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性的升华
乡间土路在两面青纱帐的遮掩下没有起头也永无结尾。
七折八拐地织成了一块块网络化图腾,是那样迷人、细腻。
初秋待熟的季节,是乡村最安谧静态淡雅的时光。
蝈蝈和各类草虫的大合唱分外清亮迷人,偶然到乡下来的人一定会沉浸其中,流连忘返的。
可是,耿凤和钟丽萍一点儿也没有眷恋之心,此刻,她俩归心似箭。
静谧的旷野中,马蹄清脆,声传五里之外,马上女人的吆喝声更亮更响更脆,
耿凤的大嗓门儿直让十里外的守护庄稼地的看青的人都听得见。
这是一条穿过村屯就分开两县的边界土路。
虽是主要用于乡村种地,铲地、耥地、收地、翻地的用途,但由于地理位置重要,历来是过往此路的外地人遭遇干无本生意的不安分种地的庄稼人劫财害命的地方。
因为坡下面就是被三面丘陵坝子地自然截住的沟子水,面积长有五里,宽约二里,深的地方有三四丈。
弄死了人,把他的长**腿装上土,上衣撕成布条一系,往深水处一沉,有个十天八天的就泡得面目全非了。
有的人肉己被鱼虫吃光了,布条还没烂。
动荡的年月中,这地方好产生打劫和谋财害命的人。
有些人就以此为生活出路。
山榔头水贼,就是指这种不以正当劳动谋生的人。
社会上三十六行里,还真给当贼的人算上一路。
俗语中:“人不得外财不富”,就是指各个行业界里的这种人,谋财谋权谋利谋事谋欲得…都是山榔头水贼的变种。
有个窃国大盗叫袁世凯,就是这类型人的巅峰。
人们都喜欢少出些力和赶时间到达目的地。
从这条土路穿过泡子屯儿,能少绕将近二十里的路,还不用过水沟中间的那道卡子。
那道卡子很讨人嫌。
附近都知道那是一道剥皮剔骨的榨油关口。
没有特别急的事,宁肯绕路从水浅的地方趟水过。
那里比从泡子屯绕还少走十里多路。
但是,不知道深浅的外地人没人领路是不敢走的。
领路不能白领。领路的人都是屯子里的恶人。
两处收费沿岸还有劫匪,因此外地人给这个水泡子起名叫水鬼泡。
今天由于脚急,又骑着马,耿凤把钟丽萍领上了水鬼泡子的鬼头地泡子屯的路。
缓缓而过,也许还能侥幸无声无息溜过去,可是她俩在八里外的对面岗子上的飞奔身影和吆喝声就被二狗子嗅觉了。
是两个骑马的年轻女人!
二狗子赶忙叫同伴回屯子送信儿叫人,他在这里负责截住纠缠。
那同伴连滚带爬地回屯子去了,那里还等着七八个身强体壮的男人。
有年轻女人好截,不管带的钱多钱少,过把外瘾是男人的需要。
这十几年了,弄死沉了水的和没死放过去的女人没有一个回来找的。
被好多人干完了,有命能回到家的话,你也会忍咽苦衷不对任何人说的。
况且,骑马飞驰的女人一定是富贵人家的女人!
富贵人家的女子,吃了哑巴亏就更不能说!
富贵人家的女人,平时养得细皮嫩肉的,比穷人家下大地干活儿的女人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接到信儿,连傢伙什也没带,八个人也发疯似地穿过地径直往后山跑。
回来送信儿的小伙子顺手拿了一把铁锹,一拐一拐地又折了回去。
跑到前面的人离有五十多米顺垅沟看见,二狗子己经成功地截住了二个姑娘。
嘿!还是姑娘!好这口食的男人,哪个不想享受漂亮的姑娘呢!
耿凤对钟丽萍说:“妈的,今天犯邪劲!又碰上了中国的土坏!
正好下来歇歇。把马连上,别跑丢了。对付对付他们。”
“不就一个人吗,干嘛搭理他。”钟丽萍说。
“不是一个人,他只是个截障子的,在马上你没听见苞米地里哗哗啦啦响吗?人马上就出来了。
这屯子这伙人可历害了,远近闻名,劫财**啥坏事都干,官府管不了也不管。
咱俩今天为民除害。”耿凤告诉她。
钟丽萍答应了,把匕首从腿上抽出来挽在袖子里,装成很害怕的样子看着四外。
陆续从地里跑出来的人把两个姑娘围住了。
耿凤和钟丽萍都数得很清楚,上限四十多岁,下至十八九岁,总共是十个人。
“你们要干什么?”耿凤明知故问道。
“干啥?装祘呢吧?把钱拿出来,把马留下,身子让我们玩一玩。
死不了就命大玩完了让你们走人,干死了就沉水。”那个四十多岁的人直白目的说:“就看你俩抗不抗干,命大命小了。
”。
“大哥,说那么多干啥?!
人一扒光了,啥不是咱们的?
你选哪个先干,我好干另一个。
大家都**,都等着跟着你下傢伙呢!”看出来他是这伙匪徒的老二。
见只有两个姑娘,共三个拿了傢什的把手中铁锹都扔进地头里去,拉开架势等头儿下令好上前扒衣服。
“我弄这个小的吧,你们先弄那个砣儿大的。”大哥说着,直奔钟丽萍而去,顺手做了一个手势,不用别人来帮忙。
钟丽萍装着害怕畏缩着向后退了两步,大头儿双手扑上去抓住了她的双肩,同时,老二领着四个大个子奔向耿凤。
耿凤见四人近身了,便弯腰提起裤管,双匕首在瞬间同时取出,就势捅进冲到身前的两个人大腿根儿的肉里…
那边老大的肚子上被那个看着是弱女子的续进去一把匕首,他连叫都没叫就向前扑倒了,在旁边那个人还没看清是怎么回
事的时候,钟丽萍的匕首己从老大的肚子里抜出并捅进了他的小肚子根部。
他狼号也似地和被扎了大腿倒下的两个人一起叫唤着,那声音在静寂的田间十分凄厉惨人。
有两个人当即吓得腿软瘫在原地。
有两个人跑过去取地头铁锹,但是他们的速度没有耿凤的飞刀快,先挨了刀的被扎在后腰眼儿一下子向前栽倒,后挨刀的正哈腰要捡取垄沟里的傢什,飞刀从缸门扎了进去,他也没来得及哼哼就一头栽倒了。
耿凤人跟刀进,立即从那倒下去的腰上抽出刀,甩手飞出,后赶来又忽忽要跑的送信儿小伙子没逃出挨刀的血运。
转瞬之间,二狗子扑咚跪在地上,他也跑不动了,屎尿都吓了出来。
钟丽萍把吓瘫了的两个人一人一铁锹拍在头上打昏了过去,看着耿凤,说:“姐,怎么整?”
“这些人都是做恶多端的人,没有一个不够死的。
咱们也不都给判决了。把脚筋都挑了吧,让他们遭后半辈儿的活罪!
再也害不了人了。就是死了也活该!
快整,天黑咱俩得到绥棱,明天好进山!”
耿凤边和钟丽萍使眼色边大声说。
钟丽萍知道她在使诈,马上用匕首和耿凤挑断了十个人的一只脚筋,钟丽萍还感到不解恨,把大头儿和二头儿加二狗子都
挑了两只脚的,让他们有命活下去也只能拄双拐挪行。
又把受伤轻的四个人在两面屁股蛋上一面扎了一刀。
他们的叫唤声虽然很大,屯子里却听不着。
声音在空气中的震动力似乎没有马蹄踏地的震动力大。
受到刀伤刑罚最轻的六个人没有一个能站得起来,爬回泡子屯也得天黑,这时候耿凤估计早到家了。
她俩到前面沟子中用水把衣服上的血渍洗净,拧得半干半湿就穿上,骑马一会儿就干透了。
又跑出三十里,看着前面半山岗上的屯子了,两个人才任马信步,让自己的心也平静下来。
“这一天恶梦…唉,人哪,天让你有什么命…真说不清!今后,你我还能当一个良家妇女的好人了么?”耿凤感慨万千。
“我不管做好人坏人,跟着姐姐,痛快淋漓地活!象今天这样,为人间除害!”
钟丽萍坚决地说。
“妹呀,早我还真没看出来,你比我胆子还大,比我还狠!”耿凤说。
“如果姐姐需要,我没有不敢干的事!”
“这一辈子,咱俩永不分开!”耿凤说。
“那成家找男人呢?”
“也不分开!男人死了,咱俩一边一个埋!”耿凤面对青天大声叫喊道。
“我----跟----着----姐----姐!”钟丽萍也冲着苍穹喊叫。
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读书,一起爱上了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在人们传统观念中誓不两立的女人,经过这一天生死患难的
共同拼搏,真正地在心中缔结了再也不能分开了的共同生死的友谊。
是叫战斗友谊也好,叫革命友谊也合适,反正是把两颗心真正地融融解合在一起了。什么时髦就叫什么吧。
“妹呀,我有个想法。”耿凤说。
“姐,你说。”钟丽萍把身子靠在耿凤壮实的胸膛上,情意绵绵地柔声说。
“咱俩加在一起文化程度二十几年哩。这么嫁人生孩子做衣服做饭一生,白瞎了念的那么多书了。
也白瞎了咱俩少儿时不服气男人的志向。
从今天的经历证明,你我都不是平凡的女人。
百分之九十的男人也不敢干、干不了、做不出的事,你我干完了!
我俩合起来肯定能干一翻大事业!
当下,日本人占据咱满洲国,欺侮杀害咱满族人和中国人,二鬼子兵和满洲兵都在害人,给日本人当狗的杂种人和富人都
在欺诈压迫穷苦人百姓,人民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更可卑的是,中国人中的毒瘤坏种还参与祸害老百姓!象那泡子屯的劫匪…
我俩何不拉竿子起事?!轰轰烈烈地干一翻惊天动地的为老百姓出气的大事业呢?!”
“我同意,我拥护,我赞成!姐,你说,怎么干?我听你的!”钟丽萍直正身子,双手握住耿凤的手,眼睛里的兴奋变成
了晶莹闪烁的泪花,激动地宣誓说:“跟姐姐打天下,干事业,生死不移!”
“好!让我们共同努力”耿凤说着,两个人**地搂抱在一起。
太阳还没有落地,无云晴朗的天空里,突然降落下一阵急雨。
晴天露!晴天漏!好大好急的一阵秋天的意外雨!。
刚刚晾干的衣服顿时**个透。
两个人爽快舒心地哈哈笑着,湿漉漉地上了马,在尚未泥泞的乡村土路上向村中走去。
她俩都知道,真正的新生活、新人生开始了。
一天中,她俩完成了人性的进化。
是进步也好,是从善变恶也好,反正,她们是摒弃了俗常百姓人家的平静生活,走上了一条女人、似乎是女人不该从事
的人生道路。最起码,按老百姓的说法,是安分女人不应该走的危险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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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河流走向』
(六)河~走向东北亚平原的河~也大多是从西向东~的走向。通肯河却是从北向南~淌。其原因是北面兴安岭的地势高,而南面平原的地势低。~向低~~,这是千古不灭的自然定律。地低天低人心却不愿低。不管是什么人,都想好,都奔优,生活都想着往高~去走。只不过是不同文化层次的人有不同的理想、~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