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渫水,公路向西北方向蛇行,约二十公里蜿蜒至桃花村。
因为这里有小煤窑,所以,桃花村富了,桃花村的名气越来越响了。
村里最大的煤窑——杨家坪煤矿是以杨开庭为大股东,其他村民参股的私人煤矿,大小事情都是杨开庭一个人说了算,因为他是杨家坪煤矿的矿长,更是桃花村的村支书。
随着四乡八邻的民工涌入,桃花村村民的小日子就顺理成章地更加滋润了。
但王大柱家里这几年的生活却是贫困的。
王大柱是寡妇的儿子,寡妇门前是非多,自从父亲在煤矿的一次令人疑窦丛生的塌顶事故中去世后,母子俩就在村里人的白眼甚至唾骂声中过着贫困的日子。
这种日子使王大柱过早地明白——
要想改变生活,一切只能靠自己。
高中毕业的前一个晚上,小自己几岁的杨小帅仗着当支书的老子,又想像以往一样欺侮凌辱王大柱,但这次王大柱用拳头明确地告诉杨小帅——贫穷屈辱的生活已经把十七岁的他锻造成一把刀、一柄剑、一只箭镞,如果有人要欺侮他,他会不要命地和你干。
——为了生存生活,王大柱也会不要命。
这是一个炎热的下午,整个大地如同一只火炉,远处冉冉漂浮着热浪的公路像一块滚烫的铁板,有一只把舌头完全伸在外面的狗,四爪像蜻蜓点水般颠颠地快速窜向路边的树荫,树上有热不死的蝉在声嘶力竭地鸣叫。
王大柱在渣山的煤矸石里翻寻着次煤,头顶上的烈日炙烤着大地,整个渣山几乎要燃烧起来,沙质岩渣和煤矸石好像是刚刚从火堆里扒出来一般,王大柱的影子在腾腾热浪中微微漾动。只有在这个时间他才能比别人捡到更多的煤,也只有他才会在这个时间拣煤。
为了和母亲能够把这种困苦生活继续下去,除了豁出自己的命,王大柱再没有其它的办法。
——这个时间只属于王大柱和蝉。
终于回到了家。
他放下担子,准备去厨房舀水把脸洗一洗。
突然,他听到屋子里传出母亲轻微的**,这**里兼杂着痛苦与不甘;接着又传出一个男人粗俗而肉麻的话语,一听声音王大柱就知道这个男人是村支书杨开庭。
他知道屋子里正在发生什么事,他不止一次撞见杨开庭欺侮他的母亲,在学校时,他也听到班上其他同学说,杨开庭也经常欺侮他们的母亲。但他现在无法和杨开庭抗衡,他此时心里只有仇恨。
他想起杨开庭那张丑恶的脸,就觉得恶心想吐,觉得仇恨已快要将他的胸腔账裂!
他仰头对着苍天,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吼:“狗娘养的!这是什么天?还让不让人活?我**的女儿!!我**的女人!!”
整个屋子,在他的狂吼声中微微颤抖。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冲进厨房拿出一把柴刀,在磨刀石上狠狠地磨着,好像要把生活强加给自己的不幸与屈辱全部磨掉。
…………
一会儿,母亲披头散发衣衫不整地从里屋走出来,端一碗凉茶默默地放在磨刀石边,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不敢和自己的儿子说一句话,眼睛连望都不敢朝大柱望一眼,低着头,迈着屈辱的步子走进厨房。
杨开庭也出来了,带着发泄完兽欲后的轻松惬意,“大柱,这么热的天磨刀干什么?”
因刚从渣山回来,大柱脸上干了的黑色的汗渍,像是被贴上去的一条条风干了的黑色蚯蚓,而他的脸像他脚边的磨刀石一样冰冷无情,他的眼睛更是像他手中的柴刀一般锋利。
他轻蔑地望着杨开庭。
“你说我要磨刀干什么呢?”这句话他说得很轻但充满挑衅,停顿片刻大柱突然吼道,“你说我要干什么——我要磨刀剁柴、砍树,我要磨刀杀人!”
说到“杀人”两个字时,大柱高高扬起手中的柴刀,恶狠狠地劈向杨开庭脚边的一块鹅卵石,碗大的鹅卵石随着四溅的火星立即被劈成两半。
杨开庭被大柱的举动吓得一愣,随后不屑一顾地道:“小**,你翅膀**不是?你信不信老子整死你!”
大柱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他死死地盯着杨开庭,一字一顿地,每个字里都裹满了仇恨,“杨开庭,你给我听清楚,总有一天,我要日了你的女儿和你的女人!”
他说得很慢,但每一个字都迸溅出仇恨的火星。
在晒得死蝉的太阳下,杨开庭突然感觉一阵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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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暗花明』
今天是镇~赶场的日子。集市~很是~闹,人~如织。五天一次的场期,是农人心中小小的期盼,即使再忙也会~出时间,把自己的产品拿到集市~去卖,然后买回自己所需~的~。大柱挑着一担瓜早早地赶到了镇~,起场后不久,担子里的瓜就只有~了,心想:这~瓜不卖了,给大军的~~送去,让她老人家尝尝鲜。大军的家就住在镇子的后头,老人平常很~爱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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