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夕南艰难地熬过她身体最为虚弱的时光时,日子已经溜过去了半个月。然而,噩梦就像冰冷的长蛇一样时时缠绕着她,驱之不散。滚滚红尘里,人总是活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就像一个在茫茫大海中行舟的人看不到灯塔一样,一旦没有了生的希望后,活着比死显得更加恐怖,更加艰难。
林夕南心中还有那摇曳的爱,还有母亲和弟弟,还有鲜活的希望。这天一早,她梳洗一番后,带上那两条红塔山卷烟,又去了计委办公楼。
对贾守道,林夕南只能从记忆中整理出一点点他的模糊概念。她只记得在她七八岁的时候,贾叔叔会隔三差五的到家里来看望父亲,再大些后,就再也没见过他来过,只知道父亲反倒开始隔三差五的去他家。所以,如果在路上真碰见了贾叔叔,她也不会认出来,她相信贾叔叔也不会认出她来,这也正是她回了三川县城后始终下不了决心去找他的原因。
已经是上班的高峰时间了,但楼里走动人还不是很多。贾有道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林夕南站迟疑不绝的在门口。这时,通讯员刚巧出来,见是林夕南,就朝门里努了努嘴。林夕南会意,犹豫片刻后轻轻敲了敲。门里没有反应。她忐忑不安的又敲了两下。通讯员低声说:“进去吧,隔着音,即使里面说话你也听不见。”林夕南感激地对他点点头,扭动了门把。
“你是谁?怎么不敲门就随便进来了,有没有规矩?”对面一张作战台大小的桌子后坐着一个因过于肥胖而显得有些臃肿的男人,挥臂指着林夕南呵斥。
这人就是人称无常主任的计委主任贾有道。
“是贾叔叔吗?”林夕南惴惴不安的说,“我是林文章的女儿林夕南。”
“啊!是老林的女儿呀,怎么来时不打声招呼,来,快进来,快进来。”贾有道变戏法似的换了一张笑脸说。
“贾叔叔好。”林夕南如释重负,心情顿时豁然开朗起来,笑盈盈的问候了一声,坐到贾有道对面的沙发上。
“多年不见,小南长成大姑娘了。”贾有道笑眯眯地说,“找叔叔有什么事?叔叔帮你,哈哈,叔叔不帮你谁帮你。”
“贾叔叔,我已经大学毕业了,是龙城大学音乐系琵琶专业的本科生,听说又要分配一批毕业生了,想让您帮个忙。”林夕南举手加额说。
“哦,是这事。”贾有道收起笑容,皱了皱眉头,搔着脑门说,“难,分配难啊!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是县级领导内定指标,你说能挪开谁的呢?谁的也挪不开,都得罪不起啊!”
“哦!”林夕南被当头浇了一盆凉水,先前开朗的心情瞬间黯淡下来。
“不过,倒是有几个次一点的企业你可以考虑考虑,像木材厂,陶瓷厂,五金厂一类,可你去吗?”贾有道叹口气说,“你一个学音乐的,去了能做什么?都是些不景气的企业,去了恐怕连工资都领不上,我看还是不去的好。再等等机会看吧!明年,明年也许就有机会。”
“贾叔叔,那我走了。”林夕南低着头边说边从背包里掏出那两条红塔山卷烟,放在沙发上。
“哦,可怜的孩子,也许,也许明年我就有办法了。”贾有道摇着头说,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分配工作的希望彻底破灭了。满脑子空白的林夕南走出贾有道的办公室,欲哭无泪。看着那些出出进进的上班族,她的心底里突然爆发出一声愤怒的质问: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对我这么不公平?
命运再一次要林夕南做出艰难的选择。父亲去世后,她放弃了爱,选择了举步艰难的家;怀孕后,她放弃了爱的生命,选择了**涅槃。这次呢?她又该放弃什么?又该选择什么?生活总是给那些四顾茫然的人频频设置障碍,却同时又给他们频频制造机会。何去何从,关键在于选择。然而,命运的选择有时也存在着偶然性。一次偶然的机会,彻底改变了林夕南对人生方向的看法,让她第一次开始认真地思考起“条条道路通罗马”这几个字。
林夕南从贾有道那儿回来后,一度时期情绪很低落,哪儿也不想去,谁也不想见,仿佛自己是只形单影只的离群孤雁,除了照顾母亲和弟弟外,已找不到了属于自己的快乐,也找不到了生活的方向。
当林夕南的日子就这样在单调而沉闷中走过时,秋天也已姗姗来到。这天,她陪母亲刚从县医院看病回来就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电话是县文联**杜小甫打来的,说贾有道点名要她带上琵琶去参加一个秋季作家研讨会。“怎么会让我去呢?我又不是作家。”她百思不得其解。母亲见她犹豫不决,开导她说:“去吧!凡事不要老朝坏的方面想。要我看,这不是坏事。你贾叔叔点名要你去,自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又是文联的杜**打过来的电话,怎么说他也是你爸爸过去的领导。”既然母亲这样说,林夕南也就应允了。第二天,她按照杜**通知的时间和地点,背着琵琶准时去了国际商贸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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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场淘金』
~了楼,林夕南刚走出电梯,见袁一华也从那边的电梯里钻出来。“你怎么也来了?”袁一华一看见林夕南就跑过来睁着眼问。“哦,我也不知道。”林夕南茫然说,“文联的杜~通知~我务必来参加,说是计委的贾~亲自点的名。”“哇,我的~帝,我们终于能够近距离一睹作家们的风采了,这简直是太幸运了。你知道吗,这是一次盛况空前的高规格高级别的作家研讨会,主办方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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