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最初，他们也就是在贴子上互相留个言，问问最近过的好不好，开心不开心什么的。也不知道是哪一天，王海哲把自己的QQ号给了谷雨。谷雨打开一看，当时就被逗笑了，王海哲的QQ名叫“上街带个勺”。

“哈哈哈，你有病呀，上街带个勺做什么？有本事你带个粪叉子呀，那才叫另类呢。记住，上街要带钱，傻孩子。”

“你才有病呢，你才是傻孩子呢，你才带粪叉子呢。呵呵，告诉你吧，俺上街带的是金勺子，不用带钱的。”

“听说过带着金碗上街要饭的，那你带个金勺子去做什么？显摆你家比谁阔是吧，嘁！俗气。”

“啊呀！不就是个网名么，好好，我俗气，我改还不行么，我就改成……‘上街带个你’，哈哈，这会行了吧？带个你不俗气了吧。”

他们在网上经常碰到，碰到了便你挖苦我，我讽刺你地聊起来。他们的**一个比一个能说，都伶牙俐齿的，一个比一个贫。每次聊天都像是在表演相声，针锋相对，捧着逗着，谁都不让着谁。说着说着难免也会不小心说走了嘴，伤害一下彼此的自尊，伤着了又忙不迭的互相赔起了不是，你谦让着我，我原谅着你的。就这么玩玩闹闹地，渐渐地，倒还真有点谁都离不开谁，越聊越开心了。

“你知道吗？我真的没有想到，没有了狗狗陪伴的日子，会有了你。哎呀，我这可不是骂人呀，我的意思是说你真的比狗狗好。呵呵。”

“你去死吧，呵呵呵，不过，我也觉得，你是比俺家的‘笨笨’强多了，它可没你这么聪明，这么会哄我开心，对了，等有空见个面，我给你买好吃的，你也别过意不去，就当是我买了狗粮了。”

后来，像是约好了似地，一到星期天的下午，他们准会在两点钟打开QQ。看到对方在线，便都感觉出了许多的踏实和安慰，便都是开心、兴奋的，似乎有着说不完的话，憋了整整一个礼拜了。

若是有一方不在，那么另外一个，便是失落的，多疑、猜测的。对方怎么了，生病了吗？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上次聊天说了那么多不小心的话，难道真的是生了我的气了吗？哎呀呀！你不至于这么小心眼吧？再则说了，哪次聊天，你少**我了呀，我生过你的气吗？真是的。生气就生气，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了呢，有什么了不起？没了你，好像我还活不了了似地，哼！

再后来，他们聊天的范围也越来越广，娱乐动态了，国际形势了，明星绯闻了，当然，有时也难免一块骂骂他们的校长，教导主任，体育老师以及各自班级里自己看不惯的某些同学等等。

像所有上网聊天的那些男孩女孩一样，聊的久了，自然就很想知道彼此的长相，自然而然地，就想到了视频。也是，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呀？若是见了面，是不是还能找得到聊天时那样的感觉，会不会依然很美妙、依然很美好呢？况且，王海哲还总是不停地吹嘘自己长得是多么多么的帅气，多么多么的人见人爱。

“我就呸！呸呸呸！你就鼓足了腮帮子使劲吹吧，唉！奇怪呀，没听说芙蓉姐姐她嫁人呀，这又哪来了你这么个芙蓉姐夫？”谷雨发过去一个鬼脸，不相信地说。

“我才不吹呢。”王海哲发回来一个受了委屈的脸。“不信让你看看。不过，我可得跟你先说好，别一见我帅，你就连命都不要的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呀。不是我不喜欢你，我实在是没法子娶你，因为我妈妈在我们老家的农村里，早就给我定好了娃娃亲了。对了，俺那小媳妇人可好了，模样好，脾气好，肯吃苦，能干活，白白的，胖胖的，小鼻子**大眼睛的，可喜气了，一脸的福相。名字起的也好听，叫小丫头，呵呵。”

“哇！我呕吐呕吐呕吐，你要点脸好不好，不吹你能死呀？哎呀！你还别说，听你这么一描述呀，我可真是同情那个叫小丫头的女孩子了，多么优秀的小女生呀，可是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哪怕嫁个瘸子拐子瞎子，哑巴聋子二傻子，也比找你强呀，哎，又一朵鲜花插在那个什么粪上了，又有一个人的幸福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了，真是悲哀呀。我就奇了怪了，这些年，人间怎么尽是这种不平事呢？梁山好汉们都哪去了？也没个来打报不平的。呜呜呜呜，好替她难过哟。呜呜呜呜，别拦着我，让我好好哭一场吧，让我哭死去吧。呜呜呜呜，哈哈哈哈。”

“你快找个没人的地方去死吧！啊呀呀，我要疯了，让你气疯的。我可告诉你，真要是疯了的话我妈还有俺家小丫头可是要去找你索赔的哟。哎呀呀，好妹子，这会是在和你好好说话呢，你能不能正经点呀，别再胡扯了好不好？”

于是他们约好，一起打开视频，结果，谷雨耍了个小聪明，把一个玩具熊放到了摄像头前，气得王海哲当时就翻了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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