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个当官的吧？李玉偷偷地想。

“杨叔，这是我们村的李华，给您带来了，”李燕很大方地笑笑，没有一丝拘谨。

李玉脸蛋飞红，心里有几分不解，她干嘛给自己改名叫“李华。”

“好，真好看！”玻璃镜片后投来的热切目光让李玉有点心慌。

“带娃去房间休息吧，坐了半天车也累了。”姓杨的胖子对老婆吩咐道。

女人不情不愿地转身，带着李玉走进了一间卧室。

躺在柔软的席梦思上，李玉感觉头晕乎乎的，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一幅画面梦魇般萦绕在她的脑中……

初冬的早晨，遍地白霜，寒风呼啸着抽打着万物。一条乡间小路上，一个年轻女人提着行李，走向停在路边的班车。

“妈妈……不要走……玉儿要妈妈……”三岁的小女孩光着脚丫子，跌跌撞撞地追上来，小脸儿冻得通红，一串串晶莹的泪珠儿在腮边上凝结成冰。任她哭得声嘶力竭，妈妈却再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泪水不知何时迷糊了李玉的双眼，从失去妈妈的那一天起，她常常会梦到这一幕，一个人哭得昏天黑地。妈！你在哪？玉儿恨你！

“叔叔，我的工资可以给了吗？”在李玉躲在被窝里哭的同时，另一间房里，李燕正和前雇主杨不臣密谈着。

“可以呀，”杨不臣胖脸上浮动着笑意，双眼睃视着面前的女孩儿性感而成熟的身体。

终于，他拿出了钱袋，取出钱，不紧不慢地数好，递过去。

李燕伸手正要接，那只该死的手又突然缩了回去。

“叔！你这是？”李燕很吃惊，也很恼火。

“燕，好久没喝牛奶了吧？”杨不臣答非所问。

”嗯……”李燕皱了下眉，还是蹲下了身子，用纤纤素手解开了这老男人的腰带，吹了起来……

一觉本来已是下午，李燕早就走了，李玉揉揉眼睛，爬出了被窝，下床去卫生间洗脸。

卫生间的门是开着的，向里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随即羞红了脸。

马桶前，一个小伙子**半解，在那里小便。

他是谁？李玉正疑惑，那男孩子突然提起**，转过身来，四目相对，他自然也看到了她。

清秀的脸蛋上微现绯红，凹凸有致的身段，是个男人都会被吸引的。

李玉已来不及逃走，因为那男人已在她惊诧的目光中向她走来。

如果李玉转身走掉，那男人一辈子也不会追上她，可是她并没能移动脚步，反而瞪大眼睛看着那个长她好几岁的男孩子一步步走近她，以一种怪异的步伐。

那男孩的左腿大概有问题，走路一瘸一拐的，费了好大劲才来到了李玉面前。对于这样的一个残疾人，自然无须逃走，何况男人身份不明，很可能是主人家的什么人。

“你便是新来的保姆？”男孩依旧用那种说不出是友好还是敌意的眼神盯着她。

“嗯，”李玉不由突然间脸又红了，低着头盯着脚底下，初进城的慌乱，羞涩尽入他人眼底。她并不知道，这种脉脉娇羞会迷死无数男人。

“你不该来的，”男孩一声叹息。

为什么？李玉满腹疑惑窦，却来不及问，就见杨胖子已走了进来，镜框下投来的目光咄咄逼人。

”大勇，回你的房里去！”

叫大勇的男孩转过头去，一句也没吭，向另一间房里走去。虽然一跛一跛的，却还是很快消失了，李玉想扶他一把都来不及，只能愣在那里。

“华啊，这是我儿子大勇，小时候患过小儿麻痹，腿脚不好。请你来，就是为了照顾他的……”杨不臣含着歉意说。

“嗯，”李玉点点头，却并不吃惊。家里没有老弱病残之类的，谁会请保姆呀。她奇怪的是，李燕为什么没告诉她大勇的事。

后来，直到她糊里糊涂失身于面前的老男人，她才明白，李燕还有更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天晚上，李玉美美地睡了一觉，彩电沙发席梦思床和家里的破帐篷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堂。

这一夜，李玉的恋人张宝也睡得很香甜，躺在发廊妹温暖的怀抱里，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已经离幸福很近了。当然，更幸福的是李燕的哥哥李诚。

李诚是被张宝骗上贼船的。

李玉走后，张宝很失落，他费尽了口舌，竟然没能留住这个女人。千方百计想让她变成自己的女人，最终仍然以失败而告终，他明白李玉这一走意味着什么，有多少女孩子一旦进城，一辈子也没有再回到农村。

从此后，她将在别人的怀里了！

张宝在小河边遇到了心情很好的李诚。晨曦里，李庄背了一大筐猪草，踩着露水扑踏扑踏跑过来，脸大概好几天没洗，呈现出黑紫色，与头上微微发白的发丝形成鲜明的对比，见了张定主，他照例**一副傻笑。

村里人议论说，李诚的头发之所以变白，是因为没老婆，想女人想的。张宝反对这种流言，因为自己也日夜想女人，但头发并没有变白。张宝对李诚向来是又鄙夷又同情，怒其不争，哀其不幸。这傻小子，父母看不起，妹妹看不起，只能年复一年地干着苦活，累活，睡稻草铺，他居然还蛮高兴的，见了人乐呵呵，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不知为何，此刻张宝突然想逗逗这傻子，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找点乐子是很有必要的。

“李诚，带你耍钱，去不去？”张宝跟在李诚屁股后面，一步步往回走，试着挑逗他。

耍钱就是赌博的意思。李诚傻，但他有自知之明，连张宝这样的聪明人都耍到班房去了，他自然不会去耍。

“没钱，不去！”李诚头也不回，丢下这一句，脚下跑得更快了。

初步试探失败，张宝不甘心。

“找小姐，去不去？”张宝的挑逗开始升级。

李诚愣了一下。连脚下也停了，深思了五六秒，才小声说道：“不去，”再次加快步子想回家。

张宝何等聪明，同为老光棍，他还能不了解李诚的心思。

“小姐奶又软，屁股又滑，随便你摸，好舒服哦……”张宝发出啧啧赞叹，他知道，这傻小子并非没钱，只是没胆。

“你去过？”李诚果然回过头，带着羡慕的眼光望向这个比自己还小一岁的“劳改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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