云深处,礼佛岂需庙宇前。心之所向,即是佛祖,众位香客请回吧,既然有心向佛,何以拘泥于形式?”
段羽之闻得心喜,不觉拍手道:“参禅何必云深处,礼佛岂需庙宇前,好大的境界,好妙的禅理”那少年朝着段羽之恨恨瞪了一眼,“要你多嘴”,然后右手一扬,射出了一枚暗器,破空之声刺耳,来试甚极。那老僧急道:“小心”。段羽之微微一笑道:“有劳大师过虑!”当下力贯指尖,弹出一枚铜钱,这铜钱也不见得速度如何的块,但那少年的暗器碰到,却全然没了力道,同时掉到了地上。
那少年不想段羽之居然也身怀武功,而且恰才那枚铜钱击落自己的袖箭,撞击之后也不向前,显然是运力恰好与自己刚刚相若,但以这份眼力而论,自己已是输了。跺了跺脚,朝段羽之劈出一掌,那老僧见段羽之武功颇为不凡,想来自保无碍,还是提醒道:“这小姑娘使得是莲花掌,施主小心了。”段羽之以掌作剑,一招“腾蛟起凤”刚要按向那少年胸口,这原本正是功敌之不救的妙招,忽听到“小姑娘”三字,便觉得自己右手接触之处是软绵之感,急忙撤掌,那少年原是女扮男装,不想给那老僧法眼看穿,见段羽之如此,脸上红到了脖子根,“卑鄙!下流!无耻”,双掌如风,换了好几路掌法,段羽之道:“姑娘,在下并不是有意的,何以痛下杀手?”那少女见段羽之在自己杀手之下居然还有空闲开口说话,更是又惊又怒。一招“穿花绕柳”,众人只见精光一闪,那少女手里已多了一柄软剑,剑尖颤抖,笼罩了段羽之胸前三处穴道,段羽之也是脱口道:“无极观追风剑”,然后脚下一滑,如闲情漫步一般到了那少女后边,那少女眼见得手,见段羽之除此怪招还报出了自己剑法的名字,也不觉道了声好,也不转身,朝身后刺去,那剑尖竟似乎长了眼睛一般刺向段羽之。段羽之心中懊恼自己出手不慎,道“江西百鬼门的追魂十三式,也未必真的能将人魂魄勾了去,姑娘如何用如此狠辣的剑法”,说着拍出一掌在剑身之上,硬生生的将来来势劈开三寸,那少女咬了咬牙,“要你管”,又连变了四种剑法,段羽之眼见她各门各派的武功层出不穷,让人眼花缭乱。渊博之处居然不弱于己,心中大奇。只是因她年纪的缘故造诣不足,但饶是如此,也不得不打出七八分精神应付。那老僧见段羽之脚下若凭虚御风一般信步而行,掌法也飘逸之极。这少女剑法虽狠辣且多变,料想段羽之也应该无恙,微微一笑,点了点头。那少女久攻无果,剑势又变,如柳风飘絮,雨打浮萍。饶是段羽之武功之博学,却也不曾听过这样的剑法。只见她一招直刺,不及至段羽之身前,却又变招为圈,段羽之立时难以应付,再加上正使的这路五罗轻烟掌原为其祖父因为一段情史所创,旨不在伤人,正要换招。这少女剑意越来越飘,几乎不染尘埃一般空灵之极。突然一招斩向**的,正要避开,剑尖又指向段羽之咽喉,段羽之大惊,连忙向后退去,那剑尖却又复划他胸口,外袍便破,这一剑连变三式,大违剑理。大凡天下剑法,虽各有擅场,但一招既出,便以内力为辅,从不闻有这样剑至中途能招上变招之说,实难相信天下有如此武功。眼看段羽之便要开膛破肚,众人不想有如此变故,都大为恐怖。那老僧也是惊疑异常,见段羽之遇险,一掌朝那少女劈去,只是相隔甚远,即便立时毙之掌下,段羽之也难逃一劫。
段羽之情急之中右手中指点出,使出十二分功力,朝那剑身一点,那精钢灌制的长剑居然断为两截,哐啷落地。那老僧见他出此奇招,逃得无碍,劈向那少女的掌力在百忙中撤出五成,更硬生生一斜,一旁寺前的石狮子居然给震得裂纹横生。
那白衣少女大惊,卧着半截断剑,呆呆的看着段羽之,实不相信眼前这少年的指力居然到了如此地步,眼珠子里滚滚的着晶莹的泪珠,突然断剑朝自己脖子抹去,段羽之大惊,众人只见段羽之脚下一晃,已到了那少女面前,拿捏住那少女手腕,那少女求死不得,又靠在一陌生男子的怀里,又羞又怒,“小淫贼,你,你放开我!”
段羽之自小生在大理皇宫,这“小淫贼”的帽子,尚是头次给人强加在自己身上,当下放开那女子,正色道:“姑娘勿怒,我,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姑娘何必如此,我,我,我就砍了这右手如何,说着抢过那少女手中断剑,朝自己右臂砍去。那少女啊了一声,段羽之生性淳朴,再加上礼教大防,虽说险些丧于这女子之手,但却是自己无理在先。意念已决,这一剑当真是快若流星,一旁那老僧大叫不可,也是食指点出,段羽之肘间一麻,再也拿捏不住那半截短剑,但饶是如此,右臂还是给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横流。那少女眼见惨状未起,不知怎地,心里不恨反喜。大松一口气,从腰间掏出一瓷瓶丢在他身边,道:“你,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要自裁可以找一个没人的地儿偷偷了解便是。”
段羽之正要解释,一旁那老僧笑声道:“公子不必解释,这位姑娘只怕已原谅了你,不然又何必给你伤药呢?”说着捏开那瓷瓶,将创伤药撒在段羽之胳臂上,那药颇具神效,当下就止住了血。那女子脸色微红,却偏偏又装作生气道:“老和尚,要你多嘴!”说着自己却也情不自禁笑了起来。段羽之只见她一张瓜子脸秀美绝伦,身材婀娜,实是一名难见的美人。
那老僧又道:“久闻大理一阳指玄妙精微,不知公子和大理宣仁帝可有渊源?”段羽之暗道:“这和尚好厉害的眼力,居然从我的武功看出我的来历”,当下也不再隐瞒,道:“正是家父”。那老僧和那白衣少女都啊了一声,老僧道:“原来是大理国太子,老僧玄空待客不周,还请见谅!”
段羽之知道少林寺当下以“玄、法、觉、悟”辈分排名,而玄字辈高僧除开方丈玄宗外,更以玄空、玄能、玄海三位最为有名。眼前这笑嘻嘻的老僧居然是名扬天下的少林寺玄空大师,当下不敢失礼,道:“玄空大师好厉害的无相劫指”。那老僧也是微微一笑,道:“段公子好眼力,老僧久不在江湖走动,这无相劫指,比之大理一阳指,却也逊色不少!”
段羽之正色道:“家父常说,指法无优劣,功力有高下。玄空大师内力极深,晚辈万万不敢和大师并论”。玄空微微一笑,并不言语,显是对自己武功颇为自负。
忽然传来一阵钟声,在这古刹之内,不绝回荡。玄空面色一怔,道“大理太子远道而来,少林寺蓬荜生辉,但,但此时少林寺却是有事,请恕老衲失陪,还望公子改日来访,老衲必定倒履相迎。”
白衣少女插嘴道:“太子来访,老和尚就倒履相迎。我们这些寻常百姓,难道就不配进这少林寺么?”这少女原本是想气气玄苦,不想玄苦全身一震,朝着自己双手合十,“姑娘教训的是,富贵是空,功名是空,不过都是一副臭皮囊罢了,姑娘教训的是”
白衣少女给他如此一道歉,却也不好发作。段羽之道:“不知少林寺有甚么要事?”。
玄空为难道:“这个,这个…”
段羽之道:“既然不足与外人道,倒是我问的唐突了!”
一旁那少女冷笑道:“久闻少林寺乃天下武学正宗,怎么也如此畏首畏尾。可是与那‘春秋’有关”。那老僧大惊,“姑娘,姑娘如何得知?”那少女道:“原本我是遵师父之命,前来报信的,不想少林寺的和尚们都如此蛮不讲理,如此说来,不止不让我进寺,还出手打人,我,我还是回去的好!”
玄空见她说出“春秋”,当下大惊,急于知道事情始末,也不与她进口舌之争,道:“如此说来,倒是老衲错了,还请姑娘勿要见怪,进寺内一谈”说着身子微微一弓,算是行礼认错了。那女子却怔怔的看着段羽之,道:“我若进去了,你拒大理太子于门外,却又嫌富爱贫了”,玄空笑道:“既是如此,还请段公子一起进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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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千年古刹涅槃殿』
当~玄空让人遣散来众,并赠予每人一本《金刚经》,与段羽之和那白~~子一道~了少林寺门,四~后已到了大雄宝殿,段羽之但见少林寺内七人一组~~巡视,且面色凝重,心想少林寺内也不知发生何事?三人向左一拐,约莫行了一盏茶的功夫,又是一亭院落,玄空在门~双~合十:“方丈师兄,大理太子段羽之前来拜寺”,里屋那人道:“玄空,少林寺今日不纳贵宾,你何以带他~来?”玄空又道:“和这位段公子一行的还有一位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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