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和善的女人，说话竟然如此难听。

“那好吧，林主任，我先走了，明天过来。”王大牛原本舒畅的心情被这女人搅得没了情趣。

“八点之前到，开个班前会。”

离开林主任办公室，王大牛闷闷不乐地下了楼。

当天下午，王大牛取了300元钱通过农业银行汇到老妈的账户上。王大牛大学毕业后，在一家私营医院当护士，虽然每个月只有800多元的工资，但他坚持每个月都给老妈汇去300元钱。剩下的500元钱交房租和吃饭，因此他没有过多的钱给女友买衣服和化妆品，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小雅觉得王大牛没有前途，找了一个她并不爱的有钱的“海龟”。

王大牛8岁的时候，爸爸王国强就和妈妈陈素贞离婚了，听妈妈说，爸爸在外面有了女人。王大牛还有一个小他5岁的妹妹王如烟，王国强临走得时候想带上王大牛，但王大牛瞪着眼睛不跟他。王国强准备带走女儿，王大牛也不让。最后，两个孩子都跟了陈素贞。

王国强走后，每个月给家里寄300元钱，供两个孩子上学。陈素贞没有别的本事，一个人种家里的七八亩地。但光靠粮食收入，根本不够王大牛上大学的学杂费。王大牛每到周末和寒暑假，都到饭店打工，陈素贞到了夏天卖西瓜，加上学校的奖学金，王大牛勉勉强强上完大学，不过家里还借了一屁股外债。王大牛答应过老妈，参加工作后，每个月都会给家里寄钱。

王大牛只怪自己没本事，不能挣大钱，他也想过去干别的工作，但他又舍不得抛弃自己的护理专业，他真的很喜欢护理学。

钱汇了之后，王大牛感觉自己想家了，他用那破旧的诺基亚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长音了好一段时间，陈素贞才接上电话。

“大牛，是你吗？”陈素贞似乎早就料到儿子会打电话。

“妈，是我，大牛，你干嘛呢，才接电话？”

陈素贞用满是泥土的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微笑着说：“大牛，妈刚从地里回来，听到电话响了，马上跑过来了！”

“妈，麦子收完了吗？”

“收完了……”其实麦子只收了一半。

“妈，您辛苦了，儿子今年不能回去帮您收麦子了，儿子心里非常惭愧……”王大牛的心里一阵酸楚，他是性情中人，这个社会上，他唯一惦记的人就是老妈，爸爸离开之后，妈妈为这个家付出了太多太多。

“傻儿子，跟妈有什么惭愧不惭愧的，只要你在外面生活得好，妈就放心了，家里的事不用你操心，妈还强着呢。”

泪珠情不自禁地从王大牛的眼睛里滑出。

“大牛，你咋不说话了？对了，你去省二院了吗？”

王大牛抹了抹眼泪，尽量克制内心的酸楚：“妈，您放心吧，我明天就正式上班了。”

“好，你在省城有事就去找你大姨。妈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啊！”陈素贞语重心长地嘱咐道。

“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会混出个人样来得！”王大牛攥紧了拳头。

“妈不乞求大富大贵，只要你平安就好！”

“妈，我知道了，没事我先挂了！”王大牛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他知道再说下去，他真的会哭出来。

其实陈素贞一直支持儿子当护士，她是个开明的人，她觉得孩子想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兴趣才是生活的最大的动力。

第二天，王大牛像往常一样起得很早，在大学校园里跑了两圈，吃了早饭，乘公交来到了省二院。

上了六层，路过护士办时，他听到几个护士的议论：

“大家听说了没？今天咱妇产科要来个男护士！”

“不会吧？咱科里有男医生，现在来个男护士，这男人怎么护理孕妇啊？”

“是啊，偶觉得这厮一定是个流氓，想泡MM来着！”

“这可是开天辟地啊！省二院是有男护士，但他们在重症监护室或者心内科，还没听说哪个医院妇产科有男护士。”

王大牛的心里一凉，刚准备走过，另一个护士的话还是让他的心里有了几丝温暖：

“我说姐妹们，你们Out了，在上海北京等大城市，妇产科的男护士多的去了，他们是护士领域不可磨灭的生力军！护士领域正是因为有了他们才更精彩！”

王大牛想看清楚那MM的模样，但她一直背对着他，王大牛只能无奈地撅撅嘴。

这时候，护士们陆续走了出来，进了会议室，没有人注意到王大牛的存在。由于护士们还没有换制服，又是夏天，MM们的时尚打扮，让王大牛感到乱花迷人眼。MM中有两三个还穿着热裤和超短裙，王大牛开始YY起来。

看看表已经是7：45了，王大牛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领，转了转脖子，挺直腰板，信心满怀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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