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苏越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过来的，还好，课堂上没有哪一个老师叫他站起来发言，否则非出洋相不可。

说也奇怪，本来天天见面的女同学，一旦对她动了心思，还真的有些心神不宁呢。

哪怕动的是歪心思，也挡不住少年狂跳的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苏越草草地扒了几口饭，碗也不洗，就站在食堂外面等叶子梅出来。

他没有叫上牛小波，这种事情还是少一个人出面为好，既顾及了女孩子的面子，万一被人家拒绝了，自己也能找个台阶下。

约莫过了半小时，才看见叶子梅慢慢腾腾地从食堂里面出来，一个人往他这边走。叶子梅好像不怎么合群，总是独来独往的，这正好给了他机会，于是他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厚著脸皮迎上去，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下晚自习后到教室后面来，我等你。”

说完，红著脸，头也不回，一溜烟似地逃开了。

叶子梅也愣在那儿，好半天没能回过神来。

苏越没有采取递纸条的老一套约会方式，因为此前曾经闹出个笑话，也是他们文科班的一位老兄，看上了隔壁理科班的女孩，于是写了洋洋洒洒万余字的情书，结果对方把情书订到了文科班的墙上，然后在黑板上写下四个大字：操之过急！羞得那位仁兄从此在同学们面前再也抬不起头来。

苏越可没有那么傻，何况还有前车之鉴，所以他选择了当面留言。

下午比上午还要难熬，因为不知道对方会作何反应，他既不敢抬头看她，可又忍不住会用眼角的余光默默地窥视。他们的座位离得并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通道，偶尔间彼此四目相遇，马上都惊慌地缩回去，茫然地假装去看黑板。

话已说出口，他除了紧张，还不免担心，万一叶子梅报告了班主任张老师，他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班主任张老师是个跛子，家里却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媳妇，他因此不放心，经常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与老婆发生口角，甚至殃及池鱼，对男女学生之间的交往也特别敏感，绝不容许他们越雷池一步。

不过还好，眼下从叶子梅的表情上还看不出这一危险来。

但同样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去赴约，因为当时他并没有等待她的答复。

忐忑，茫然，伴随着他度过了整个下午，直到重新坐回到教室里，开始上晚自习。

通常情况下晚自习并没有老师上课，因为来的只是几个寄宿生，老师们犯不着为他们开小灶。但今晚不同，也不知道班主任张老师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一本正经地跑来给七、八个同学上起了课。

这一上，就到了正常下课时间，张老师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同学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苏越突然莫名地紧张起来，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叶子梅把他的话告诉了张老师，张老师这才故意跑来压阵，逼迫他取消晚上的约会。

其实还是虚惊一场，大约又过了十多分钟，只见张老师的爱人找到教室里来，喊他回家。听他们的对话，原来是两口子晚上吵架了，张老师一气之下拿学生出气，这才上演了这一出开小灶的闹剧来。

被拖了课的同学们得以解放，欢呼着奔向各自的宿舍。

苏越当然没回宿舍，他抱着试探的心理，一个人悄悄地溜到教室后面，藏身于小河边，等着叶子梅。那时候陈桥中学还没有围墙，也没有校门，整座学校就是前后几排大平房，他们补习班被安排在最后一排，拐过墙角就到河边了。

这一天没有大雾，时值深秋，一弯月牙儿挂在天上，旁边稀稀落落点缀着几颗星星，使夜色显得十分空灵。

苏越一会儿看看夜空，一会儿盯着墙角，一颗心跳得如急骤的鼓点，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拐角处。苏越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仔细辨认，果然是叶子梅特有的行路姿势，于是他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把叶子梅吓了一大跳。

“嗨，你来了？”

“你像个鬼似地，吓死我了。”

话一出口，她猛然想起教室后面有几处野坟头，现在一提起鬼来，禁不住便打了个寒噤。

“啊，你冷吗？”

“不，不冷。”

她一边说，一边又颤抖了一下。

苏越在月色下盯着她的脸，这是一张瓜子型的脸蛋，五官端正，眉清目秀，尤其一对眼睛十分明亮，清澈可见，在同龄人中也算得上美人了。

他第一次这么大胆地注视着女孩子，忽然就有了一种冲动，伸手下意识地将她抱住，并且笨拙地凑上了自己的**。

如同被火烁了一下，叶子梅只觉得浑身发烫，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上，脑海里**。

这是他的初吻。

这也是她的初吻。

那时候他们并不懂得如何接吻，只是紧闭着**，双方贴在一起而已。饶是如此，因为是第一次的亲密接触，感受胜过配合，谁也没有计较动作的规范化。

“哦，越，我们闯祸了，我会不会怀孕啊？”

情到深处，她忽然推开他，紧张地问。

“不会吧，应该不会吧？”他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他想起了玲的表姐，直抱怨当初为什么没有问个明白。

“你，原来你叫我出来就是为了干这个的，你真坏！”

“对不起，我喜欢你，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话，反正这时候他心乱如麻，原本只是想捉弄她一下的初衷，早已烟消云散，不见踪影。

稍稍冷静下来，他突然又感到了一丝异常，原来，当他再次抱住她时，他明细地感觉到他们之间身体上的不同，尤其是在她的**，那里好像有一团软绵绵的所在，与他结实的胸肌完全两样。

不，不是一团，而是一对。

有此觉悟，他只觉得浑身着火似地燃烧起来，男性的命根也在刹那间迅速膨胀，直接顶向她的胯间。

她也发现了他的异常，只不过他们都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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